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二〇一七年九月八日,距离考研还有106天。早上在下雨现在天依然阴着,总感觉这样的天气适合睡觉,事实上我也很久没有睡过懒觉了。复习了这么久状态时好时坏,这几天有些杂事儿有时也会想很多事情,总感觉有许多的东西应当写下来,但是太杂了,而且很多都是那些一直存在已久的了,那些我不愿去触碰的、那些我分明清楚但不愿改正的。有时也在想认真梳理一下过去,那些对的、错的、学过的、放弃的、、、做人的、知识的、、、统统来个了结,但感觉好难,一来没时间、二来没方法。但是这样的事情我总会去做的,在考研之后,因为在那之后或者会是新的一天!
现在只想把自己想到的做一个记录,很多时候我怕忘记,那么美好或痛苦的事情忘记会使我有负罪感,或者这种记录只是为了自己的虚荣,为了证明我来过。这是一个渺小的个体,面对这个庞杂的世界,为自己寻找的一种慰藉。因为当在过去某一天认识到除了自己、家庭、和那个村庄以外还有广阔的社会时,我对外边就充满了好奇。大概我七八岁的时候,妈妈从广州打工回来,事实上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家乡,除了零八年生病。每天晚上将要睡觉时,她坐在床边做针线活,我就会让她教我说普通话,那时对广州这样的城市并没有什么概念,我也曾无数次的想像过它到底是什么样子但因为就连县城都很少去的我只能想着它有一条很长的街。大约也是在那时,妈妈还问过我关于理想的事,我的回答是:记者,大概我那是并没有说出来,是写在了墙上,不过那堵墙连同那座房子早已被推倒了。这就是我最早对于外边世界感知了。而后我一直在那个村子里,那里的所有也就构成了我的世界、我对世界的认识。初一还是初二不知怎么班上几个男生当然也包括我开始读课外书大部分都是外国的小说:《海底两万里》《仲夏夜之梦》《环球八十天旅行》《格兰特船长的女儿》《野性的呼唤》、、、就像比赛一样的看,那时才十四岁。当后来班主任以影响学业为由没收了借书证、并且给借书阿姨打招呼禁止我们借书,就没有而后了。其实那是一段丰富的经历,现在想来,是知识给我带来快乐的开始,但她并没有给我带来外面的世界以及理想和梦想的东西,甚至不及我对广州的想象。后来在初中还有一些大学生的演讲,我记不清了,或者那时我对大学有过想象。高中我并没有读过书除过课本,那本是最好的时光,但我按着未来的要求(事实上那是并不知道未来是什么,如果有那肯定全部是货币)杀死了没有来得及萌芽的想象、启蒙。实际上在我踏上去大学路上的火车之前我没有离开过那个小县城,甚至最远不过是去过县城,她离家不过六七公里远。而精神上也没有因为那些外国小说带我离开一个传统中国人日夜守望的家园,关于广州我当时甚至不知道她在哪里。我在那儿生活了十八年,并没有产生王家新那样的质问与期盼。
二零一三年九月六号,开始了大学的生活,我充满了希望。事实上我的大学相对来说还是很认真的虽然许多地方只是看起来很努力。大一时强迫自己读书,多半是小说、散文,但其实那时我并没有目的、动力,只是因为别人都说大学应当读书,这因该算是应对社会压力的一种方式了。直到大二到了支农队才真正开始了我关于世界的认识。开始说到了对世界的好奇,可能也只是小时候的事了,之后她就死了,她的死因我很愿意归结为“社会”。支农队的时光我将她视为我的第二次启蒙,是一种有意识的启蒙,虽然这种“激进式的启蒙”给我带来了一些不利的影响,但她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在这里我开始了我对世界的认识、并在想象理想的世界,同时认识自己也伴随在这个过程中。在这样一个激进式的认识世界、认识自己的过程中,就必然伴随着个体与世界、肉与灵紧张而又充满妥协的冲突,这是一个极为痛苦的过程。反映于我应该就是对未来的过度忧虑、急切做事而又毫无章法、对自己在肯定与否定之间摇摆、、、而反映于社会中一种集体失落、集体迷茫、绝望的反抗与此伴随的是一种妥协与逃避的心理,文字上表现为:随遇而安、做好更好自己、早安!每一个清晨。这样一种充满鸡汤的表达。其实它还有一种更为隐蔽并为绝大多说人都赞赏的表现——用以货币或类似的激励的话语,使之更为努力的做事,而实际上也是在努力的做事。但这背后并不能找到真正的意义。奥伊肯也曾大篇幅的论证过工作是可以使人追寻到生命的价值与意义的,我也极为赞同,但事实上在充满支配性权力的世界中这何其的艰难!
