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四 | 一杯子(一辈子)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白居易《草》

蒋老师的新书发布会虽然已过去一周了,但却如夏日烈阳般,热度不降,关于发布会的文章一篇接一篇飘落而下,精彩纷呈。而我的礼物系列,也还没写完。

此次,我收到了一份独特的礼物,一套包装精美的杯子,心型把手,最特别是的杯身的图案上有我的照片,那是我的微信图像。原来这是你精心定制的,真的很用心。

记得发布会前,你问我,每人要交多少费用,我说不用的,此次费用蒋老师全包。你说那怎么好意思呢,我建议你可以给老师带份礼物,结果你还给了我一个惊喜。

一杯子,寓意一辈子。记得我在二十年同学聚会时,当时我负责筹备的礼品就是定制的纪念杯子,寓意同学之情一辈子。而今,你的这份礼物,承载了我们的友谊。我想我该写点什么,来感恩你的这份心意。

可是,我不了解你。虽然我们同在写作社群,但是交流甚少。我在想,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在与我的第一次见面, 就如此真诚以待。你来去匆匆,我们连坐下来好好交谈都没有。于是乎,我花了一整天时间,把你的文章仔细看完,总算是对你有了那么一点点了解。


三毛说:一个人至少拥有一个梦想,有一个理由去坚强。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到哪里都是在流浪。小时候,向同学借的一本书,路遥的《平凡的世界》为你打开了一扇窗,它开拓了你的视野,你如饥似渴地读完,在感叹书中主人公命运的同时,你开始向往文字的力量。

从此你,一支妙笔在纸上沙沙作响,无关季节天气,无关岁月流年, 总喜欢将心情挥挥洒洒,守候一片自己的领域,将心灵安放。你开始写日记,开博客,报名写作课系统学习写作。写作已经成为了你生活的一部分,热爱而坚持着。若有诗意藏于心,岁月从不败华年。你还写诗,那行云流水的一词一句,仿佛一个个跳动的音符,飘飞在你的生命里。

你来自西北的一个偏远小山村,生活在大山的怀抱里。那里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种植庄稼,守着清贫的日子。你爱家乡,尽管背井离乡,人在远方,可心念家里。那远方的归途,来回的奔波,每次都不容易,但每次都如约而归。因为那里有亲人的期盼,有爱的召唤。那里有炊烟袅袅的火炉,有围炉夜话的欢笑与温暖。

你喜欢散步,行走于山水间,观赏大自然的美。你喜欢绿色,因为绿是生命的颜色,也是你不变的信仰。从此你把自己比作小草,虽没有花好看,但是生命力顽强。草可以结它的种子,不管风霜雨雪,一直在成长。你说,生命不经历嘲讽冷落怎能感知繁花盛开的喜悦,人生不经历起起落落怎知破茧而出的辉煌。就如种子一样,只要心怀希望就会有萌芽的那一天。


读着你的心情日记,我发现有一件事,就像一根刺,如鲠在喉,你始终无法释怀。那就是十八年前,母亲的离去。多少次午夜梦回,母亲的音容笑貌萦绕在你身旁。那段平凡的日子里,母亲做的豆腐、酸菜、油酥饼、还有布鞋,永远印在了你记忆的最深处。

那年春天,母亲住院一个月,担心你们在家里冷,在医院里一边养病一边给你们做布鞋。殊不知,那是她留给你们最后的礼物。那千层底的布鞋,每一层都留有妈妈的温暖。那一针一线缝着的全是妈妈的爱。你们多想留住母亲,可天不遂人愿,母亲还是永远地走了。

从此每个春天,都成了你心中永远的痛。后来,你写下《春风十里不如你》,春天,虽繁花似锦,却不如你心中的那棵草。你心中有两棵草,一棵是母亲,另一棵便是你。那草总是很绿很绿,碧油油的青草那么柔软、茂盛,那绿便成为了你生命的根源,你的寄托乃至你的希望。

一年后,父亲再娶,家再也不是原来的那个家。两个大人,六个孩子,常常矛盾,误会,争吵不断,父亲很为难,你们也很痛苦。你怀念母亲,想起了母亲最爱对你说的话:“人总不能依靠着别人,没有人会替你走路的。”你潘然醒悟,自此走出了大山。你是草,是草就必须坚韧,必须在暴风雨中风采依旧。


人生是一本书,封面是父母给的,内容是自己写的,厚度由本人决定,精彩程度可以自己创造。走出大山后,你来苏城工作两年 ,后又回古城, 成了一名幼师,两年后,你奔波至南方,做过销售员,有过创业,在工厂上过班,开过网店。这一路来,风雨交加,辛苦自不必多说,但你始终相信,梅花香自苦寒来。

林清玄说过一句话:在人生最底层,也不要放弃飞翔的梦想。你有自己的梦想,那是你的诗和远方。文字,从来就是你生活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你常常一个人行走,一个人散步,一个人在自我构建的世界里与自己对话。从不奢望未来日子多么的美好,只求当下的每一天都是温暖幸福的。

没错,你是幸福的。你有了他,并且有了一个漂亮的女儿。你们相敬如宾,相濡以沫,陪着孩子慢慢成长,尽管物质并不是多么富裕,但一家三口的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甜蜜快乐。

女儿三岁,你送她去幼儿园,孩子在教室哭,你在外面抹眼泪。也许这看上去很正常,但我知道,你害怕母女分离。因为孩子被医院误诊,刚生下来就与你分离,还好有惊无险一切都过去了,但你每每想起仍不寒而栗。

那几年无疑是最美好的,看着女儿渐渐长大,你的内心丰盈,喜悦如莲,连写下的文字都透着阳光温暖。直到女儿要上小学了,由于条件所限,女儿无法在南方小城上学,只能回老家去。


为了孩子,在外漂泊了七年之后,你又从他乡走向故里,开始了新的生活。生活里没有他,只有你和女儿。

那晚,你回到故里,晚上睡着心里一阵恐慌,你怕黑,你怕他不在身边的夜是那么的漫长。他不在身边,你睡觉都很紧张。

他跟你说:“你们回去了我的日子也不好过。下班回家漆黑的房子寂静无声,桌子上的东西是早上离开家时摆设的样子。抬头看,到处都是我们熟悉的样子,可是就没有你们的身影……”

唉,你懂这份心酸,你知这份伤感。如果能够朝朝暮暮,谁又愿意天涯两隔,两地分居。

好在,还有女儿陪着你。她总在你需要、脆弱的时候安慰你。她学着你照顾她的样子照顾你,她还懂得,你养我长大,我陪你余生。


如今,你过着陪读的日子,读书、行走、写作、摄影、养花种草,虽寻常却也诗意。你说要感知周遭的美好,诗意地生活,才不负此生。你还说,不去想是否能够成功,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我相信,心之所向,必能身之所往。你的努力时间看得见,只要你不停地向上走,一级级阶梯就没有尽头,在你向上走的脚下,它们也在向上长。

贾平凹说:“保持文学的欲望与蓬勃,像野地里的那些草。”而你就是那绿绿的草,向阳而生,无所畏惧,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最后,谢谢你的礼物,愿我们能够友谊长存。同时也祝福你梦想成真,一辈子幸福、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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