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尾渡,穿行过晴波烟雨

图、文/龙小烛

满洲窗里的旧故事

-1-

繁华而有历史的大城往往都有大河穿城而过,对于这个离入海口不足百公里的港口城市来说,河流是它生命的脉搏。各式各样的航船每日穿行于烟波浩渺的江面,或是往东驶向珠江口,进入广阔的南太平洋;或是朝西驶往内河流经的各个城镇。

这便是老城延续至今的独特剪影,这座城的灵韵里从来难以忽略船的故事。

在江边城市长大的孩子对船是极熟悉的,逢年过节随父母回乡,吉庆日走亲戚,都少不了行船搭车,而多年前,陆运还不发达的年代,船,便是通运的主角。

在小健的故事里,车、路已经渐渐多了起来,但繁盛的船运依然活跃在浩浩东去的江波里。

和一般的孩子不同,小健并不热爱船,虽然他的家就紧邻每天繁忙热闹的江边港口;虽然他从小到大坐船出行的机会要比别人多得多;虽然他的爸爸刚巧是一名大家都很羡慕的船长,但他始终爱把船倔强地排除在他的生活外。

他不止一次问过自己,比较明确的答案是:因为他的爸爸正正是一名大家都羡慕的船长。

爸爸驾驶的船叫做花尾渡,玲珑可爱的名字实则搭配的是数十条航线中公认的“水上宫殿”。这是一种木质、庞大的船,有着西式的楼层结构,而船身则像画舫一样装饰着鲜艳的彩绘,尾部描上龙凤、牡丹等奇禽异花,由此得名“花尾渡”。据说初衷是让旧时不识字的人们便于识别不同的船尾而不搭错船,当然后来作为独特的风情一直延续了下去。

这种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穿行在珠江岭南水域的大型客轮本身没有动力,由一艘小火轮在前拖行,一大一小成双相伴的身影载着回乡的情切,载着几代人的记忆,穿行过晨朝的霞光,披星戴月驶向江波深处。

其实小健关于船的记忆本不是一开始就不愉快的,记得小时候和妈妈过珠江搭一种靠烧炭发动的木质小轮渡,他喜欢不顾妈妈的叫喊,立起身子探出去老远,让惬意的江风迎面,或突然鬼马地大叫一声宣泄搭船的兴奋。第一次搭爸爸驾的花尾渡时,他也神气异常;小到还没有记忆的时候,妈妈说,他能清晰画出的第一个物体就是船。

唔,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再也不喜欢船了呢?或许是从爸爸第八次失了陪他去公园的约;或许是他发着高烧躺在医院无比想念爸爸的脸,而爸爸却航行在遥遥的江波里面;还或许,同学们都羡慕着他的船长爸爸,而他却无法倾诉一声“我根本成天见不到他”,如今小健已十岁。

-2-

外婆家是年年都要回的,对探亲、返乡的人们来说,最舒服实惠的出行当然是搭花尾渡。居中的四等舱只要1元四角钱,三等舱也不过再贵上五角,最次的五等舱只要一元零六分,至于一、二等,很奇怪并没有设。从老城发自沿线城镇的花尾渡,航程大都是刚好整个白天或整个夜晚。

在小健开始对爸爸有了埋怨的几年,他便不肯再坐花尾渡了,而情愿颠簸于慢悠悠地行在老旧的三级公路上,并且依然逃不过轮渡过岸的老客车里。

即使有时妈妈态度坚决“东西多,坐船方便,不许再闹”,他也要尽力争取不坐爸爸驾驶的最负盛名的“明珠201号”,而去坐熟识的林伯伯驾驶的“明珠303号”。惹得林伯伯总是开爸爸的玩笑:“老梁啊,你这个船长可是连儿子都载不动啊。”

爸爸多么尴尬,多么失落,小健才不理呢。爸爸明明有机会调去轻松的港务工作,而他从来没问过小健的想法,他只对妈妈说:“花尾渡,我是要一直驾下去的。”他大约不会想到,小孩子执拗起来也是很可怕的吧。

满城的木棉盛开火炽而转眼又灭,同样赤艳的凤凰木又续接上繁花给予城市的荣华。跟着,南国燠热湿闷的雨季就来了。骄阳穿透无云的晴空,可是,只需一瞬间,天空的灰沉无需一个招呼便直压头顶,大雨卷地,你会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迅速淌起一条小河。

像不喜欢船一样,小健也深深厌闷这样的雨季。对爸爸来说,雨季行船同样不是好消息,突然起来的暴风雨在阔大的江面上能够掀起的险情他实在不愿做每一个提前的想象。

这些湿漉漉的日子一天一天翻过去,端午就要来啦。探亲的人们多了起来,码头于是更加挤挤挨挨。妈妈也开始忙起回外婆家的准备,但是今年很不同,妈妈要陪舅舅看病,以免耽误时间,让小健搭爸爸那班花尾渡先行,小健强烈反对无效。

