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和李子树

   童年总是一段美好而又难忘的日子。岁月匆匆,白驹过隙。我早已经从那个懵懂的幼儿长成了略带青涩的少年。但忆起往事,总不由沉醉在那过去的时光里……

    我的童年在一个宁静的小村度过。没有城市的繁华和喧闹,一切都那般静谧而美好。而最最重要的人和物便是我那顽童般已过世的爷爷和现已不知所踪的一棵李子树。

   不知是不是时隔太长,还是说我的记性太差。那年少的记忆总片段的,怎么也想不出一段完整的记忆。因而如今能写下的不过就是那些尤为深刻的东西了。

   老家的房子有个大大的院子,爷爷觉得冷清,便种了许许多多的花草,在爷爷的悉心照料下,都长的格外茂盛。然而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颗低矮,枝叶算不上繁多的李子树——据说是我生下来的那一年种下的,所以对爷爷和我来说意义非凡。记得每年长出李子的时候,爷爷都会特别高兴的采下来,然后洗干净与我共享。但是每一次,味蕾总会传来令人酸涩的感觉。这时候爷爷总会笑着看着我说:“这李子还没甜,一定是你呀还没长大,你要快快的长,早日让爷爷我尝尝这甜甜的李子啊!”

   爷爷是个孤僻的老头,却又是个话痨。没事的时候,总喜欢呆在家里。自言自语吧,他老人家觉得有些不自然,于是我,便成了他的聆听者。李子树下有一说不清历史的石凳。石面并非刻意打磨,而是岁月让其丢弃了棱角,变得那样光滑。傍晚,月上柳梢,我手捧一杯茶,与爷爷坐在这石凳上,伴着他口中那久远的故事,心绪也随之飘远,那故事至今魂牵梦绕,岁月多想就像此刻这般静好。

爷爷对我的期望并不很高,他总是希望我能快乐,在他眼中,这才是人生最大的意义。因而,我的童年总洋溢着一股“任性”的味道。爷爷说:“人生就这么短短几十年,勇敢点,想做就去做,就算不尽如人意,以后也不会再遗憾了。”可年幼的我那能明白这深刻的意思呢?只是懵懵懂懂的想:我以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这导致了我短暂的童年充满了刺激……时不时带着弟弟去挑衅隔壁强壮的哥哥,怂恿着与他来一场“世纪大战”。然结果自然不言而喻,我总是那个鼻青脸肿的。一脸黯然回到家,爷爷总是说:“吸取这次的教训,你下次就可以打败他了。”傻傻的我,眼神中带着坚定,狠狠地点头。如今想来,不知爷爷是想我变得更加强悍呢,还是冲过去挨揍?我一个女孩子要那么壮干嘛,想着想着,深觉他的话语满带戏谑。

   后来我跟着父母去到他省读书,离开了爷爷。

2010年4月28日,爷爷永永远远地离开了我。当父亲告诉我这个消息,我满脸的不可置信,狂摇着脑袋呜咽着一次次大声询问他,向来身体好的爷爷怎么这么突然就走了……

举办葬礼的那些天,我整个人笼罩着悲哀,眼泪都感觉干涸,哭不出来了……

如今我再回到那个家,那个院子。总感觉一切都物是人非了。满院的花草因为无人打理,变得泛滥,父亲想着干脆将他们全清理掉算了。那颗象征着我成长的李子树因为长得太张碍事也被父亲找人砍了。树下的那个石凳,因为久未有人临至,长满了青苔,一派荒凉。我不由想起那句话“凡所凄凉处,一定曾经温暖。”

那曾经的温暖还在梦里,我手捧一杯茶与爷爷一起坐在李子树下的石凳上,伴着久远的故事。

只可惜,茶凉言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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