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春寒,好冷。
今年的倒春寒,好冷。老人说,这叫“春脖”长,也许还没感受到春天的温暖,就在将来的某一天,直接进入夏天的燥热。不敢买心仪已久的春装,现在穿太冷,又怕转眼就穿不上了。
清明都过去好些天了。早上,天依然阴沉沉的,好像永远不苟言笑的上司的脸,冷冷的,让人捉摸不透。
从前不是这样的。记得20多年前吧,我上初二,那年的清明是晴天,很暖和。学校组织我们去北山,祭扫烈士墓。和以往不同的是,那年要步行去——十几公里。那个年月,还没有“徒步”这项健身运动,即使有,离我们那群十四五岁的孩子也还是太遥远的。所以,学校安排了“保障车”,累了的、病了的、走不动了的,就可以坐车上跟着。可是,谁愿意示弱呢?心里装着集体、装着老师、装着烈士、还装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就这样,一群豆蔻少年排着整齐的队伍,迈着轻快的步子,一路欢声笑语,仿佛一个个跳动的音符,在柏油铺就的五线谱上,演奏着青春的旋律。旋律响起,湮没了所有的烦恼,换来了干净的笑脸。那年清明,未曾见欲断魂的路上行人,却都是挺展展的蓬勃少年——那是唯一的一次。
不知不觉中,二十多年的时光离我而去。曾经的少年,已华发渐生。腰腹的肥膘坠得沉,没法再成为音符,去演奏青春的乐曲了。不知为何,人近中年,心却时而不安分,里面住着的那个年轻人总能想出些鬼点子,让自己觉得好像还能抓住点青春的尾巴。不服老,一点运动、一点出格、一点跳脱在有意无意中想证明着什么,有时讨人嫌了却也不自知。过后反省倒是脸皮极厚“管他呢,再不嘚瑟嘚瑟,就真的老了”。哈哈。
今年倒春寒,很冷。看着地面渐绿的小草、树上新发的嫩芽、枝头待放的骨朵,盼着它们早日长大,长大了就更像春天了;又盼着它们晚些长大,等等我,等天暖能出门了,去踏青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