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天早上,小欣醒来后在床上躺着玩手机。
作为文学青年,她最先打开的就是阅读APP。这段时间沙文有点火,自媒体经常推送他的文章,当下又看到了署名沙文的新作。有一段这样写:“网络时代,交际更加方便,但是称得上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却更少。所谓的朋友圈或者群里的好友,近到你贴身的手机里,但倒像一颗颗永远捂不热的心。他们要么从来不聊天无法参悟其性情,要么什么都聊,把一个本来让人多少有点好奇的人设,毫无留白的展露无遗,寡淡到你反胃。网络的便捷和在这种便捷之下的频繁交流,就像反复冲泡的茶水,越喝越淡,反而泯灭了交朋友的冲动”,小欣觉得这段话就像说给她听的,马上在留言里给他点了赞。可叹的是小欣留言也好、点赞也罢,从来没有得到回应,可谓神奇的网络世界,动下手指就可以把想说的话顷刻间四下里传遍,但真想晤人一面,却常常陷入亦真亦梦的幻境。
小欣又看了下微信。那些通一次电话就自动显示加好友的人,她一般都按确认,好友积累到一定数量,就建了一个微信群,谁有心得,都可以到群里晒一晒,闲暇时聚个餐,让生活过得有滋有味起来。但是建群伊始的热闹一过,一般群聊都会沉寂,好像群里谁也打不起精神来了。这会只有海浪在自言自语:“昔日名嘴暴晒阴阳合同,仅仅揭开了演艺圈法治观念淡薄的冰山一角,医治社会病不可能一蹴而就。医治与反医治的斗争将会长期存在,要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防止这些病毒潜伏在社会肌体里颠覆人类的良知。”海浪就像一个时评专家,社会热点和时政,都会反映到到他的群聊里来,看多了小欣不以为然。小欣和海浪认识是刚大学毕业那年来这座城市找完工作后,她到中介租房,是海浪接待了她,记得他好像也姓沙,刚见面时他自我介绍过,名字听过忘了。小欣几年下来干过几个公司,住处也随着公司的变动,搬过几次家,因为海浪已经在小欣的微信群里,每一次搬家都是海浪热心的给她找到房子。现在小欣很少搭理海浪,看到海浪说的那段话总感觉有点穷酸的味道,还带点玩世不恭。一个老百姓,只需踏踏实实过日子,愤世嫉俗这点劲还不如提升自己更实际。她把微信“频道”转换掉了。
小欣在床上躺够了就起来盥洗和打扮。她看着镜子里浅笑嫣然的自己,忽而挽起一头青丝,让它柔顺的从头顶落滑到颈项间,一缕一缕随意抚弄。只需略施粉黛,随性打理她就落得楚楚动人了。她暗自思忖,怎么样的男神才配得上这副曼妙身段,正有点小自恋呢,一股无名的忧郁浮出心头,要找一个自己看得上的男人,朋友圈总觉得太小。这样一想又自然联想到沙文,能写出锦绣文章的人会是怎么样的人呢,会很浪漫吗,他也和自己一样年轻吗,身边有一群美女可供他选择吗,想过这些,小欣觉得思维在裸奔,骂了自己一句“小欣恶心死了”。
双休日的第一个电话终于打进来了,手机上显示的是:海浪。又是海浪,每个星期海浪总给她打电话,她当然知道海浪对她的心思,但她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她下意识的接起电话,电话里海浪说很久约不到和她一起吃个饭了,今天能赏光吗。小欣一面心不在焉,一面带点自持美女稀缺资源的得意。虽说海浪人才普通一点,但与他相处过几次人还挺正派的,和她说话温文尔雅,还会挑一点她喜欢的话题。人也长的身高马大,有一股男人味,只是不在小欣的视野之内,打动不了她。
这样的星期天算不上放飞心情,但聊作打发时间也不错。因为小欣每次姗姗来迟已成习惯,海浪也从不催促,不过今天的海浪一反常态,刚刚已来电话赶她快点到。海浪不同以往的表现惹的小欣有点气恼,别人既然都答应你过来了,还有啥不耐烦的呢。正这样想着,海浪打来的电话又急促响起,小欣接通电话正没好气地准备数落海浪一顿,电话里却传来了别人的声音:“……我是沙文的同事、今天沙文离职我们送送他,人全到齐了,就等您了”“……”等小欣反应过来,对方的电话好像被人抢走,很快挂了。海浪就是沙文?愣神良久的小欣,心中一动,再不多想,飞快地向着高悬路灯的方向一路小跑,落在身后的影子越来越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