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时间没有眺望过窗外的风景,我总以为关上窗就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自我保护是出自于一个人的本能,每个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性,就连动物和一些花草也不会例外,但自此我的生活便显得沉闷而灰暗。
慢慢收起眺望的目光,学着往常的样子静心煮水,置盏温杯。在青花瓷的盖碗里投入适量的清香型铁观音茶,迅速地拉高水柱,看圆润饱满的铁观音如同绿色的翡翠,在水中快速地翻腾舒展开来,心底的情愫也随着这碧翠的叶片铺展。仿佛此刻的自己,就是那盖碗里缓缓舒展的叶片,在这样的宁静里只想把自己融合于这一片清幽安宁之中。
素手起落,轻盈地揭开青花盖碗,观音茶的清香扑面而来。在神醉的冥想里,让茶的香韵惬意地在心田萦绕。这时候的自己,柔软得就像天边飘浮的白云。恍惚间一些人和事,总在茶香的氤氲里,沉沉浮浮,缥缥缈缈。
有些人 ,近了,再远了;来了,又走了。就像空气里偶然相遇的尘埃一样,在风中相伴一程,再在落地时平静安息。红尘世事,缘聚缘散,自有天定。花开花谢,年年复年年;缘聚缘散,朝朝又朝朝。红尘中太多的情事,大都抵不过一句“情深缘浅”。彼时当我们在流年里洞若观火,一切不过是昨日繁华,早已随着流逝的时光尘埃落定。然而生命里有太多过往的尘音,总是带着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的缺憾。
有些梦,醉了,又醒了;而有些梦,醒了,却宁愿还梦着。或许这就是人生,总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很多时候,我们迷茫、孤单,却又执着于孤独而拒绝寂寞。如果说孤独是唇边微微浮起的一抹忧伤,我们不需要任何人走近,却能独自芬芳精彩;而寂寞,就是在人海里拼命地需要拥抱而找人取暖,一旦归于寂静,内心却还是一片海水般的冰冷和荒凉。
轻轻地啜一口铁观音茶,嘴里竟有了丝丝的苦涩,看来很多用灿烂微笑去掩饰的心情竟然逃不出一杯茶心。仔细梳理那些令我怀念的日子,很多回忆其实就像这杯中已经冷却的茶,尽管唇齿还留着余香,终归少了那缕韵味。
或许这就是人生,总是来来去去、分分合合、走走停停。静观眼前不断变化的风景,渺小的自己在这悠悠的时光长河里,只是微不足道的沧海一粟。欢乐也罢,痛苦也好,百年之后,能留之于世的也不过是一抔黃土而已,我们最终又能留住谁?这世间的天地长久,都是每个人对自我的一份较量和坚持罢了!
起身打开窗户,浮尘里那些过往的点滴于我早已云淡风轻。不是吗。
这样的午后,一个人,一盏茶,便是岁月里最好的相许。就这样静默于一盏曼妙的茶香之中,让自己升腾的情愫,慢慢地在茶香中温婉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