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那抹微笑
每天挤地铁带来不少心烦时,我学会给自己创造生活中的诗意。观察周围的人,他们的言行举止却也能成为生活的一调味剂。加快步伐到北站,人满为患的场面早就习惯了。不到30s就来了一趟地铁,左右权衡之下选择了左边那条通道,可惜里面出来的人也多。看着快挤不下去的状况,我只管往前挤,因为错过一趟意味着继续等后面的水泄不通的地铁。可是怎么着我的脚尖那还是踩着黄线,关门的那刻我的脚尖无可置疑会被夹到。还好另一哥们儿从外面用整个身子挤上来,我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推着往里,脚尖脱离了危险地带。可门外一女子大喊妈,出来,挤不上去了,我们等下一班。女子的爸妈年过六旬,老人家想必初次来深圳,对这情景是毫无愠色,反倒嘴角微微上扬觉得这种都市的感觉真好。
还未完全清醒的我被底下一个6-7岁的小女孩的尖叫吓得魂飞魄散,真想骂人。小女孩假装哭喊:妈妈,我不认识路,怎么办啊?看来这三人和门外没上地铁的女子是一家人。可是这小女孩的惨叫也太夸张了,打破了车里的嘈杂声和门窗关闭的警报声,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天要塌下来了。我垂下双眼端详这顶着蓬乱长发的女孩,看她的着装不算是家里很宽裕的打扮,奶奶一直拉着她的小手,生怕她收到任何伤害。可这对儿老伴并没有对小女孩的尖叫哭喊担心,我猜小女孩平时大概也是这样发泄自己的情绪或是不满。是否是人性的本能,遇到困难或害怕时,寻求帮助的总是首先是爸妈。可爷爷奶奶就在她身边,搞不懂,其实还有几分厌倦小女孩的叫喊。因为她不停略带哭腔问怎么办,仿佛一种就要被社会抛弃的感觉。爷爷倒是丝毫不怕,还笑眯眯地瞅着地铁上的站点,奶奶则一直板着脸问哪里下车。
地铁里这三人让周围的空气冻住了,我也在想各种办法帮这三人脱离焦虑。到了下一站点时,爷爷接到女儿的电话,奶奶抢过来记住了下车的站点。小女孩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死死问奶奶站点名字,一直默念着直到下车。
走到公司的路上,脑海里不断回现刚刚的三人。我注意到, 奶奶标准的国字脸,年岁大了,斑点稀稀落落地镶嵌在皮肤里面,她几乎没有眉毛,可是有一条红色线头勾勒出来的眉形,虽然如同杂草里的一条红线,却也提醒着旁人注意到她爱捉弄生活,卡其色上衣质地很好,但里面的红色毛衣却暴露出一种混搭,上衣的领口有条修饰的豹纹领结,她不分里外地打成蝴蝶结,只是很粗陋。小女孩扯着领结上的黄色金属咬,是无聊还是想试试牙齿还是金属硬?小时候的我把自己的项链咬得参差不齐,一是想摆脱环的束缚,一是无聊。现在想来是不是那个年纪的孩子都是这般童真呢?爷爷一股处事不慌的态势,脸上,额头上印满了深深的皱纹,可他并不在意,任皱纹在脸上肆虐,枝繁叶茂。眼睛里逝去了青年的光芒,红红的血丝让人觉得这是个努力生活的老头。穿着不像老板刻意,自然不拘谨。我想老头应该是屈服于眼前这个严肃刻板的老伴儿。因为我每多看一眼她,回馈我的只有怒色,而老头始终笑脸盈盈回应我对他的端详。
我想老头的人生应该是祥和的,因为他不计较在一份感情里的得失,不在意两人生活谁高谁低。如果皱纹终将爬满额头,那我希望不要印在心里。我会记住那嘴角上扬地微笑和微笑下的满口黄牙,那是来自底层人最纯真、最质朴的生活的诠释。生活是探索人生起点和终点的培养基,我做个小白鼠便好,寿命不长,却也可以为社会意义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文字转换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