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香在一家小公司上班,第二份工作。每天下班回家,地铁里都挤满各样的人:穿铆钉靴梳大背头的年轻男子,妆容精致的女生,斜垮一只肩带细细的酒红色手拿包,拖着带轮子行李架的老大爷,一边绕着扶手杆转圈圈一边观察周围人的小孩——就像莉香一样,观察周围的人。这小萝卜头突然就和莉香对上了眼,仿佛发现秘密似的盯着她看。莉香对小孩子的注视最胆怯,并不是说和其他人的对视会让她觉得舒服。
她扭过头,面对着车窗。突然行驶中的地铁晃了下,好像转了个弯,灯忽闪忽闪地,恍惚间,莉香觉得像是遭遇了停电的自修课,白炽灯管忽闪忽闪地亮起来的时候。但如果上课停电,可以点一盏忽忽闪着的蜡烛,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自己是带着怎样窃喜的表情。她这样想着的时候看到对面一个白衬衫罩着淡蓝色开衫毛衣,留着披肩长发的女孩。恩,她眨眨眼,蛮普通的自己。
现在是下班的高峰,人流涌动。地铁过道里有一股甜甜的蛋糕香味,闻着这个味道的莉香感觉好快乐:循着这个味道一步一步走,一步一步走,浅牛仔色的乐福鞋要像安徒生的红舞鞋一样跳起来了。
莉香很小的时候,喜欢和大女孩交朋友。上幼儿园的时候?她还喜欢执着的做一些特别的事情。每年中秋节,他们那里都会搭一只秋千,秋千的顶端很高很高,那种你仰头看会觉得脖子疼又头晕的高。大孩子们总是抢着荡,年龄小的莉香只能眼巴巴地羡慕。
有次她很早起床,跑到荡秋千的地方发现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她乐坏了。自己伸手就能朝天空的方向飞起来了!突然一只大手伸过来。莉香走开了,出于弱小者的自觉。
现在想想,那个女孩子当时也不过八九岁。
她执着到每个早晨都去那里等。后来,二人算是和解,成了一起的玩伴。莉香喜欢和大女孩交朋友。虽然大女孩的名字早忘了,或者当时压根不知彼此叫什么。
有次,大女孩和莉香说:”我觉得你适合跳舞。你的身子好软啊。”带着小孩子的认真。
过去这么多年了,莉香还觉得,她说得好对啊,我真的适合跳舞。虽然这话是个八九岁小孩说的,但她到现在依然执着的认可。
莉香的快乐,每天都在甜蜜的蛋糕味中变得更浓郁。
快步赶上电梯,心里有只小鸟啁啾地欢叫。旁边的人意识到她是多么快乐吗?她的眼神透着神采,这让她看起来很好看。
“叮!”
电梯停稳,莉香听到了鼓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