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家人或在远方,或在隔离,团聚不了。亲戚家有两宝要高考,明天就要返校,对家人的核酸都有要求,特指要今日14:00到明日14:00的核酸,算了,最好也不去打扰,等他们考完试再去。
早上把前两天买的艾叶、香草和大蒜挂在门上,用了宽宽的透明胶带纸贴住,顺便也把春联固定一下。按说春节早过去了,春联过完十五就可以取下来。不过特别喜欢门上贴着红对联的感觉,那是浓浓的烟火气,所以都是把春联留到次年换新春联时才取下来。
煮上几个自己包的白米粽子,再切开一个咸鸭蛋,吃的都是应景的,肉粽子也有,今早想吃清淡点的。咸鸭蛋切开后,都是红红的鸭蛋油,必须多放盐才能出油,再尝蛋白,果然很咸。
小时候在老家过端午节,除了奶奶包的粽子,蘸红糖、芝麻盐吃,奶奶还会挎上竹篮,去街西头买上一篮子点心,有油条、水油香,旱油香,油炸馒头等,篮子挂在屋檐下,这一天可以想吃多少拿多少,能吃多少吃多少。
油条,奶奶又叫鬼腿,为什么端午节要吃油条,也没闹懂原因,总之这天可以吃个肚儿圆,这些油性、粘性的东西吃多了,中午饭都吃不下去了。
水油香,旱油香也是老家比较有特色的油炸点心。前者要软一些,后者要硬一些,里面包有糖芯。
软点的,做法也很简单,搅上葱花面糊,再用月饼那么大的特制的铁勺盛满了面糊,提着放在油锅里炸,成型时它会轻轻地滑出铁勺,浮在油锅里。
硬点的旱油香,要面和得比较软,包上些糖,做成直径5公分那么大的圆饼状,直接放在油锅里炸,时间要掌握得恰到好处,捞出时恰巧里面炸熟了,外面有一层焦黄的壳,有点像今天肯德鸡炸鸡腿的火候,外酥里嫩。
可惜这两样点心在外面吃不到,只有回家乡的小镇才能吃到。水油香,如果有工具,自己还能做得出来,旱油香,凭我现在的水平,实难做得出来。
吃完早饭,也想好了今天的行程安排,白鹤寺的师父们昨天就在群里召唤,5日要举行“梁皇宝忏”法会,这两天需要大量的义工,帮助布置会场。
我呢,大致还处于修行这个阶段,离修心这个层次还有距离,去做义工是愿意的。准备好了水杯、饭盒,开车去白鹤寺。今日没喊老同事,她大概率在加班,要去的话她可能会选在办法会的那天去。哪晓得到了中午,她约我去寒山寺抄经,我人已经在白鹤寺。白鹤寺,她确实打算5号那天才去。
今天的高架路上很堵,出行的人不少。比往常多用了一倍的时间。这次下高架好像提前了一个路口下,在长江路、珠江路口下的,下去往前走了很长一段又左拐。
白鹤寺今天是疫情以来第一天开放,游客不少,在扫码进入寺内。来过几次,守门的保安师傅已经很面熟,一说是做义工的,就扫码放行,嘱我把车头冲外停好。寺院的保安大概受环境影响,面部松弛,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
拾阶而上,天气是阴的,没有太阳,山风阵阵,非常舒爽,路上遇到三两游客在跪拜、拍照,与前几次来时不同,多了不少人气。没人时,穿梭在空荡荡的大殿之间,还有些害怕。遇到位中年男子,手机里播放着佛乐,路线和我一样,到了终点才发现,也是来做义工的。
帮忙的地点在大雄宝殿,有一群男女义工,几位师父在指挥。先去的已经把拜凳擦去灰尘摆好,我到时,剩下的都是细活,一群女义工在帮着贴牌位,有红黄两种,黄色的是往生的,红色的是今生的,大小不等,大的请一张300元,小的100元,还有一种是公司企业组织的,要5万元。
义工中有位远道而来的东北大妞,昨天专程从长春赶过来参加法会,夜里刚到,今天就来做义工。她竟然从山下携了一箱矿泉水上来,让我从心里感叹不已,说实话,空手上山都气喘吁吁。
