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璜楠的爸爸,原来是消防队员,发生在十多年前的一件事情,彻底改变了他本来还可蒸蒸日上的前途。当年,由于他在从业20年的消防生涯中,一直兢兢业业,经历多少次赴汤蹈火,经历了多少次出生入死和生死离别,甚至像“9.11”那样雷同的抢险、抢人,他都经历过了——因此他是耀眼市消防四大队为数不多的精兵强将。但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在救援一个小丫头的过程中,却是最为惊心动魄的一次,他几乎有了向死亡过渡的感觉。十多年过去了,他对那生死攸关的往事,依然记得很清楚。在这十多年中,他经常在脑海中浮现出当年的噩梦般的经历。
那是一个星期五,本身是不吉祥过的日子。但是接到险情的消防队员们,是不管星期五还是星期六的。这一天,他们接到出警任务,不是救火,而是救人。需要救的是一个女孩子。这个女孩子,就是地下人间大酒店老板的独生女儿。此时此刻,她正处于生死线上——并且正朝死亡线上倾斜!
“他”是在事情的过后,才从他人的嘴里,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伯佳美从呀呀学语时,就被宠爱有加。她在蜜汁里成长,在钱堆里摸爬滚打。因此,她的个性,被培养的十分火辣,连父母在内的天王老子,休想让她感到惧怕。稍不顺心,不是撒娇放赖,就是又哭又骂。幼小的她,在习惯的氛围里——称王称霸。
和伯佳美同一个小学同一个班里,有一个女孩,和伯佳美同年——都是九岁。这个女孩是本书A男的妹妹,也就是警察局长的女儿,简称A女。
A女和伯佳美都是要强的女孩,她们俩的泼辣的性格,几乎是难分伯仲。平时,两个人相处的很好。每天在一起,似乎都有讲不完的童话故事。可是,一旦某次考试的成绩单发下来了,如果甲方比乙方、或者是乙方比甲方多了几分(一般是三分为限),差次的一方,就要在无形中冷落对方三天左右。在三天里,就是撞个对面,有可能一言不发的擦肩而过。
这一天,是又一个——8月31日,伯佳美和A女之间,又要发生新一轮的、孩子气的——较量。
她们两个小姑娘,都有一个爱好,就是叠千纸鹤。这一年的八月,她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内完成了一千只千纸鹤(不一定是整整的1000只,但肯定是要多于1000只)。于是她们俩约定,在同一天,同一时间,各自在最高处(不好同一高度),进行放飞千纸鹤——许下自己愿望的活动。
有趣的是,伯佳美家最高处是18楼,A女住的地方是20楼!不同的高度——更激起了伯佳美的竞争意识,她决心——挑战更高!
怎么办?伯佳美机灵的脑袋,一下子就想到了矮非矮铁塔。是的,只要爬上铁塔的一少半,就会比20层楼更高 ……
一年前,她曾经见过一个人,他用极其简单的动作,赢得了千人驻足、万人仰首的围观。甚至电视台,报社的记者也昏蜂拥而至,来捕捉这个千年等一回的——新闻热卖。
伯佳美只要能想到,她就能做到;她的执着,比起牟其中先生,可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一天,伯佳美再次——再次有目的地走出了”地下人间”。她来到“矮非矮铁塔”的下面。雄伟的铁塔,与她小不丁点的身架,行成了万分明显的对比。但是,铁塔如果与她九岁的心灵相比——那铁塔还不如她心灵的万分之一。
维克多.雨果说过,世界上最宽阔的东西是大海 ,比大海跟宽阔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宽阔的是人的心灵。伯佳美的心灵,足以装下大海。
伯佳美虽然只有九岁,但她的记性已经接近成熟,一年前发生在矮非矮铁塔上的往事,她至今历历在目,记忆犹新。事情的肇事者是一个40多岁的中年男子,大概因为债务原因,他为了讨债,偷偷爬上了好久无人关顾的铁塔,一直爬到50多米的高处停了下来。他的目的就是引人注目,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不一会,铁塔下面聚滿了人,一部分毫无同情心的人,已经开始起哄了, “跳啊!别要让我们久等啊。快跳吧!”等人类的杂音,不时从地面飞向空中。
