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与身体,必须有一个在路上(4)

这是一个奇迹!这个奇迹发生在2001年的大年初一,在东海之滨的厦门,一个叫做如家的地方,我和老梁,遇见了!

人生的平平仄仄中,因为有了遇见的温暖,所有的日子都沾满了露水和花香。

我相信世间有一种遇见,是阅尽世事之后的心灵相约,你含情凝视,我也语露羞涩,于是暖暖的画面,渴望成为永恒,惺惺相惜的温情好似泉涌,淹没了彼此每一个深情的注视。

那几天,我只渴望化作一颗蒲公英的种子,不贪恋烟火,不在意浮华,以一袭洒脱,陪你骑马喝酒走天涯,待到将风景都看透,生命中将只是这次刻骨铭心的相逢。

鹭岛温煦的阳光下,我们肩并肩走在人群里,这一次,我不怕再和你走散;环岛路清新的海风里,我倚靠你的臂膀,那是我可以放心沉睡的港湾;鼓浪屿静坐看星空,你不说话,我不言语,但我们都在注视同一颗星,寂静却温馨的度过一个夜晚。多年以后,我熬夜成瘾,是否就是因为这一个夜晚?

你说,会在海风吹起的一刻,拥我入怀,只为担心那丝清冷侵入我的身体;你说,愿阳光爬满我的额头,让鹭岛的温暖融化我的哀伤!我说,你在,我不冷;你在,我不伤!

你笑着走向阳光的反面:“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呢?”我以为你只是开个玩笑,却没想到最终成了结局!

但那时的我根本没有意识到你还会离去,我只以为在这漫长的等待和寻觅过后,如此意外却甜美的遇见,该是上帝赐予我的礼物!却没想到这份礼物不是赐予的,只是暂时租借的!几天后,他依然吝啬的要收回去!

你牵着我的手,你抱着我的肩,你如大海般拥我入怀,你如岩石般为我遮挡,你的眼里只有关怀和怜惜,你的脸上只有疼爱和专注,却为何依然要置我一人于风中战栗迷惘?你可以吻的我忘了时光,却为何要执意带走我最渴望的气息,最甜蜜的向往?难道我用了一生的坚持,也不过换得你一时的迷离?

你不说话,只把背影站成阳光下的一尊雕像!

仅仅五天,你再次选择告别!你执意不和我回到那个生你养你的地方!你说你还有很远的路要走,你说你还有很多的事要做,你说苍鹰一旦归巢,将不复高飞;野马回缰,将不再驰骋。你的话语我无法反驳,你的理想我无法阻遏,那么,是否可以将我扶上马背,我们一起去寻找沙漠背后的绿洲,海洋之后的陆地?我只愿陪着你,闯尽天涯,把一切风景都看透!

你摇摇头:“世间所有最美的风景已在心中,已经无需再寻觅!”你说话时的眼神是清澈的,那里有我需要的柔情闪动,可为何说出的却是锥心的绝望?“我们都各有自己的旅途要走,你往左,我往右。如果地球一直在转,我们迟早还会再见!”

我只能无力地抱着你,祈求多感受下你身体的热度!当你转身而去的一刹那,我只能一手抓向夕阳下你渐行渐远的背影,却只能抓住一团空气!我曾经试着将双手紧紧握着,希望把我们的甜蜜紧紧握着,却最终无力的发现,只是握住了自己的眼泪!你像是下蛊的巫师,我却是中了你一辈子的毒!

你离去的第二天,我失魂落魄的回到小城,回到那个叫“天欲雪”的地方!春节的喜庆气息,还没完全退去,清吧也不需要开始营业。我又开始在清吧的楼顶,抽烟喝酒看星星,一切似乎又恢复原样!原来爱情并不是人们最终的归宿,它不过是路边偶尔绽放的鲜花,虽然美丽清香,但只能遇见,不能长有!

从此以后,虽然多了你每天的短信问候,但我依然在守候,或许,远离就是一种最好的守候!尽管经常无端的拿着手机,却拨不动那几个数字,尽管短信提示音已经成为我的条件反射,尽管你深夜电话的关切常使我泪流满面,我还是无法从这种机械的生活中找到了一些温暖!

在我回来的十几天后,小城罕见的下了一场雪!那一晚,阿布他们都来了,我们喝着大碗酒,吃着大块肉,大声唱着歌,再次肆无忌惮的挥霍我们早已不再存在的青春!我在醉眼迷离时,似乎看见,你就静静坐在那个临窗的位置,你的桌子上似乎也放着一把没有刀鞘的刀!刀的寒光刺激了我的眼睛,那股滚烫的液体再次滑落而下!如果有一天,你回来了,我却不在了,你是否也会马上跨上摩托,一遍一遍的四处找我?是否也会在半夜醒来,因为想念而泣不成声?

那一夜,我给你发了短信,并且第一次不等你的回复就关闭了手机:“我没有饮过最烈的酒,但我保持过最爱的人。最想的是你,最不想打搅的也是你。我不奢望你像我爱你一样爱我,只希望你别忘记你的世界我曾经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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