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渊

                                  一

      六月,正值初夏。

      淡淡烟雨迷蒙中,远处连着黛色的天,十里粉莲簇拥着挤在一起,华盖马车疾驰经过之处,漫山遍野都是成片的翠色欲滴,看了就让人心情大好。

     凉风掀起帘子的一角,顺势钻进来,精美马车里,一个面冠如玉的公子斜斜靠在座子上昏睡,身子随着车子的前进有节奏地晃来晃去,那公子双眸微阖,眼帘低垂,睫毛似化不开的浓墨,在眼睑投下半月的剪影,墨发以金簪固定于发顶,生的雪肌樱肤,著着剪裁合体的月银色绫罗袍,流云水袖上有精美花纹蔓延倾泻下来,腰佩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马车越晃越烈,车轮轧过落花树枝微微作响,忽然轧上了一块不小的石头,车身重重一颠,睡得浑然不知的公子一头撞到了窗口上。

     “疼,疼疼疼。”苏河捂着脑袋倒抽了口凉气,睁开眼睛,水灵灵的大眼睛清亮如山涧清泉,他从锦帘下露出小半边脸,“还有多长时间到慕容府上?”

     “回公子,”车夫挥鞭赶马,“方才林间雾气耽搁了,大概还要一个时辰左右才能到,公子莫急。”

     几日之前苏河收到了宰相慕容靖的书信,说慕容靖隐疾抱恙,还请医术高明的苏神医前来看望一下。天下传闻苏河不仅仪表堂堂,博学多识,而且医术高明妙手回春,俘获了不少少女的芳心,又与当今二皇子烨浔感情甚好,彼此以兄弟相称。话说苏河没出世之前,他娘怀着他,大家都觉得是个女孩,所以起名为“苏荷”,谁知生出来之后是个男孩,又不想再改名,于是改成了“苏河”,苏河自己觉得要有个大气的名字,于是在见到二皇子的时候,他摇着从不离身的锦扇,笑的云淡风轻,施施然双手抱拳道,“在下苏河。苏河的苏,大江东去浪淘尽的河。”从此天下皆知。

     约摸一个时辰之后,马车驶进了临安天水巷,七拐八拐终于到了慕容府邸。

     老仆已经恭候多时,苏河便由老仆引领着穿过两进长廊,终于走到了正厅。

    “老爷,苏公子来了。”老仆欠了欠身子立于一旁,正厅装饰精美,刺着寒梅的银色屏风前置着雕刻复杂花纹的云石桌和太师椅,桌上的红泥炉正氤氲着云烟。头发白了半边的慕容靖著着灰色对襟长袍坐在座上,脸型瘦削,双目看起来炯炯有神,但苍白的脸色暴露了他的隐疾。慕容靖见到苏河,眸中有了一丝光亮,起身拱手,“苏公子大驾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不敢当,晚辈见过大人,”苏河欠身抱拳,却见一旁的年轻女子袅袅婷婷地走过来,大约不到三十岁,著着颦金云霞花纹的红孔雀罗紫边长裙,披了天净纱,眉目流转,笑起来明艳不可方物,“见过苏公子。”

    “这是贱内如意,”慕容靖抚着白须,“苏公子莫见笑。”

    一旁的太师椅上坐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满面红光,手上玉扳指金戒指晃得人眼花缭乱,身后站着一个清瘦的穿青色长衫的男子,脚上不见丝毫笑意。

    “这位是富甲一方的商人慕可先生,一旁是他的随从华水。”慕容靖为苏河引见。

    “想必这就是名冠天下妙手回春的神医苏河苏公子了,久仰久仰,百闻不如一见啊。”慕可一站起身肚子都颤了几颤,咧开嘴露出两颗大金牙,拱手想欠个身子却被肚子挡住了。

    “想必几位都是舟车劳顿,老夫已为各位准备了厢房,先做休息,明日苏公子再为老夫看病,”慕容靖爽朗一笑,“几位,这边请。”

                        二

     穿过一片开的正盛的莲塘,暗香浮动,沁人心脾,路两边是对称的景致,清脆鸟鸣,粉荷初绽。池塘上坐落着一座精致亭台,碧瓦飞甍,飞檐下坠着红线金铃,风一过就发出悦耳的声音,翩飞的紫色柔幔兜满了清风。

     苏河摇着十二扇骨的锦扇,十指青葱如玉,“我记得慕容大人可是有公子?”

    “是啊,膝下两儿,大儿名为宇轩,小儿名为宇文。”

     锦扇微滞,扇后露出苏河清亮的眼睛,“宇轩?可是护国大将军宇轩?”