这可能又要关系到为许多知识人所津津乐道的:价值信仰的失落。这一命题上。自中国进入近代在一系列侵略与反抗、改革与复辟、革命与反革命的争斗中,传统儒家所建构的一套并为历代中国人所接受、崇拜的延续二千多年的价值体系轰然倒塌,但这并不是最为致命的,因为它的衰败带来中国在近现代文化的繁荣,而且在它之后迅速兴起的作为带有反传统反西方的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迅速填补了这块空地,(实际上这块空地只存在于国家、知识的上层于基层即使到现在强大的传统依然在发挥作用)而且它是实现了广泛的社会动员并曾经发挥了几乎不可想象作用的,但直至改革开放以后,这一切也在迅速解体,以致造成了现在集体价值信仰的缺失这一局面。如果在以前我会对这一命题深信不疑,但现在想问的是:在一个整天鼓吹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的国家里,竟然将社会的众多问题归结为一种社会精神的失落,这岂不显得有些荒唐?其实这并不是在这样一个国家里这种论断不正确,是在以国家这种形态的统治中一种精神的衰落必然有其背后政治、经济的变动,而这种变动却没能产生一种新的思想形态这才是关键。
所以现在社会中思想精神的动因才是一个更有趣的问题。作为社会中的人我们无不受到其影响,作为其结果至少在现在的表现为:多元化,而且这种趋势还会继续。那么新的问题就有出现了:如何面对直至评价这种多元化?这也是我自己面对他人、社会所必须处理的,这个矛盾是我自己一直苦苦挣扎的,甚至是我开始反思支农队思想的基础,从大三上半学期到现在直至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会一直会困扰我的问题,这可能也是我对社会现实妥协的原因。回顾自己以前的所思所写无不透露着对社会、他人的不满、批判甚至是否定,而在那时也是我所“洋洋得意”的,因为那时我完全认为这是理所应当,在:就应该这样、可耻、狭隘、、、这类话语的背后、在强调社会现实的背后我所忽略的恰恰是社会现实——每个人不同的成长、生活的现实,这又何其不是我自己狭隘的表现呢?每个人的思想、行为都受到他曾经、现在现实的深刻影响,由此表现为多元化。问题在于如何面对这种多元化?尤其是作为一个外人、一个批判者如何对待?这就有联系到如何批判的认识、批判认识标准的问题?而且将个人与社会整体联系起来,这种个人、群体多元化与社会整体性,在这三者间的的取舍、认识该如何进行?这一连串的问题已经困扰我太久了。首先需要肯定的是这种批判认识是必须的,标准肯定是有的但这个标准是变化的,最为困难的是对这个标准“度”的掌控。这是我基本很难认识到的,或者马克思的: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可以做到?但我们又常常被这些基本的认识所困住。
由此就又不得不对以上所写的问题进行反思了、、、这样反反复复构成了我对于现实认识与想象。我不知道王家新当他真正的翻越座座高山之后见到的社会是什么样子,于我而言就是在各种矛盾与冲突中不断调整个人与社会的关系、不断的深入其中去感知真实。这条路绵延无尽头,希望待我有天醒来还能细致盎然,就像六岁坐在床头想象广州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