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芸与父亲重逢后，CP给她放了一个月的假。唐芸这一个月陪着父亲住在老屋里。其间，她带父亲去了妈妈和豆豆的墓地，去了CP找到豆豆的那个福利院，去了豆豆最后生活和工作的CP研发中心。唐芸也陪爸爸去拜祭了金刚法师。但爸爸一直拒绝和豆豆的赛博智能体交流。他说，他不愿意听那种电子合成的声音。
回到公司的第一天，唐芸就找到了CP。一番寒暄感谢之后，唐芸说：
“我想启动一个新的研发项目。”
“看来放假效果不错啊，有什么新创意？”
“我必须先告诉你，这个项目我有私心。”
“为了爸爸？”
“对。”
“说说看。”
“我想帮爸爸见到豆豆。”
“这个应该不难，咱们的人机交互在业内也算数得上的。”
“难在体验，全真的互动体验。“
”怎么个全真法？“
”人体感知世界有九感：眼睛的视觉、耳朵的听觉、鼻子的嗅觉、舌头的味觉、肌肤的触觉、心灵的心感，还有时间感、空间感、终极意志。现在的各种人机交互技术，包括VR都还不能覆盖所有的九感。”
“芸姐，其他的都还好说，你这第六感、第九感，可有点儿玄乎啊。”
“没那么玄乎。从理性角度去理解，所谓心感，就是本体感受和内部感受，这种感受源于人体内部，是一种人对自身的感觉，有些很常见，例如我们觉得身体不舒服、觉得心烦意乱，而有些十分微妙难以言表，被我们称为直觉。而终极意识，我认为是人类理性思维对客观世界的认识，是一种由内而外的对世界的感知，其实可以理解为知识和智慧。”
“有点儿意思，接着说。”
“典型的人机交互，虽然发展了这么多年，依然是以视觉和听觉为主，有些还可以提供简单的触觉，VR还可以模拟时间感和空间感。但要模拟出味觉和嗅觉，一直非常困难。第六感和第九感，就更不用说了，它们本就不来自外部，一种人体内部生理活动或者思维活动，无从模拟。”
“那这么说，搞个五感的全真交互还是靠谱的嘛。而且第六、第九感不用模拟。”
“不，要设法模拟。”
“为什么？”
“人机交互，我们一直以人为中心，考虑的都是人的感受。但是另一面呢？就好像我和你在说话，这是一个双方对等互动的过程。但在人机交互中，却是不对等的。”
“有必要对等吗？”
“有必要！首先，以前的机器只是机器，现在的机器是赛博智能体，他们拥有人类的记忆和逻辑。其次，我要让爸爸见到豆豆，也要让豆豆见到爸爸，这对我来说已经不再是人机交互了。这就是我的私心。”
CP沉默了一会儿，问到：“你想了多久了？”
“其实，这个想法很早就有。这次爸爸回来，让我下定了决心。”
“既然想了很久，有具体思路和方案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