这班花尾渡是夜船,夕发朝至,雨季的黄昏刚被大雨洗礼过,地板仍淌着小股存积的雨水,空气难得透出一丝清爽。小健穿了米色的半袖新衬衫,齐膝灰短裤,背着书包,拎着印有提篮花图案的大布袋,里面是妈妈准备的沉甸甸的板栗蛋黄肉粽 ,他很快随进了码头边人头攒动的候船队伍里。

人群并没有太喧闹,只传来低语,小孩子偶尔的吵嚷,每个人的脸都透着红扑扑的期望。

节庆日的码头船特别拥挤,好几艘花尾渡紧挨着泊成一溜向外延伸的宽大直线,港务人员正忙碌地引导着乘客上船,就近停靠的渡船是直接搭踏板上船,如果出发时间相隔不远,便不能等候渡船一一靠边,而是用一种人力的接驳小艇接乘客一层层“过船”。

今天“明珠201号”便停在最外层,小健和大家一起上小艇过了三条船才到达。

-3-

眼前的花尾渡漆成铁红色,高高宽大的船身,突出的船底很平,三层半的船舱,两侧近船舷的位置绘着一圈黄色波浪纹,尾部则描着传统的凤尾,船顶矗立着一支细高的黑色烟囱,旁边还分列着两个上部弯曲的小烟囱,爸爸曾告诉过小健那是汽笛。

沿木梯走上两层夹板,顿觉视线高阔,迎着橙红的夕阳,绵延的江波、两岸楼房尽收眼底。一丝愉悦竟然悄悄爬上小健心底,但他很快皱了皱眉,怏怏地转身入舱。

四等舱在中层,宽阔的舱室内中间是过道,两边是铺格,每铺宽窄适中,成年人可以舒服地平躺,铺位之间都有高低挡板,顶端是可以向下收藏的不大的窗口。小健熟悉地找到自己的铺位放好东西,便坐下来盯着窗外发呆。

陆陆续续的人们进来,找位置、安顿行李,一阵嘈杂后,舱里便满满当当的了。轻松下来的人们开始相互招呼、闲聊,气氛自然地暖融起来。小健左边铺位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右边则是一位白发苍苍的爷爷。

又等了好一阵子,小健从窗口看到船员开始从侧边船舷放下缆绳,和紧贴着的小火轮并排固定在一起,片刻,小火轮的马达“突突”地轰响起来,花尾渡随着平缓地往江心移动,同时“嘟……呜……”的一声长长汽笛回荡在半空,这艘载着近四百人的“水上宫殿”便真正地离了岸。

身披流沙似的晚霞,船头无声无息地劈开翻滚的波浪,不急不缓地行进在雨季里显得更阔的江面上。老城的风景慢慢地退后,小火轮仍并在花尾渡左侧伴行着一路往西。

记得小时候搭花尾渡,小健总是趴在窗边怎么也看不够,还吵着要妈妈带自己去船长室让爸爸教他如何驾船,当然往往在被妈妈一顿呵诉后又打起了去舱内小卖部买零食的主意。

小健的回忆被走进来船员打断了,年轻的船员要大家安静下来,然后开始严肃地讲解救生注意事项:水松木做的救生衣在窗顶的阁架上、怎样穿着、怎样开关窗,再三确认大家都懂了才作罢。

讲毕,他径直来到小健的跟前:“你就是小健吧,船长让我来看看你惯不惯,有什么缺的?有需要随时来顶层船员舱找我,我叫小齐。”小健心里的厌闷又飞快地窜上来:能有什么不习惯,假装关心一回有什么意思。不过他对小齐只是不温不热地笑了笑,表示一切都好,不需要什么。

-4-

右边的白发爷爷笑眯眯地看着他:“小朋友,一个人吗?”

“是的。”

“看起来很不开心呀,搭花尾渡的孩子一般都兴奋得很哪。”

“也没有不开心,这船我已经搭过很多次,一点也不新鲜了。”

“都是搭你爸爸开的这一班吗?”

“咦,你怎么知道?”

“爷爷我脑子还很好使呢,刚才的船员小伙子不是说了船长托他来看你吗,刚才登船的时候,刚巧就碰见船长了,他还扶了我一把,一看你跟他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小健低头,白发爷爷继续说:

“孩子,是在跟爸爸斗气吧?父子之间的气啊,哪有真格的。”

“可是,他从来都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他心里只想做他的船长。”

“傻孩子,天下的父母,没有谁心里不把孩子看得第一重要,如果你觉得被忽略了,那定然是有什么你不了解的情况,你有试过和爸爸谈谈心里话吗?”

