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一地鸡毛
“他夏末?他是何许人?”九仙好奇地问。
鸥鸥也不知道自己跟九仙提没提过他夏末这个人,即使提起过,她想,九仙也不会留下深刻印象的。
于是,鸥鸥便说,他夏末是他羽年的侄儿。他将他羽年从广州带到了东莞,又将王素花从老家接了出来。一方面帮着他羽年清算了广州那个羽翔企业,一方面又于东莞重整了一家小型公司,继续命名为羽翔有限公司,法人为王素花,董事长则由他夏末担任。
鸥鸥说,她也是通过多方打听,才得知羽翔已经搬到东莞那边去的。眼下,企业正在逐步向好的方向发展,幸亏有那些原来的老员工在支撑,老客户在帮衬,他夏末和他的婶婶王素花才得以生存下来的。
鸥鸥在与王素花碰面的时候,王素花带她去看了他羽年。他坐在轮椅上,早已不认识鸥鸥了。
王素花说,他羽年得的是急性脑梗,差点丢了身家性命。至于他羽年的身体会不会有所好转,王素花没有把握。她告诉鸥鸥说,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多赚钱给他请最好的医生,能好到啥程度就是啥程度。
鸥鸥带着一肚子的失望回来了,她说她不会再去找他羽年要翩翩的赡养费了。
鸥鸥告诉九仙说,王素花也说了,她不会要回鸥鸥所拥有的这两处房产的。她让鸥鸥善待翩翩,日后如果有可能,找个男人嫁了。
鸥鸥的两双大眼紧紧地盯着天花板,九仙也于那闪烁着的灯光之下发着呆。不知道如何去劝说三舅妈刘笑清跟三舅莫连蒂和好,现在她更不知道如何宽慰小表姐鸥鸥了。九仙能做的,就是一下子抱紧了鸥鸥。
那夜,于鸥鸥的床上,九仙也知道了翩翩改莞生的原因。
鸥鸥说,翩翩就当作小名叫吧,她要让翩翩像个男孩子那般生长,同时,她要永远记得东莞那个耻辱之地。于是,在给翩翩报户口的时候,她义无反顾地将女儿的名字改成了莫莞生。
“也不跟他羽年姓了?他羽年知道此事吗?”九仙仔细地询问着鸥鸥。鸥鸥说,这件事她没有征求他羽年的意见,她要自己做主,也算是为自己活一回吧。
九仙听后,仔细地琢磨了一下:总是想忘却,这不更加难以忘却了吗?
莫莞生,九仙于心里默念着:希望你长大以后,能像男孩子那样顶天立地,为妈妈撑起一片天来。
第二天早上,九仙和鸥鸥一起,开着雪佛兰轿车回到了县城。九仙本想去看看三舅莫连蒂的,可鸥鸥陪着她寻找了好久,也未能跟三舅莫连蒂磨个面。九仙遗憾透顶的是,这一失之交臂之错误,竟然变成了终身。就在第二年冬天,九仙远离家乡去上海进修之际,三舅莫连蒂病死了。他前前后后得病,不到50天的时间。九仙没能赶回来,自然是不曾见三舅莫连蒂最后一面的了。
九仙从小表姐鸥鸥那里,回到了自己的家。她没有告知母亲吴月婵有关鸥鸥家的一丁点儿事情。九仙估计,直到三舅莫连蒂临去世,母亲吴月婵以及她的那些舅舅和舅妈们,皆不会知道三舅妈和三舅之事的。他们所了解的,可能就是鸥鸥的那些道听途说而来的一些不耻。
小表姐鸥鸥,领着莞生,带着母亲刘笑清就那么生存着。这一生,始终让她们抬不起头来的,便是那刹那间的错误。九仙想,这包袱也实在是太过于沉重了。她不知道鸥鸥会不会有背负不了的时候,如若某一天突然倒下了,莞生咋办?三舅妈又咋办?
九仙不敢多想。回来的那几天里,她几乎是彻夜难眠。爬起来翻书,书上皆是模糊一片;躺下去睡觉,闭着眼也是辗转反侧,脑海里全是三舅莫连蒂一家的状况。
他羽年断了经济来源,这养家糊口的担子可不轻呀!鸥鸥能否胜任?
九仙想着,终归还是无计可施的。
后来,随着暑假的结束,九仙便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之中去了。鸥鸥便于她的视线里渐渐地淡化,她的心情也立马好了起来。
九仙班级里的那个超然,成绩是超级的好。九仙时常又给予她不断地指导和关照,待到第二年中考的时候,超然居然也上了师范,且是九仙就读的那所师范——华洲师范学校。【待续】
前瞻马耳九仙山。碧连天。晚云间。城上高台,真个是超然。莫使匆匆云雨散,今夜里,月婵娟。小溪鸥鹭静联拳。去翩翩。点轻烟。人事凄凉,回首便他年。莫忘使君歌笑处,垂柳下,矮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