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认为,精致的人生,是从写作开始的。
当真正的想要描述,想要表达的时候,才会去深刻的品读,理解,感悟,然后你才会豁然开朗,哦,原来生活是这个样子。举一个很小的例子,山水于路人讲是赶路,于游人讲则是艺术。艺术之所以为艺术,是源于审美关系中的品读。生活的美是需要用心去解读的,不然,你只是生命里行色匆匆的过客,一个认不清自己的行人。
生活在这样一个海滨小城的好处,就是随时都能享受到清凉凉的海风。燥热的盛夏,能够坐在临街的小店喝杯冷饮,实在是再惬意不过的事情了。
周六的下午,坐在海边的咖啡店里,跟敏澜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这几天正是大暑,三伏天的湿热让人异常的烦躁,不仅是天气,可恼的是树上的蝉,歇斯底里的叫个不停,叫的人心烦意乱,暴躁不安。
我指着树上的蝉说,何必这么聒噪呢,也就是叫这一个夏天,猖狂不了几天了。敏岚看着手中的漂亮的骨瓷咖啡杯说,可怜的是这个夏天它们竟然等了十七年。
蝉的生命周期最长的是十七年,十七年的漫长等待,只为了这一次华丽的出场。当秋风吹起的时候,生命就悄然终结了。所以蝉是用尽一生来彰显生命的意义。
十七年的等待,只为这一次的绽放,蝉是懂得生命的意义的,所以倍加珍惜。你可能会感觉到蝉的幼小、可怜,然而蝉至少是有一次生命周期,而对于人类来讲,生命却只有一次。你总感觉生命很长,大限遥遥无期,所以颓废、堕落,可人有时候真的该问问自己,生命的意义究竟在于什么。
我有个朋友,名字很好听,叫陆文倩。人如其名,姑娘长像甜美、文静秀气。不仅如此,还是高材生,人大的新闻、文学硕士,双学位。大学毕业后直接进入国企,从此生活安逸。然而在所有的人都在为生计疲于奔命的时候,她却辞职了,走得很干脆,没有半分的留恋不舍。
有天我问她,国家单位多好啊,不用操心劳神费力,生活无忧惬意。她笑笑,问我,你真的认为这就是生活的意义吗,上班,下班,然后周而复始。
文倩离职后,在北戴河开了一家咖啡店。闲暇的时候会磨磨咖啡,泡泡茶,然后搬个小凳坐在沙滩上,吹吹海风,听游人讲着天南海北的的故事。夜色缓缓的笼上海岸线,喧闹的沙滩也因淅淅沥沥的小雨恢复了平静。远处的海面雾蒙蒙的,偶尔能够看到一艘归来的小船,载着满满一船的鱼虾海蟹。这时候她会坐在临街的木椅子上,搬着电脑,写下一天里那些平和的,慢节奏的故事。
夏天的时候,我们一帮人时不时的就去海边逛逛,象征性的买点可乐啤酒,然后就趁机黑她一顿。没办法我们这帮人都是给公家写文章的,赶不上她为大众执笔。她的读者送了她一栋别墅,我的读者给了我一张银行卡,然后告诉我每月来领钱,固定三千块钱。每当这时候,我就感觉自己是上街要饭的,没办法,公家穷,公家不管饭吃。
上周四的一天,几个朋友跑到她那里喝酒。喝的尽兴的时候,一群人就开始聊刚进单位的几个小丫头。敏澜说,不要小瞧了这几个姑娘,路子很硬啊。现在每年毕业生几百万,想进事业单位就跟买彩票似的,光有钱不行,还得碰运气。我看看文倩,她静静的听着,然后微微的一笑。我问她,你难道不后悔吗?她摇摇头,小声的问我,难道我现在的生活真的比不上国家单位吗,放下了才是自由,人这一辈子至少应该让自己无悔一次。
当夜色逐渐笼罩这座海滨小城的时候,我会习惯性的站在天桥,看着车流划过万家灯火。这座小城,我已经生活了六年了,然而生活于我,意义究竟在于什么?难道就真的是这样周而复始的生活吗?
我告诉自己,原谅自己的年少轻狂,给自己一次寻找生命的机会,用心去品味生活,用爱去欣赏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