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天台对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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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之后,“王子贾森”一个帅气的转身,将背后华丽的斗篷甩出了旌旗飞扬的感觉。这样一个举动再次在现场引起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待欢呼声渐小,“王子贾森”很有排面地说了一大段场面台词,安抚了一下躁动的歌迷,之后便开始了他迷人地演唱。

灯光昏暗

衬着傍晚

我与你作伴

每个人都有过不去的坎

我是否能够

让你暂时心安

在熟悉的旧房间

找不到相处的画面

微微泛黄的墙面

墙角扔满熄灭的香烟

逐渐枯萎你的脸

为什么感情会带来这苦难

……

不得不说,贾森的成名真的不是侥幸。他的歌声中有一种附带着磁性的慵懒,像是男低音的轻语,让人听了感觉很舒服,忍不住就想静静地听下去。

少帅虽然离得比较远,视听效果比起现场要差了很多,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听得很入迷。他甚至都有了一种为如此好听的声音即将逝去而感到惋惜的感觉。

时间慢慢过去,不知不觉间演唱会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了。按照少帅之前综合所有情报制定的计划,下手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

“唉——”一声长长的叹息,少帅放下了手中的狙击枪,揉了揉有些发涨的眼睛,做了几次深呼吸。虽然他对目标贾森的歌声感到意犹未尽和惋惜,但是该做的还是要做。

当少帅再一次托起狙击枪的时候,他的眼中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情绪。

估测风速!

锁定目标!

屏住呼吸!

手指肌肉开始拉紧!

这是即将扣动扳机的前兆!

……

突然,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危机感袭上了少帅的心头。少帅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被饿绿了眼睛的狼盯着的羔羊,浑身汗毛顷刻间全部乍起,就连心跳仿佛都漏跳了一拍。

“我擦!”

多年残酷的训练和数次生死间徘徊的经历,在此时展现了作用,少帅完全没有经过任何思考,身体本能地就地一个翻滚。

“咻!”

一颗高速射来的子弹擦着少帅的衣服,打在了天台的女儿墙上。看这情形,刚才少帅倘若有一丁点儿犹豫,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少帅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在翻滚的过程中,通过子弹打在女儿墙上的痕迹,已经大概判断出了子弹射来方向。翻滚的动作还没有完全结束,他便半翘着身体朝着子弹射来的方向盲开了一枪,随后迅速躲到了中央空调巨大外机的后面。

“钟楼!妈的!居然真的有人在钟楼上埋伏!警察?不对……”少帅看着身上被高温的子弹划出来的一道焦痕,愤愤地嘀咕着。

“咻!”

又是一颗子弹射来,在少帅的脚边打出了一个冒着青烟的小坑。

“我靠!高手!”少帅震惊,赶紧把靠近掩体边缘的脚往后面缩了缩。

五百米开外的距离,一百六十米高度海风的风力,就冲刚才这两枪,少帅完全可以肯定,钟楼上的人绝对是个玩狙击的高手。可惜的是他方才盲开的那一枪太过仓促,只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咻!”又是一发子弹。

这一次子弹打在了空调外机的侧面,将空调外机的外壳铁皮打出了一个洞。

少帅知道,对方这是想穿透掩体强杀他。

狙击手对决打的就是一个时间差。趁着对方刚开完一枪的间隙,少帅迅速转身探出半个身体,朝着对方再次开了一枪,然后迅速回身躲到掩体后面。

这一次,少帅终于看到了想要狙杀自己的敌人。对方在钟楼的钟表上方一个小平台处趴伏着,头带鸭舌帽,看不到面孔,不过从体型上看,似乎是一个女人。

也许是因为少帅的还击让对方有所顾忌,所以在这一枪之后,对方没有再开枪。对方不开枪,少帅就不敢露头,就只能老老实实地躲在空调外机后面。于是两个杀手就这样无声地僵持住了。

心慌,

生存的彷徨,

是烈酒流入愁肠。

心慌,

诗与远方,

是无法实现的奢望。

心慌,

残酷的现状

是刺穿心脏的长枪。

……

远处的演唱会灯光璀璨,歌声嘹亮,可少帅的心里却是五味杂陈。姑且先不管这狙击手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什么要狙杀他?光是眼前这被压制的不敢露头的情况,就已经够头疼的了。

咬了咬牙,少帅还是决定想想办法,再这么耗下去,演唱会都要结束了。

狙击手之间的对决在排除了技术层面的因素之后,无非就是心理上的博弈。这就像下棋,谁先预测到对手的行动或者谁能骗到对方,谁就能赢。

少帅随手在旁边捡了一截断掉的天线,然后脱下了外套,用天线撑着外套慢慢地伸出了空调外机的遮挡。

意料中的子弹并没有射来,少帅撇了撇嘴,显然这种方法没能骗到对手。

一次不成那就再来一次。换了个方向,少帅继续用手中的天线挑着衣服慢慢地伸出了空调外机的遮挡。

子弹还是没有射来!

少帅无奈的一笑,又换到了之前的方向再次探出了天线。结果还是没有什么不同,子弹依旧没有射来,对方像是已经离开了一样,完全没有了反应。

少帅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对方已经放弃了狙杀。以他的估计,之所以没有子弹射来,大概是因为这种小伎俩没有骗到对方。

其实少帅心里很清楚,以对方所表现出来的实力,这种小伎俩很难骗到她。不过有句老话说得好,“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一次假,两次假,三次还假……最后,当真的出现的时候也会被当成假的,而那时就是少帅的机会。虽然少帅着急完成单子,但是眼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总不能拿命去赌对方在不在吧?

果然,当少帅第七次用天线撑着外套探出去的时候,一颗迟来的子弹穿过外套,“咻”的一声打在了天台的地面上。

少帅一个激灵,完全没有经过任何思考,条件反射般地端起狙击枪,对着子弹射来的方向探身就是一枪。

“砰!”

这一次,少帅没有再缩回空调外机后面,而是迅速向旁边一个翻滚,拉动枪栓再次瞄准又是“砰”的一枪。

与此同时,对方也紧随其后射过来了两颗子弹,都打在了少帅的身边。

少帅没有停顿,连续地拉动枪栓,向钟楼上的狙击手倾泄着火力。

对方也丝毫没有示弱。

“砰!”“咻!”“砰!”……

两个杀手你来我往,狙击枪激烈地对射着,子弹像是流星一样,带着火光穿梭在两座高楼之间,“砰”“咻”之声不绝于耳。偶尔有子弹打在空调外机的钢铁外壳上,擦出一簇并不算灿烂的火花。

如此情况,也幸亏有空调外机和钟楼大钟掩盖枪声,不然街道上恐怕早已经警笛长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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