    “正是大儿,去年边境与突厥一战,为国捐躯。”慕容靖面色悲痛,短短一句话带过。苏河却对那场名动天下的战争印象深刻,传闻虽然最后大败突厥,但是死伤无数,白骨丛生,血光漫天,腐尸残骸。

     未走到半路,慕容靖有要事就先离开,苏河一个人去往厢房的方向,只记得大概的方向,穿过花海,苏河走到厢房门口,推开了门。

     袅袅云烟之中,芬芳馥郁,一女子站在偌大的浴盆里,浴盆里漂着无数花瓣,背对苏河而站,泼墨青丝倾泻至肩膀,雪肤细如凝脂,皓臂修长伸至脑后,将滴着晶莹水珠的长发撩至一旁,有火红莲花栩栩如生地盛开在她的脖颈。

      苏河看的发愣,忽然反应过来侧身,锦扇遮面。

      那女子突然一声尖叫,顺势扎入水中,溅起无数花瓣,她背对苏河缩到浴盆里,怒斥道,“你是何人!好大的胆子!”

      苏河的脸躲在锦扇后,“姑娘莫怕,在下苏河,方才不小心走错了厢房,失礼,我这就出去。”说着他退出来,一只手把住门将它掩上。

     “罢了,”里面传来女子的声音,“公子快走吧。”

     好不容易找到苏河的厢房,他收拾了药箱又小睡了一会儿,傍晚时有仆人进来请苏河过去用膳,仆人提着莲花灯带领苏河穿过扶苏花木的长廊,到了烛火通明的侧厅。一进门,富商慕可早已坐在桌前,双眼放光地盯着满桌的珍馐,一看见苏河就高声招呼他,“苏公子,这边!”

     “都是如意亲手做的,也不知道合不合各位胃口。”慕容靖客气道,一旁站着夫人如意。

       一样一样看过去,苏河眼前一亮,看到自己最喜欢的菜,夹起一只翡翠水晶虾仁饺放入口中,对面的慕可吃的不紧不慢,小口小口细细品尝,苏河心想你就装吧,你的肚子怎么吃出来的。

       苏河再次夹起一只虾饺时,还未夹到碗里,门外忽然有人高声呼了一句“爹,我回来了!”,苏河手一抖,虾饺滑落扑通扎到了汤碗里,一旁吃的正欢的慕可突然大力拽了苏河一把,才让苏河避免被溅了一身汤水。

      “是二少爷回来了。”夫人如意停下筷子望向门口。

       随即见一个公子走进来,轻裘玉冠,慕容靖口气不悦,“没看到府上有贵客吗?大呼小叫什么!”说着又看向苏河和慕可,“这是老夫的犬子宇文,各位见笑了。儿啊,这是苏河公子和慕先生。。”

      “见过苏公子,慕先生。”宇文站定拱了拱手,“有所耳闻苏兄的妙手回春。”

      “对了,”如意问一旁丫头,“素凝这几日可好?”

       小丫头声音翠翠的,“回夫人,少夫人这几日气色好些了,就是闻不得油星子味,小的按着少夫人的喜好做了清淡的小菜和莲子羹,少夫人喜欢的紧。”

       慕可抬头看苏河,发现苏河正看着窗外,霜月洗空,飞花如瀑,一碧万里。

       月色深深,苏河睡得正香,忽然听到窗前两声极轻微的啪嗒声,他警觉地睁开眼睛,凌声道,“谁!”

       苏河手探入怀中刚想摸出火折子,有冰凉之物刹那间抵住他的脖颈,苏河不慌不忙地点燃了火折子,朦胧的火光勉强照亮一角,照见横在脖颈的一截精致利刃,一旁的黑衣人蒙着面,只露一双眼睛。

       苏河唇角带笑,暗中把锦扇捏到了手里。

      疾风一过,半空中一道银色圆弧突然浮现,苏河手中的锦扇扇骨全部由黑铁打造,他一扇挡开横在脖颈的利刃,手腕一翻,锦扇开合之间,雪色锦扇与扇尾玉坠绽出莹润白光。黑衣人避开那一剑,飞身后退,挥剑劈来,苏河缥缈的身影在屈膝之时一个柔软的下腰停顿,剑光一闪,苏河被割断了一绺头发,起身看到黑衣人翻窗而逃,苏河起身猛追,追了一段路,不料恍惚之间便给跟丢了,抬头一看才发现追到了宇文的厢房前,厢房里隐隐有些光亮,苏河上前轻轻叩了叩门,“宇文贤弟,我是苏河。”

      “来了,”里面应了一声,苏河耳朵尖地听见宇文的尾音有些颤抖,然后是一阵悉悉索索的穿衣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屋子才亮起来。

       “这么晚了,苏兄有什么事?”宇文打开门。

       “没什么,睡得太早,现在睡不着,出来逛逛,来打扰你了。”苏河撒谎脸都不红。

       “快进来,苏兄,我们小酌几杯,我这有上好的二娘酿的雪莲梅子酒。”

       “好啊,”苏河一面应着,目光落到厢房里半开的窗子上,凉风吹进来,幔帐后有一小片鹅黄色裙摆眨眼间消失了。

        两人围着小火炉坐下来,高炉上卧着一只小锅,“有好东西啊,”宇文掀开锅盖,鲜红汤汁里漂浮着晶莹乳白色的鹿筋,“来尝尝!”