铁塔上的男子,开始紧张起来——铁塔下面八岁的伯佳美也开始紧张起来。
当警车和消防车到的时候,场面上的氛围更紧张了……
一部分人想看到的血腥的场面,最终并没有既成事实。铁塔上的男子,在警察的劝解之下,终于脱下上衣,随即扔到空中,表示服从警察的调解。但是,他就是始终停在铁塔中间,没有爬下来的意向。原来,经过了七十分钟的生死惊魂,他已经失去了下来的勇气。
结是有惊无险,爬上去几个消防队员,在绳索等辅助工具的协同下,结束了这一次有惊无险的——绝地逃生。
这件事,给耀眼市的人们,发出引以为戒的教训。于是,政府决定派人看守铁塔。每天24小时四班,每班两个人。
伯佳美经过了两天的观察,知道这件事发生的一年零两个月之后,保卫己经懈怠,已经好长时间漠不关心走近铁塔的人。
这一天中午,伯佳美背着小书包,小书包里装着的一千只千纸鹤。她轻而易举地爬上的铁塔。当第一个人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爬到了十米以上的高度。
“快下来!快下来!小姑娘!”第一个发现铁塔上的伯佳美的,是一个50多岁的男子。他每天中午都来铁塔下面遛狗。此刻,他和狗很快的跑着的铁塔下面。他喊她下来,谁知却变成了鼓励。她爬的更快的些,加快了向上的进程。尽管加快了向上的速度,每分钟也就是增高了两米。他和狗都急了,他拼命的喊”来人啊——”;狗拼命的叫——汪!汪汪——
由于一年前的阴影没有彻底消除,所以怀着不同出发点的人,纷纷的从四面八方赶来了。这时,伯佳美离地面,已经二十五米之高。
尽管来的人很多,闲言碎语的人也很多,但缺乏真正的救兵。没有人甘愿冒着危险去救人。
又过了一会。真正的救兵终于来了。一辆呼啸的消防车, 风风火火着停到了塔下。消防队长,毫不迟疑的命令两位有登高经验的消防队员,带上绳索,饶钩等工具,争婚夺秒地向上攀爬。
因为矮非矮铁塔是上窄下宽的建筑物,充气垫等设施,根本起不到作用。有人从高处坠落,很可能心摔到钭度约75°的角钢上,然后才落到充气垫上。因此,救援能否成功,全靠两个消防队员的造化了。
由于高处风很大,铁塔产生很大的晃动感,伯佳美在大约30米的高处,不但停止了攀爬,而且双手牢牢地抱住的角钢,除了头发和心脏还在用动,全身已经静止了。她还是比较勇敢的孩子,要是换着别的孩子,早就嚎啕大哭、或者是抓不牢角钢——让死神掌控这个人间不多的——蹦极场面……
勇敢这个人间美德之一,让伯佳美的人生的征途中,第一次大难不死。
向上爬的消防队员中,第一个叫风飘飘。大概是负负得正的原因,当他出现在半空中时,空中的大风竟然停了。他在风平浪静中,渐渐的接近了伯佳美,马上就要接近五米之闯的范围。但在最后的五米范围里,它爬的很慢、很慢,下边的人看他基本上比蜗牛爬的还要慢。
风飘飘的心中,超载着三种感觉:紧张、害怕、担心!他特别担心,他头顶上那个颤抖抖的孩子, 说不定什么时候掉下来。他曾经经历过多次抢险,但从没有今天这么紧张、这么担心——他的心可能比上边的孩子跳动的更快……
——还剩下最后的两米!风飘飘腾出一只手,擦去将要糊住双眼的汗水。之后,他下意识的朝上看了一下。哎呀!他的擦汗、他的一看——不知道要改变多少人的命运!
这时候,筋疲力尽的伯佳美,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心态和身体,她突然间松手了——进行了人生的第一次”蹦极”!
——风飘飘这一仰望——只见一个黑乎手的、遮天蔽日的影子,对着他的脑袋盖下来!下意识的他、他几乎是用本能——用擦汗的右手, 糊里糊涂的向头顶上抓去!
虽然抓住了——抓住了伯佳美的衣衫和书包带子,但重力——将近30公斤的、翻倍的向下冲击力厉害了——冲撞得他几乎松开了抓紧角钢的左手,他几手是用人类求生的洪荒之力,才保持住两个人的身体,在25米的高空摇摇欲坠、但始终没有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