贴牌位要求还是很高的,不能四角翘起,上下要对齐。我承担了贴双面胶的活儿,比较简单,没有剪刀,就用指甲截断。另一位义工趴在地上仔细比划着张贴,她比作就像贴瓷砖一样,上下左右对齐,我们都笑,虽然有些大不敬,但又觉得没有比这更形象的了,别人一听就知道该怎么贴,最快速的交底方式。
到饭点的时候,有师父喊下山吃饭,佛家叫“过堂”,他们要把大殿临时锁起来。我们去了二楼师父们吃斋饭的斋堂,有师父敲响了走廊上的长木鱼。我带了饭盒在车上,这会又不想取了,就取了公用的瓷碗仔细用开水烫了烫。做斋饭的大厨示意我们不要发出响声,等师父们诵完供养偈,打完饭后,我们才可以打。
斋饭一般有3个素菜,一份汤,主食米饭,今天是端午节多了一样粽子。蔬菜是黄瓜、茄子、素肠,素肠极像肉肠,应该是豆腐做的,却吃不出豆腐味。
吃饭时不允许说话,一位女义工从哪里挖了红红的辣椒拌在米饭里,在那儿艰难地吞咽,可能太辣。她的同伴见了,给她分食了一半,我眼见着她们俩就这样把一碗饭吃了,心想这是什么样的情谊。我只吃过自己孩子的剩饭,那还是孩子很小的时候。
吃过饭后,去车里喝些自己带的开水,遇到了上次来拔草时见到的女居士,她就住在寺院内,有自己的禅室。信佛的人,眼神明净,也颇有观音的面相。她热情地招呼我去她那里坐一下,又端出李子和枇杷。我对她桌上放的一个瓷壶样的物件很感兴趣,用旁边搁置的椎子敲击,发出空灵的声音,我惊讶地说:“这是不是就是现代木鱼啊。”
实际是一种叫梵空的乐器,只有五音,发出的声音却幽深静远,材质似瓷非瓷,细听还是一种金属。女居士开有一家工作室,作文化产品,疫情期间全天住在寺院。现在“工作室”的范畴很大,还是没有明白她具体是做什么的,不好再深问。
她打了饭,还没吃,我离开她的禅室去看菜地。有两个长袍的年轻僧人也去菜地那边散步,边走边聊着什么,恍惚间,哪感知到是僧人,就像普通的两位大学生。他们有可能就是旁边佛学院的学生。
菜地很大,收拾得很整齐,黄瓜、豆角、西红柿的架子搭得尤其精致,空心菜、苋菜、生菜长势喜人,西瓜已长出圆滚滚的斑斓小瓜,黄瓜也已能吃,西红柿仔细瞅了瞅,没有看到红的,辣椒和茄子中午在斋饭里已品尝到了。
菜地与河边还隔着果树林,这边是阳山,梨很出名。拍了很多照片,再回到山上,继续做上午未做完的活。
那位把这活看成是贴瓷砖的义工并未上来,吃辣椒的那对闺蜜上来了。难怪能吃辣,她们是川贵那边的人。双面胶用的量非常大,最后竟然用完了,也没有找到管事的人。
川贵那对闺蜜家就在附近,对周围熟悉,其中一位就自告奋勇去买。我又一次讶然,虔诚之人总会做出惊人的举动。从这儿下山,再走出去到超市,一个来回,要耗费很多体力。
她对寺庙非常熟悉,哪座大殿供奉的什么佛,哪里可以参拜,都能说得一清二楚,也是她主动帮助同伴解决掉辣椒米饭,我想起来“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但我做不到。
她也是谨慎之人,她的同伴爱说爱笑,她就会时不时提醒同伴不要什么话都说。
因为双面胶不够和人员组合换了,下午贴的质量比不上上午。等到那位川贵义工把双面胶买来,我们做完自己的,又继续帮另外一组人贴剩下的,那一组人回来了,交给她们自己贴。
要下山了,时间已接近下午3点。移步下山,心情愉快,这座山不高,但足以俯瞰苏城。
台阶上,石栏上,坐着三两游客,默默望着山下发呆,假期里难得放松自己。这一会儿,他们也许获得了安心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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