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雕琢人生
养娃,总感觉我这个套路不对,又说不出所以然。
没心没肺的我,绝对是坑娃的爹。
说起打预防针,别人家的父母都是态度端正,谨小慎微,提前准备,早去排号,严肃认真。
而我,好像事不关己,总不那么上心,通常突然想起:哎吆,是不是好打预防针了。马上翻翻预防接种的绿本本,早已过了期限,结果就是,很少有准时的时候。
直到最近,媳妇儿画了一幅彩笔画:一片绿色的叶子,一个注射器扎在叶子上,大大的日期,飘在画的上方,直观醒目地提醒着我这个坑娃的爹:这一天,叶子打针。不得不佩服媳妇儿大人的脑洞。
叶子打针,还是很值得吹嘘一番的,把女汉子的精神发挥得淋漓尽致。一到预防接种的诊所,各种鬼哭狼嚎,撕心裂肺,男声女声,高低错落,此起彼伏,而叶公主,不知是反应迟钝,还是痛阈异于常人,印象里打针从未哭过。
直到上次打针,我没在场,听媳妇儿说,终于哼唧了两声,表达了一下对打针的敬畏。按照媳妇儿的说法:之前小,没反应,现在大了,就知道哭了。
于是这次,没出门之前,我就提前给她打起了“预防针”:“叶子,一会儿领你去打针吧?”我搂着她,温柔地对她说。
叶公主一个无视的表情甩过来,无辜的小眼神好像在说:什么打针吃药,乱七八糟,本公主不懂那些。
然后我又用食指做针状,夸张地戳在她的胳膊上,“叶子,一会儿打针就和蚊子咬一下一样,吧一声!痒痒的。”
叶子也学着我的样子,用自己的指头戳着小胳膊,“嗯”地一声,有模有样,好像是在游戏一般。
我不断地重复强化着这种“游戏”,一会儿左胳膊,一会儿右胳膊,她倒觉得好玩,不停跟我互动,丝毫没有意识到,痛苦临近。
给她穿好衣服,走在绿树成荫的街道上,丝丝凉风吹来,多了几分惬意,然而,这丝毫阻挡不了夏天的步伐,太阳渐渐地露出了狰狞的面目,炙烤着大地。
离家近,我一般选择十点四十左右去诊所,因为懒得去和他们争抢着排队。赶在11点结束之前,享受那来之即打的松快,还不用拥挤,享受那污浊不堪的空气。这一招屡试不爽,都被我当做经验传给了朋友。
一路上,包括到了诊所等待的时间,我一直反复给叶子模拟那蚊子咬了一下的“游戏”,目的在于让她心理上有个准备,不至于因为突如其来的扎针而心生恐惧,进而哇哇大哭。其实,真的不知道她能不能接收到我的良苦用心,但是,至少我做了,权当她懂了。
再多的铺垫,再高明的准备,都逃不过那一针的“温柔”。该来的迟早要来。
我用腿夹住她的双腿,侧着把她抱在怀里,一只手用力抓住她的胳膊,紧贴在胸口,嘴里还嘟囔着“叶子最勇敢,一会儿小蚊子咬一下,吧……”
身体能明显感觉到,叶子因为我的反常举动带来的一丝不安,娇小的躯体,如小泥鳅一般扭动,试图挣脱我的束缚,眼睛盯着打针的护士,眼神里透露着这一幕似曾相识的信息,好像搜肠刮肚地寻找那模糊的记忆,大大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对于陌生的惶恐。
或许爸爸的怀抱多少还能给她一些安全感,她挣脱不掉,索性小鸟依人地依偎在我的胸膛,眼神却仍瞅着护士手里的针,我妈也在一旁想方设法转移着注意力,尽量减少针头带来的恐慌。
护士机械式地嘱咐着:“抱紧了,别动昂。”边说边消毒,绷紧皮肤,进针,很快打完了。
我嘴里嘟囔的“小蚊子咬一下”还没完,叶子身子轻微抖了一下,想极力摆脱,又无可奈何,突然有一刻,愣神了一般,眼睛木呆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当拔针之后,叶子好像突然感到了胳膊上“蚊子”咬的有点疼,“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女汉子的大嗓门,立马吸引了好多人的目光,有几个胆小的孩子,也像被打鸣公鸡带动了一般,也随着哭了。眼泪和哭声几乎同步,滑出了眼角,如断了线的珠子,瞬间打湿了长长的睫毛,落在我的身上。
我一手按着棉棒,让她趴在我的肩头,立马起身,走出了注射室,来到了窗前,“叶子不哭,一会儿就好了,宝宝最勇敢了。”说着一些安慰的话,“你看看外面,那是什么?”
叶子的好奇心作祟,随着我的话转过身子,望向窗外,顺着我手指的方向,努力地找寻着什么新奇的东西,好像没有新发现,又转回身来,趴在我的肩头,小手拍着我的背,好像突然忘了疼,停止了哭,从哭到停,不超过三四声,如果不是眼角带泪,甚至都看不出哭过。
我扔掉棉棒,帮她整理好衣服,轻松拍打着她的后背,“是不是不疼吧?蚊子咬了一下……”继续说着糊弄小孩的瞎话。
她一会儿就被其他孩子吸引过去,笑容很快爬满了脸,指指这个,瞅瞅那个,忘却了那一刻的疼痛,又回归女汉子本色。
太阳散发出浓浓的夏天的味道,不知是杨絮还是柳絮飞在空中,不时钻进鼻子,引得直想喷嚏,汗水一会儿渗了出来,好像回应着这大踏步走来的夏天。
简宝玉日更打卡第三十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