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 亲 摇 篮 曲
彭 辉
夜深人静时，一个男人在唱着摇篮曲，那是从心底流淌的小溪，那是心灵的颤动。本应是母亲的摇篮曲，却让一位男子汉唱出藏在心中的底蕴。
一一题记
哲枫，我亲爱的儿子，再过几天，你和思思将步入婚礼的殿堂，这将是爸爸最高兴的时候。此时，夜深人静，连续忙碌了几天的爸爸，虽然已经很累了，但今天却难以入睡，在你成长的过程中，一幕幕往事浮现在我眼前……眼泪在我眼眶打转。
爸爸妈妈对你的希望是从你降生的那一刻起，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你健康成长，而且这个希望寄予了28年。多数做父母的总认为，不管儿女多大了，在儿女们没有结婚成家之前，他(她)们在父母的眼里都还是小孩，是父母的“军大衣、小棉袄”，结婚后，就不再是小孩。
孩子，爸爸的“军大衣”，今晚我一直念着你的小名一一“超超”，当初爷爷给你起名“超超“，是希望你今后努力读书，超越别人。当年我们一家人居住在莲花湖修建的两层楼房里，你不满6岁上学前班，有一次你因牙龈发炎，痛得难受吃不下饭，一边脸颊红肿得令人吃惊，那天晚上下了雪，第2天爸爸心疼你叫你就不要去上学，你执意坚持要去上学，爸爸送你一程路后，目送你踩着厚厚的积雪，直到你瘦小的身影消失在风雪中。
爸爸木讷地站在雪地里，那一刻，爸爸心酸了。
孩子，亲爱的超儿，还记得吗? 20年前，也是这个阳光的5月，爸爸为生存决定只身闯荡厦门市，这一走，意味着将会有很长时间我们不能见面，爸爸舍不得离你远行，临走的那天，爸爸来到你正在读小学2年级的漳江小学149班走廊里，等你下课后，我在教室的走廊里蹲下抱着你，哭着告诉你爸爸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打工，你一言未发，久久地望着爸爸，眼泪夺眶而出。
爸爸在离开你的那些日子，妈妈也已先前离开了你外出打拼，你在爷爷奶奶身边生活，爸爸很想你，在那座举目无亲，遥远遥远的海滨城市里，在那温暖而湿润的海风中，紧张工作的爸爸，心中充满忧伤，忧伤的日子他在想你，想你的时候，才是爸爸快乐的时候。爸爸会经常拿出你的照片，看着你那一成不变带有几分严肃的脸，仿佛就回到了我们曾经的家，门前有流动的湖水，有清风，有飞来飞去的蝴蝶，有你淘气吵闹的身影。
孩子，知不知道，爸爸在厦门的那段打工岁月，那是人生中一段最艰难困苦的时光。还记得吗?那时爸爸没有手机，想听到你的声音必须下班后去公用电话亭打长途电话，先是爷爷奶奶接，后来是你接，话筒里，你的声音真大呀，你喊爸爸，问爸爸什么时候回家，爸爸没有回答你，你不知道，爸爸的喉头好哽，后来听爷爷奶奶说，只要你在爷爷奶奶家中听到座机铃声响起，你总是冲上前去抓起话筒看是不是爸爸妈妈打来的电话。
终于等到爷爷70大寿，爸爸坐了一天一晚的硬座火车回家，我走出爷爷奶奶家，站在小巷里等候你放学回家，你乘坐的漫漫游还没停稳，便迫不及待地跳下来赴在爸爸的怀中，父子久别重逢，我们拥抱着，喜之而泣。
记忆中，爸爸好像从来不会怕苦，爷爷奶奶生前多次说，伯伯、姑姑和爸爸三兄妹中，爸爸最聪明最勤奋。今年有好几个星期，由于要完成一项重要的工作，爸爸每天睡眠不足2小时，这种超强负荷工作，爸爸终于感觉到了辛苦的滋味，你是否知道，爸爸已经老了，这不是爸爸编的“大灰狼”故事，可是，这个故事爸爸不会讲给你听，也不会讲给你妈妈听，只要爸爸想起你，苦并快乐着。
亲爱的儿子，在这个物欲横流，充满矛盾充满竞争的社会，爸爸妈妈没能给你留下一个完整的家，其实也是爸爸无能，心里一直很愧疚，亏欠你太多，家庭的变故并没有影响爸爸妈妈对你的爱，相反，这份爱更加激烈。今后你也将为人父，那时，你会懂得做父亲的艰难，天下所有的父母，都是爱的化身，是父母的博爱撑起了儿女远飞的翅膀。你是一位懂事的好孩子，你勤奋好学，大学毕业到参加工作都是自己脚踏实地，一步一步走来，爸爸妈妈很少为你去操心，我们为你骄傲为你自豪。儿女的婚事，是父母一生中最大最重要的事，是父母一生的追求和一生的希望，你和思思的婚礼，爸爸妈妈将再携手合作，倾尽全力，将你们的婚礼办得体体面面热热闹闹。
孩子，爸爸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关心你，痛苦的时候，欢乐的时候，爸爸都在想你。
走过的日子是一笔财富，但愿往事成为一份不灭的记忆。
亲爱的儿子，遗憾的是 爷爷奶奶没有等到你结婚大喜的这一天，但爷爷奶奶在天国已经感受到了孙儿孙媳婚礼上鲜花的芳香。
2019年5月4日于桃源
本文作者：彭辉，笔名：鹏飞，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湖南省港航协会秘书长，《湖南港航》杂志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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