小健不语,是的,他一次也没谈过,可是那么多次约定,那么多期盼的时刻,一次次等来爸爸急匆匆的步伐和抱歉的“小健,对不起,爸爸这次……”他才不知不觉在心里垒起了高墙,他真的很久都没有听爸爸“这次……”后面接下去的内容了,而总故意不在乎地冷着脸扭过头去。

“亲情啊,其实相互不理解的时候是最揪心的,因为都是彼此最在意的人。”

“最在意的”,小健默念着,突然觉得心深处有什么地方松动了。

一串脚步声伴着进来的是戴着口罩送晚饭的乘务员们,大大的托盘里整齐地排着一碗碗饭菜,白米饭上盖着整颗的青菜,几块排骨,淋着喷香的豉油汁,从舱头到舱尾一碗碗分发给乘客们。

普通的碟头饭,可因为旅行中淡淡的离愁和期艾的盼望,一碗适时的饭菜也就成了温暖的寄予。碗筷的碰撞声陆续响起来,谈话声暂时消了,舱内已是亮起了灯,而窗外,最后一丝火红的晚霞正渐渐地暗下去。

一刻钟后,船舱又渐渐热络起来,人们三两聚在一铺聊天南地北的话题;有人在宽敞的过道上支起一面小方桌打起了扑克;往前舱小卖部去的人也不少,孩子们兴高采烈地抱着瓜子、水果糖奔回来。

小健却不禁想起爸爸在他心里还很神气的那些年,那时他多么愿意当爸爸的小尾巴,在下完客的花尾渡驾驶室里,被爸爸有力的胳膊抱着小心翼翼地摸一摸噌亮的船舵。那时,爸爸总说:“小健长大了也和爸爸一起驾这花尾渡好不好?”“好,我也和爸爸一样当船长!”“咯咯”“呵呵”的笑声就那么响在他心上。

回过神,小健注意到白发老爷爷好长时间都默默地望着窗外,尽管窗外早已驶离了城市的夜色,暗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可他只挂着微微的笑意,一动不动,仿佛要穿透夜色找寻些什么。

“爷爷,你在看什么?”

“我啊,在看一些回忆。”

“回忆是在夜晚么?”

“是的,但并不止,也有白天、晴天、雨天,不过都在这花尾渡上。”

“哇,您坐过这么多次花尾渡呀?”

“是的,那是我很喜欢的,但是已经追不回来的一些岁月。也许,这次,就是我最后一次乘坐花尾渡了吧。”

“为什么?您不愿意再坐了?”

“不是的,是我不再有机会了。”

“您要离开这里吗?还是您生病了?”

“都不是,孩子,有些机会用掉了就不再有了,珍惜的东西,并不是次次都有机会寻回去。”

小健困惑了,眼前的老爷爷身穿整洁的浅褐色半袖布衣,着藏蓝色宽松布裤,看起来和周围的乘客没有半点不同,但他就是让小健觉得好神秘,活像他最喜欢的《封神榜》里恩慈又神通的太乙真人。

夜不觉深了,一路并驶的小火轮此时早已解下侧缆,改至船头拖行。熄了灯,停了谈笑,本没有发动机吵扰的偌大的船舱顿时越发显得静谧,小健躺在铺位上,听涛涛的江水有节奏地拍打着船舷,一晚的情怯、迷茫充斥得他头脑满涨,船身轻微摇晃,特别的一天也就很快沉进了梦里。

-5-

闪电将整艘花尾渡映得雪亮,“呼……哗……”大风裹着暴雨毫不客气地从开着的舷窗往里灌,木质的船身承接着风雨歇斯底里的力量,船身摇晃强烈了许多。乘客们大都被那冰凉的雨水和间隔紧凑的雷鸣惊醒了,小健也不例外。

借着闪电的光,他惊恐地看清了窗外的风狂雨骤,小火轮拖着花尾渡正在暴烈的暗夜中艰难行驶。不安涌了上来,他记得爸爸说过:“行船最怕就是夜间遇着暴风雨又正过险滩。”爸爸也跟小时候的他讲过遇到险情是如何地惊心动魄。

惊疑不定中,花尾渡汽笛长鸣,速度明显慢下来,前方火轮也长短间歇着鸣笛回应,乘客们开始隐隐地慌乱。

“情况很糟,恐怕要出事。”白发爷爷小声说。

“真的吗?”小健焦急地问。

“你看,那鸡爪状的闪电接连一大串,这是最厉害的风暴啊,跟那一次真像,真的很像……是个悲剧啊,几百人……”爷爷喃喃地叹着。

“什么,哪一次?”小健飞快地思索着,可都没想起曾听说过风暴中出大事故的花尾渡。

“说了你也不明白,孩子,但是现在情况一样危急,不能再出现同样的错误了,痛苦不能再多一次,我的爸爸就是在那次事故中离我而去的,就算有机会怀念,也还是改变不了事实。”

小健惊讶地望着这个像太乙真人的老爷爷,心里迷雾一般,想抓住什么却总是扑了空。

“孩子,别想那么多,相信我,去找你爸爸,一定要劝服他掉头,别再前行。”老爷爷抓住小健的两个肩膀,一字一句地说,望向小健的眼在又一道闪电的映照下恳切无比。

小健的肩膀生疼,不过那瞬间他也做出了决定。他在越摇越烈的船舱中飞快地奔着,“爸爸,你要坚持!”

