人的一生会遇到许多人,与许多人有相遇,也会与许多人有离别。
记得妈妈说过我的出生是在合浦的农场,到现在我还隐约记得农场那一排屋里住着好几户人家,而我和我的小伙伴们就是在这排屋的前前后后度过了短暂的幼儿时光,但在快上学前班时我们家就搬回了乡下,与那时的伙伴失了联系。那是我记事以来第一次知道离别的感受,会经常回想起和小伙伴们一起玩的片段,但完整的情节却拼凑不起来, 那大概是5岁前的记忆。即便后来听妈妈说,你儿时的伙伴也搬回来了,你估计见了都不认识了。确实有次去隔壁村真碰见了,但却彼此不敢相认,时光让我们成长,却也让我们生疏,生疏在彼此的世界里,不再有交集。
小时候印象深刻的另外一件与离别有关的是去外婆家,也是还没上学的年纪,6岁的样子,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去外婆家,记得最清楚的是外婆家的木楼房,下面是牛马圈舍,上面是住人的卧室,去的第一天晚上睡觉时把鞋摆在地上,醒来第二天发现一只鞋不见了,后来才知道居然掉在楼下的马圈了,因为地板是间隔有缝隙的,我的鞋又太小,掉下去很正常。那会的我应该是嫌弃的,但却不敢有所表露。虽然整个木房烙在我的脑海里并不清晰,却一直挥之不去,现在想来挺像《飘》里女主人公斯佳丽住的阁楼,踩在上面就会咯噔咯噔作响,也像虹影《饥饿的女儿》里六六老家贫民窟的板楼,昏暗拥挤走着摇摇欲坠。长大后那一座座木楼房却成了我最向往的地方,年年期待着再回去看看,却一直没有回去过。过了很多年我才了解,那些木建的楼房是壮族人的传统民居,木楼上面住人,下面圈牲畜。虽然现在的人们早已住上了砖砌的楼房,但我的记忆却一直停留在那个年代和那些木楼里,仿佛有着永久的温馨,但那些曾经可爱的人也早已离我而去,永不复返,儿时对于外婆的记忆早已离我太远太远了。
再有后来,小学、初中、高中、大学要好的同学,一起长大的姐妹,互寄书信的挚友,还有偶尔联系的朋友,在我的生命中留下过许多不可磨灭的印记。在我们各不相同的生命旅途中,无处不演绎着离别,但我们对所谓的离别嗤之以鼻,因为我们还会再见呀,因为我们还有机会相逢相聚呀,所有这样的离别于我们无足轻重。但越长大越发现我们要好的关系早已在我甚至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土崩瓦解,曾经要好的朋友会渐渐地从我生活中退出,情谊还在不在呢?只剩一层薄纱而已,一捅破什么也不剩了,纪念无处喷发。不论是距离阻隔了我们还是生活的不同疏远了彼此,这都是我所不愿意承受之痛。
人的生长是一直向前的,经历过很多事,经历过很多人,有些人一直有联系,有些人只是擦肩而过,对于一直联系的人,我们应该要心存感恩,对于擦肩而过的人,无奈却也应该淡然。我还是要学会往前看,看自己经历的过往,也看未来终将面临的你我都要走进的尘世生活,平凡亦美好,有人离开,也有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