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与地坛》里,我看到一个充满能量的史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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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刷视频经常刷到余华老师上综艺和签售会,他常常回忆史铁生,我以前应该是有听说过这个名字的,但没有认真读过他的书,恰巧社交平台又给我推荐了《我与地坛》,好奇心驱动下我便翻开了它。尽管里面的《合欢树》是语文书里的课文,但说实话印象并不深刻,而且与我这次读的体会大不一样。

作者史铁生出生于建国初期,他的童年在“三大改造”中度过,也遇上了要去当知青的那段日子。“知青”一词我是在主席的书中了解到的。1966年,在文化大革命的影响下高考停止,到1968年为止许多中学毕业生既无法进入大学,又无法被安排工作。此后,越来越多年轻人从城市去到农村务农或建设保卫边疆,这些人中大多数实际上只获得初中或高中教育。直到1977年高考恢复,大多数在农村的知识青年才想方设法要回到故乡去。

很难评价那一段的历史,这也不是本文的目的,站在我如今的角度思考,我是不愿意当知青的,且不说从城市到农村的生活环境改变,就连本该接受教育的时期也被中止了。但是,如果站在那段时期的背景下思考,似乎又情有可原,这就是中国发展至今的现状,如今看似荒唐的一切,放在从前都能解释。

回到本书,作为经历过那段时期的人,史铁生的文字是带有不屈的,只不过受限于自身经历,悲观和灰暗还是贯穿本书。我看的这版书里,除了有《我与地坛》外,还有《我二十一岁那年》《合欢树》《秋天的怀念》《墙下短记》《黄土地情歌》《我的梦想》《好运设计》《记忆与印象》《想念地坛》《扶轮问路》,我最喜欢的是《好运设计》。

二十一岁,是很美好的年纪,大多数人在这一年里完成从小孩到大人的转变;是可以在小孩面前装大人,又可以在大人面前装小孩的年纪;是心中还装有对未来美好期待的年纪。对于那时的史铁生来说,肯定规划过知青后的日子,肯定憧憬过未来,也肯定没有料想到自己在那一年的遭遇,从那一刻起,他的人生轨迹发生了转变。

从史铁生的文字里,我能读到他的绝望,文字是他抒发情绪的一大途径。我为什么最喜欢《好运设计》,因为在那篇文章里,史铁生幻想了一个美好的人生,不必去顾虑任何。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何必连梦想也那么拘谨那么谦虚呢?我便如醉如痴并且极端自私自利地梦想下去。”但其实,他一边在肆无忌惮地幻想,一遍又会给自己的肆无忌惮找借口,好像如果不这么做,他内心会过意不去。他适当地给这段“完美的人生”加了一些痛苦,因为,他认为“没有痛苦和磨难就不能强烈地感受到幸福”。这篇文章之所以能引起我的共鸣,是因为我时常会这样做,在日记里写下些美好的幻想,但幻想过后会回归现实,告诉自己现实也很美好。

什么是“好运”?是顺利的人生,是完美的家庭,还是成功的事业,我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答案,但这些都不是单凭好运能获得的。作为读者,我在阅读的时候会代入,史铁生所写的好运人生,弥补了自己今生的遗憾。我就那么读着,仿佛自己真的拥有了书中的人生,更何况作者本人呢?

学生时代读《合欢树》,只读到了作者对母亲的思念之情,现在再读《合欢树》,还读到了作者的遗憾。母亲去世后,史铁生曾多次回到那个家,但总是找借口轮椅不方便进去而没有去看合欢树,直到它越来越高,这是遗憾之一;母亲在世时,没有看到史铁生后来的成就,这是遗憾之二;母亲在世时,史铁生老是与母亲“作对”,这是遗憾之三。斯以为,母亲在帮儿子找工作之时寻到这颗“含羞草”,并拿回家栽种,可能也是给自己找一个期盼,希望这些幼小的生命能茁壮成长,更希望儿子能平安度过,遗憾的是,树已长成,种树人已离去。

最后来说说地坛吧,在读这篇文章时,我在脑海里构思了一个大概的画面,那个地方不大,但有很多绿色的树和灌木丛,有一条大路,其中穿插着几条小路,有一个类似喷泉的建筑物在中央,是圆形的。不知道这个画面是否具象,但当我在网络上搜索“地坛”时,才知道这是古代祭祀的地方,而且是方形的,大门是一个牌坊,红砖绿瓦,与我想象中的大有不同。在史铁生的文字里,我读不到这么色彩鲜艳的画面,只有绿色和灰色。他描述了多个在地坛中出现的人,并记下了他们十几年前后的对比。

那段时间,地坛是史铁生的唯一去处,也是治愈他的一个地方。他在那里从早坐到晚,看来来往往的人,看飞来飞去的小鸟,看太阳东升西落,看母亲在远处偷看自己。这样的日子看似很安逸,但其实史铁生的内心是挣扎的,人往往在有心事的时候更向往大自然。就像我年初时坐在老家门前看远处的山,希望时间能永远停留在那一刻,希望我能化作大自然中的一物,不受这尘世间凡事的干扰。

史铁生坐在地坛中思考,思考为什么偏偏是自己,思考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待我,思考自己以后的路该如何走。我想,在当下的那一刻他很难完全想通,很多时候都是时间隐藏了一切。在他的文字里,我看到了他的自洽,他说,“一个失去差别的世界将是一潭死水,是一块没有感觉没有肥力的沙漠”,他也许是接受了自己的差别,但也许是不得不接受。

读完这本书后,其实我感受到了很大的力量。史铁生遗憾、悲观,但是却不放弃,他能通过文字与自己达成和解,在文字里给自己一个完美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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