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乡下应该还有很大一部“五保户”的存在吧,这类人群一般是男性,要么是家里的老小或者是多少有一点残疾之内的,因为家里的贫穷没有结婚,又或者是生下来就注定是“常年”(佣人、劳力)的角色,生活贫穷的年代孩子多了就总会有这样的人物定位存在,正直劳动力的时候在家里默默无闻的工作着,等上了年纪,身体方方面面就陆续被大家遗忘了,被嫌弃。常年和哥哥嫂子一起生活,帮助拉扯侄子侄女长大,无条件的奉献给了那个家庭,灌输着他们就是自己最后的指望的思想。
慢慢的那家人陆陆续续搬走了,哥哥嫂子也去了城里和自己的孩子生活,剩下了这些“常年”在乡下,成了无儿无女的“五保户”,每天依然过着种田种地的生活,新下来的粮食瓜果弄得干干净净的送到城里哥哥嫂子家。记挂着亲情血脉。怕自己被遗忘怕生病甚至怕自己死去后没有人给自己收拾最后的体面。
我的长辈里就有这样的人存在,我爷爷他们应该是有5兄妹吧,里面2个女孩3个男孩,两个姑婆都嫁到了我们县城,3兄弟中,只有我爷爷结了婚,因为家里穷(图一就是我的老家的老家),结了婚的爷爷出去上工,奶奶带着年幼的孩子去了稍微方便的村里定居,慢慢的盖了房子。这边老家的老家就只剩下了两个幺公,他们都没有结婚,后面去外面捡了一个女孩回来,两个人带大了我的“小孃”,以为我小孃会是两个人最后的依靠吧,奈何小孃一直不着调经常不回家,回家还偷家里的钱出去玩,二公在死之前都没有享受到这个养女的孝敬。而二公走的时候我都不记得他的侄子侄女们是否到场。
现在老家的老家就剩下了爷爷最小的弟弟我的幺公独自在家,多年后小孃好像懂事了,结了婚有了两个小朋友偶尔还回家去看看我的幺公,幺公也享受了一下天伦之乐。我们回家的时候一般过年都是过年了,所以会拿一些钱给幺公,虽然不多但也是一片心意。我的两位公公都是特别要强的人,庄稼地里的好手,之前二公在的时候,他们养了很多的水牛,还有很多的家禽、牲畜、种很多的地,很勤快的两人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结婚,可能后面也就没有想这些事情了吧。二公走后,幺公前几年也依然算是一个养殖大户,近几年因为身体原因也就只做了一小部分了,这两年种稻谷收玉米的时候偶尔还会叫上他的侄子侄女回家帮忙了。依照农村的聚集情况,大多是按照姓氏聚集生活,所以那个大院子里面的大多都是一个姓都是一个祖先的亲属,大院子里面像我幺公这样的情况还是有很多,就院子就有两三个老光棍,闲暇时他们聚在一起喝酒消磨时间,公社的白酒、县城市场的白酒大多都是这些人干掉的,抱团养老慢慢的等待着那一天的来临,不能长期生病,最好是很干脆的离开,那就是老天爷对这帮困难的老人唯一的慈悲。
破败的房子没有得到很好的打理,矮矮小小的房子为这位老人遮风挡雨,一辈子辛辛苦苦挣钱一分都舍不得乱花,怕自己生病了成为亲友的拖累,每一年的新米和菜籽油基本都会给城里的家人人手一份。
幺公这样的人属于还能自食其力的能自己养活自己的人,算是好的那一部分了。剩下的就是多少有一些缺陷的光棍们,没有家人就只能去养老院或者一些其他的福利机构待着度过剩下的日子,听别人提起过我们县城的养老院,老人摔在地上都没有人扶起来,养老院在她们的描述里就是一种等死的地方进去就是送死一样的存在。
这些被遗忘的“常年”们,大多最后的结局可能会是自己一个人孤独的走完自己的最后的时光,生病了总是坚持自己扛着,认为只是一些小病扛过去了就会慢慢的有所好转,能少用钱就用最少的钱,不用钱是最好的,就这样扛着,然后在某一个时间和这个世界做了最后的告别,当被人想起的时候,无人接听的电话和关闭的木门没有人应答的回话,才会让亲属有一丝的着急。但是这一通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打进来、一周?十天?半个月?或者是更长的时间,灵魂看着慢慢腐败的肉体无助的叹气。这样的情况不知道飘荡的灵魂会不会很失望的进入自己的下一个轮回,愿下一次的轮回他们能精挑细选对的的这一世的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