刚上到顶层夹板,风雨呼啸着扑向他,小健抹了一把眼睛上的雨水,继续艰难地地往前,迎面撞到一个人,船员小齐惊讶地望着落汤鸡一样的小健:“船长让我来找你,怎么你……”小健顾不得回答,急急地催促小齐快走。短短几分钟路程,情势每况愈下,甚至巨大的船身都有点歪斜了。

-6-

“爸爸!”终于见到了那熟悉的着白上衣蓝下装船长制服的身影,听见叫声转头,爸爸的眼神充满了歉意、抚慰,“你坐在那边吧,别担心,爸爸一定排除险情。”小健心头一暖,他刚想说下去,爸爸已经在安排工作了,“发求援信号,打旗语让拖轮赶紧掉头同侧泊停。”六声汽笛短促地急响,船员在风雨中努力挥动手中的三角旗。

“爸爸,不能再前进了,前进会出大悲剧,掉头吧。”小健终于插上了话。爸爸惊奇的看了看他:“小健你不懂,爸爸会和同事们商量好对策的。”“可是……”爸爸制止了他,这时小火轮终于换到了侧面,并加大马力艰难地把花尾渡推到了岸边,暂时抛锚泊停。

火轮船长带着几位船员跟爸爸一起碰了面,大家焦急地开起了小会,火轮船长认为地处滩头,风暴带来的恶劣自然扩大了,尽快行过这一段就好,而爸爸却认为天气加上地理,目前已经不适合前进,需尽快决定就地避雨还是掉头返航。

听了爸爸的话,小健心里安稳多了,几番讨论还是僵持不下,狂风骤雨却半点没有停歇的意思,有船员上来报告,乘客们情绪都很不好。

小健又拉了拉爸爸的手:“爸爸你相信我,看那鸡爪状的闪电一直不断,有花尾渡就这样出事了,结果很惨重。”爸爸深深地看了看小健,郑重地说:“小健,爸爸没听说过这种事故,但是乘客的安全永远是爸爸守护的职责。”

接着他转头坚定地说:“我决定,立刻掉头返航,我情愿白走这一来回,也不拿几百乘客的性命冒险,明早我们再重走这条航线。”他坚毅的眼神像极了暗夜里的灯塔,没有人再反对。

“嘟……呜……”长长的汽笛拉响,暴风雨中的花尾渡和并行的小火轮一起艰难地驶离了险滩,往恶浪渐小的下游驶去。

这一晚小健没再回客舱,而是陪在爸爸身旁,父子俩说了比几年里加起来还多的话。

小健明白了爸爸多年来一心顾着工作并不是在意船长的职位,而是他挂心着乘客,一次次对小健的失约,其实便是一次次对乘客的履约,虽然对小健一直感到歉疚,但他仍然选择为小健做一个“舍小家,负责任”的榜样。

小健也承认了自己正是因为心里在乎爸爸才总是赌气,其实他很喜欢船,一直为爸爸驾驶着花尾渡而自豪。

一夜风雨过去,便又是一个清灵灵的早晨,霞光早早地铺开来,历经风暴后的“明珠201号”更加鲜亮、明艳,晴波的江面满满地笼着金色的柔光,铁红船身上描着的花凤尾渐渐远了。

尾声:

多年后的小健忆起,第二天早晨再回客舱,白发老爷爷已经没了踪影,周围的人们皆说不清他的去向,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引来小健一程惆怅。

至于老爷爷说的“花尾渡船难”小健和爸爸查遍了资料也没有寻见。直至他们已经快遗忘了这事的某天,已经参加工作的小健面色沉重地带回一张报纸,上面醒目地报道:珠江航运线上最负盛名的花尾渡“明珠201号”昨夜遭遇强风暴侧翻,全船大半数人罹难。

因身体原因已经调任港务工作的爸爸和小健一起在江边熟悉的码头沉默了半日。第二年,往来珠江水域岭南各地大半个世纪的“花尾渡”正式退出了历史舞台。

水泥船、钢壳船、新型水巴,于是又更替着进入了珠江繁忙的航道。

那雕梁画栋的宽大船身,那小火轮相伴的大小双影,那穿行过晴波烟雨的旧画面,从此只能在梦里出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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