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气要均匀地持续到最后一分钟啊——简谈《烈日灼心》

连着两天,第一天看了《聂隐娘》第二天跟了《烈日灼心》。两部放在一起看,反差尤其鲜明。

被《聂隐娘》不好好讲故事刺激到的观众瞬间就接受了曹保平导演努力讲好故事的用心,各种电影评分都在刷高纪录。《烈日灼心》不完美,但是对比之下,一部合格的或者说努力的作业就格外讨喜。

华语犯罪题材电影做到这个程度真的很难能可贵了。案件紧张程度,案件悬念与线索的复杂程度,人物之间的张力,各种限制的突破,故事节奏的把握,电影形式的探索都显示了整个制作团队呼之欲出的努力和用心。但是《烈日灼心》整个故事的发展像一个不断在漏气的气球,到影片结束时分已然瘪掉,后劲没有同类型《无人区》来得毒辣有力。导演对人性温情的呼唤,在不顾故事逻辑与现实逻辑的背景下,“文艺心”变成了败笔;而铺陈太多已显杂乱的线索已经成为了故事气球上面的各种小小的孔洞,一幅故事到处都兜不回来的架势。

纵观全片最大的感觉是可惜。

在故事的开头,无论是说评书的引入故事的手段,镜头的迅速变化,案件的惨烈和悬念程度还是辛小丰、杨自道和陈比觉三个主角逃亡时候显现的强烈人物冲突都能让观众在开头迅速入戏,抓人甚深。此种抓人一直延续到警察伊谷春出现,大雨夜一双鹰眼救了被抢劫的的哥杨自道,针尖对麦芒与协警辛小丰(这个人物身份设置我是深感醉了)共事,杨自道开始劝辛小丰“撤退”。逃逸的杀人犯干什么不好要往局子里凑,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电影到此为止,都是好看的。作为一名观众,深切感受到了制作团队,为了电影开篇的煞费苦心。影视剧制作,对开头的苦心经营,力气花费之重大是普遍现象。万事开头难,前一两集一定要把观众带进来,类似的话听得很多。这样的做法重要又正确,尤其对于电影来说,电影时长太短。问题在于,在电影开头已花光所有力气,开头之后缺乏影片全局把控能力也是不容忽视的问题。

电影从杨自道英雄救美伊谷夏开始,这条莫名其妙的感情线(据说是被剪掉了许多,希望是被剪掉了许多)就把我雷得坐不住了,故事的豁口越拉越大,多米诺骨牌效应放大了突如其来的各种线索和生造的剧情:三个凶犯之中有两个是同性恋,这是我最看不懂的一条线索,我搞不明白目击到凶案逃逸现场的证人是如何判断有两个凶犯是同性恋,而同性恋的线索对于伊谷春破案是重中之重的关键。直到最后,三个罪犯在明明没有杀人的前提下为了一个生病小姑娘的美好明天选择不说出真相而是赴死,这是什么样的圣母情怀和不符合正常逻辑啊。

故事说不圆,线索走样,用情怀来凑造成情节拖沓,电影对现实拷问的力度下降是有目共睹的。这种毛病同样见于《全民目击》。

电影拍摄如同长跑,力气要均匀分布到最后一分钟,站在起跑线上对于全程的把控,在心里一遍一遍地模拟,所需要的物质与心理准备非常必要,光跑完一半,不能算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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