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的自己,应该从来没想到如今会有这么多的变化。比如,我从来没想过自己的身体竟会这样。
这是20天以来的第二次发烧。我很少发高烧,烧到自己模糊没有意识,烧到自己身体瘫软没有力气。
我以为,只是普普通通的支气管感染,咳一咳就没有问题了,可是却意识到自己感冒,转而发烧。我基本发烧只是低烧,很少会发高烧,因为高烧会使我意识不清,我不知会干出什么样的事来。
今天外面下雨,我虽然在床上躺了一天,但是我也感觉到了雨。阴雨天,好像整个人的心情也变得低沉。
当晨起的闹铃惊扰了我的好梦,当我的意识逐渐从梦中解放,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嗓子已经几乎说不出话来,额头的温度超出了自己的预期,我莫名的呜呜涛涛的哭了起来,并且打开手机,编辑短信给导员发出去。我还没说话,室友已经帮我把我要做的事重复给我听,我大抵知道第一节课是itc,但嘴上却一直重复说是微积分。他们嘱咐了我几句,便走了去上课。我止住了哭泣,甚至于不知道刚才到底做了什么。我下床,吃了退烧药,便继续睡了。
模糊中,感觉自己在被窝中出了大量的汗,后背都已经被打湿了,真好,我退烧了。下午就可以出去了。伴着这种意识的我,又继续睡了。等到中午室友回来,带回来饭给我,虽已经食不知味,但我却一口一口吃下了,因为我室友还记得我,因为,我必须吃饭。
我还在发烧,还在不停的咳嗽,没错。但是我不敢再睡了,因为下午我在梦中,梦到了好多。喜欢这种在幻觉中的感觉,似梦又非梦的停留在现实与幻想的间隙间,赖着不走,就任心绪乱了又乱,就任一种绚烂和夺目将我融化了。化成一滩澄清的水。好似蝴蝶,翩翩飞舞了,却迷惑了梦里的庄周。蝶不是蝶,蝶成了梦外的自己。
在梦中,我好似回到了过去,每每当我生病时,妈妈都会在夜里抱着我,感受着我体温的变化,然后,会精心给我做好吃的饭菜。爸爸也会早下班一点,推掉所有事情,陪我吃饭,逗我开心。我还记得13年大年初三,在我刚刚病好,爸妈便买了票,带我去北京逛庙会。虽然我常去北京,北京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丝毫的新鲜感,但我的心里,幸福感爆膨。我已经不敢再睡觉,我害怕那双试探我温度的手,害怕那近在咫尺却吃不到的饭菜,害怕在梦中见到家的天空,害怕家的感觉。
我说过的,我讨厌发烧。我讨厌脑袋会不好使,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并且我更讨厌的是那在清醒时决堤的泪水。但泪水似乎不会干涸,一直在流。此刻的我坐在床上,背靠冰冷的墙,找到了一个最能节省力气的姿势码着文字。但是我的体温,却无法改变墙面的温度。独在异乡的我,每每生病,我都会异常的感激身边不顾一切,向我伸手的人。
当元姐意识到我有些不对劲,不顾众人脚步,执意陪我坐在操场上时,当夜晚,斌哥知道我生病没有回去,听我倾诉心中的烦躁到一点时,当我的两个室友,为我做了很多,帮我带饭,帮我取假条,点点滴滴都帮助我,让我暖心时,当知道我发烧,兰一鸣看到我用冷水洗衣服,不管我怎么拦,一股脑将壶里的热水倒进我的盆里时,当那些知道我生病的人对我表示关怀时,当小慧知道我生病,来看我,陪我说话时,所有的一切已经像小慧给我的拥抱,我抱住,便不想再松手。我感激,所有帮助我的人。
我很奇怪,我生病的时候,总是愿意跟别人絮絮叨叨的说话,即使,我不知道我到底说了什么,或许,那时候我知道,有人在聆听,有人在陪我。哪怕我下一秒昏厥,也有人知道。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我贪恋来自外界的每一点温度。
我害怕别人知道我生病,因为,我怕那些关心的人,担心,我怕,我知道那些不关心我的人,到底,有多么的冷漠。
此刻,感受到从身体里呼出的气体明显高于外界的我,身体已经丝毫没有力气的我,好难过好难过的我,好想,好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