       “不了,”苏河喝了一小口酒,呡着嘴微微皱眉,“这几天有些上火,有没有别的吃食?”

       “有啊,”宇文端出一盘蟹黄包和薰草饼。

       “就这个吧,”苏河喜出望外。

       两个人在屋子里吃的好不开心,窗外一角一个圆圆的小孔里,一只眼睛静静地看着他们。

                        三

        第二日吃过早饭后,富商慕可捧着圆滚滚的肚子坐在椅子上懒洋洋地剔牙,一旁站着一身青衫的华水。苏河拿了药箱来,让慕容靖端坐在桌前,如玉手指搭上慕容靖的左手腕。

       “慕容大人脉象紊乱,可是夜间多梦睡得浅,时常胸口发闷,还夹杂着气短?”苏河沉思后询问道。

        “正是正是,”慕容靖不住点头,“苏公子可知道是什么病?”

        “大概是气淤,待我查查药籍,确保准确之后再抓药给大人。”

       “有劳苏公子了。”

        月深深,星云如斗。厢房内,一灯如豆。

        苏河在屋子里翻了半天的医书,看的眼睛生疼,他端坐在桌前撰写药方,面前铺着细软宣纸,一手扶额,一手执着狼毫软笔,嘴上还叼着根山药,宣纸上写着隽秀小字:

       治气淤之症: 白薇三钱,紫苏二钱,苏木三钱,

       写完苏木三钱,他手中的狼毫软笔就在纸上戳出大小不一的墨迹。

        桌前烛火悠然摇曳着映着苏河的眉眼,叼着的小半截山药突然吧嗒掉在了宣纸上,苏河小鸡啄米猛的一头栽倒在桌子上,疼的一口凉气还没抽完,面前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吓得苏河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苏公子在开药方啊,”烛火照亮慕可满面红光的脸,他不知何时出现,一双小眼睛和两颗大金牙闪闪发光。

       面前的光突然更亮了些,映出华水面目表情的脸,他一手执着火折子,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冷香,“抱歉吓到苏公子了。”

        “苏神医,”慕可的肥猪手捏着苏河的药方咋咋嘴,“鄙人虽然是个粗人,但正巧看过气淤的书,这苏木三钱喂下去,慕容大人一条腿就踏进鬼门关了。”说着他提笔在上面涂抹一下,将“苏木三钱”变成了“苏木二钱”,而后看着苏河,“听说苏公子和二皇子交情甚好,号称临安无双公子,不知二皇子是怎样的人?”

        苏河宽洛水袖下的手蓦然攥紧,锦扇后露出苏河微眯的眼睛,“世人都说天下女子爱苏郎,实在是不敢当。二皇子才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啊。”

        站着一旁执着火折子的华水突然打了个喷嚏。

        苏河刚想开口再说什么,屋外突然传来呼喊声,有光亮渐渐浮现,共同汇聚向别院。

       三人对视一眼,“去看看。”

      慕容靖死了。

      他被人发现的时候倒在自己厢房门口,穿着白色棉布浴袍,烛火映着他青灰的脸,双目睁得大大的,头上遍布血迹,不远处躺着一个沾血的烛台,空气里弥漫着腥甜的气味。

       宇文,夫人如意,还有披着遮风斗篷的少夫人素凝都围了过来,仆人挤做一团。

        苏河拨开人群,走过去蹲下身执着灯笼细细端详慕容靖的脸,抬手翻了翻他的眼睑,“没有出现尸斑,尸体还未完全僵硬,大概死亡时间为今夜戌时后半段时辰。”

       官兵很快赶来,围的水泄不通,夫人如意抚着胸口,脸色苍白,扶着门口道,“老爷的紫玉珊瑚不见了,价值连城啊!”

       宇文站在一旁,双眸发红,双腿瘫软在地,“爹!”

      “在场的每个人,都请汇报一下戌时后半段时辰各位都在哪?”苏河注视着众人。

       “华水与我在厢房休息,后来我睡醒了,就到苏公子厢房里坐了坐。”慕可舔舔嘴唇。

        “我可以证明,我在厢房里翻阅药籍。”苏河摇着锦扇。

      “我一直在房间里,”少夫人素凝身子摇摇晃晃,不时咳嗽几声,脸色白的不正常,一旁的丫头扶着她站出来说话,“少夫人身体不好,自从大少爷过世了之后,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戌时那段时间,少夫人喝过药后,早早睡下了,期间我只是出去了一小会倒了水来,夫人说她口渴,这么一小会儿,完全不可能走到老爷房间。”

      “我一直在书房里看书。”宇文唇线紧抿。

       “我去望香楼听戏了,今个结束的晚,不过的确看见宇文进了书房。”如意轻声道,眸中有泪珠落下。

       “会不会是小偷之类的闯进来了?”捕头沉思道。

       “不会,”苏河回答的干脆,“你们看,门窗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慕容大人是沐浴之后才遇到凶手的,而且这个人很熟,否则慕容大人不会穿着浴袍见客。”

      “苏公子言之有理。”捕头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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