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要:这是一部唯美言情剧,灵异、走心、凄美。文中讲述了少女博瑞蒂,自幼深爱古典艺术家肖邦,一往情深中竟意外和肖邦游走的灵魂契合,全身异变并传承了艺术家天才的钢琴之魂,从此,少女的生活发生巨大改变,受艺术家夏德里夫妇邀请成立了“维也纳桑夏剧团”在帝都名声大震,从而和天才艺术家桑的蜕变之魂演绎出一段刻骨铭心的异世之恋。
全文分两卷,上卷:离开的,都不是深爱;下卷:一错再错
第四章 五指,弹出一世蜕变
“蜕变”曲子一经弹出,我恍然发现自己似乎有了从未有过的灵气一样,五指跳跃之际,竟是须臾之间,就把颠簸在夜的精灵之上起伏的生命,在那个狂风骤雨的秋夜里,表现的淋漓尽致!
因了桑的灵气,我变的灵感突现。桑教我学会思索,学会抓住那万分之一秒神思。
在我心深处,桑总是和我,漫语交谈。
我走着,桑和我在一起;我坐着,桑也和我在一起;我五指拨动琴健,桑,就是我指下翻飞的音符!
在艺术领域里,我曾经热烈的追逐过,多少个午夜更漏,我因为才思枯竭发疯似的狂抽着廉价香烟,头发大把大把脱落,眼眸深陷,倘要我揽镜自照,我必会认不出那是只有二十三岁的我,我形容枯槁,更像是一个历经沧桑的妇人!
二十三岁的我,对人世间所谓的恋情,从没有认真心动过,在我生命一成不变忽明忽暗游走中,有一种音乐总是浓浓包裹着我沉默的心房,既使在稠人广众中,我都能感受到那种高贵轻灵舞蹈般的史诗,渗透在我每一个闪烁的眼波之中!
从我四岁开始迷恋上桑的音乐,到十六岁抱着一具大提琴上台演奏,我的世界里,似乎桑和音乐已成为一体,注定将成为我生生不息的断魂之歌!
那一夜,那个有雨的夜晚,红色魅光穿透夜的遮罩,将命运强大不可抗拒的威力施于我身上,当桑选择了一种灵魂的隐匿之后,我突然发现,我整个的人,有了惊人改变!
我开始灵感突现,内心张驰的意念,似乎要刺穿屋顶,我频频轻触琴键,常常无意识的,就能演练出一段仿若起自海底深处植物起伏不定的拨节之声。
十六岁到二十岁之间,我曾经在舞台上风光绮旎过一段时间,凭借我对于桑音乐里的那种深刻依恋,我以钢琴女王冠绝我所在的城市,大提琴演奏也曾轰动江边的渔民客商,我单纯的陶醉着、神往着,在那个青山绿水没有任何呼吸的遥远田园里,我独自徜徉,这种干净的竹林和高原,由音乐之声表达出来的意念,使我乐而忘返。
于是我不再渴望和世界接触。我青春的躯壳,缩回展飞的硬翅。更重要的是,二十岁以后,我忽然发现,我骄傲的演奏,常常会遭到莫明阻滞!
我感觉上的轻灵,也迟缓而滞重!我越是想要把我崇慕的天才音乐家思想漫延出来,就越是感觉到一种无力的悲哀!五指,有时甚至苍白的软弱无力,不能纵横驰骋!
我开始匿居起来。
厌烦人类,拒绝交流,盲目的在白昼交替的夜里流泪,偶尔划过单调琴键,构成我封闭的生活。我开始从这个城市消失,疼痛的心脏,抓破了一张张白纸,却不能成调!
二十到二十三岁,我离群索居,失意和彷徨,更重要的是灵魂深处那种深重孤独,让我几欲崩溃。我只是重复不断演奏桑的曲子,获得一种短暂安宁。
我从一个城市逃到另一个城市,我的心灵深处,总是狂躁不安!
一方面,是我灵感上的枯竭;另一方面,是我幻觉中的无望思念。
直到桑出现,我像一个歇斯底里的女人,在香烟和流泪中独自生活。
而今夜,我竟然挽起长发。只为我知道,桑,就在我身边,我不再孤单。我的灵魂向他诉说,我的五指为他弹唱。
墙上,还有泪水凝写的曲谱,那不是由我发出,那更像是由桑,借助了我的灵魂和手指,弹刻出的,又一首生命绝唱!
这首《蜕变》,我已不知弹了多少遍,它让我感动,我深深的沉淀下去,不愿醒来!
五指,开始恢复了灵性。一夜之间,似乎骤涨三分!手指纤细,透明的像要滴出水来!
这是我的手吗?我张皇失措,好几次问着自已。
在演奏中,我好像已不属于我自己,我步入丛林,我听到鸟鸣滑过树梢,不知是露水还是纷纷飘落的深秋叶子,抑或是绵绵不绝的雨丝,琴弦的振动令我惊异。
我无法穿越出去,树林幽深,我没有翅膀,也不会飞翔。
我前行,缠绕的枝条划破了我臂膊,洇红鲜血,呜咽成一个漫长感叹号!
蹲下身,我的五指拂开几个世纪厚厚落英,似乎要找寻一些芳香花朵,但我感觉到一种凌厉刺痛,于是我知道,鲜花不再,爱情只是一个枯萎信号,理想如同一艘扁舟,很快被击沉在海底。
于是我知道,这一段人生,是失败的,找不到出口也没有退路。
辉煌宫殿,苍白侧影,残破雕像,墙上的苔藓,波兰的悲壮,我的思绪踯躅于几世纪前的门前久久不忍离去……
这个时候,我不由自主的,五指停止击健,下意识的,又抱起了大提琴,忘乎所以拉伸起来!
当大提琴那犹如被夜雨浸润过的声音响起时,我已迷醉在无边幻景!
我好像有了翅的硬翼,在舔抵无助的忧伤里,我体会到黎明划破拂晓之前的悸动。
我站在山顶,朝霞冉冉,空气清新,沉睡在氤氲薄雾中的群峰开始慢慢苏醒,雾是青色的,将峻岭涂抹成一世蓝黛。
新的一天在流水与莺歌中开始,雪花漫舞,树林已在谷底,升起袅袅紫色烟霭。
“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我回首,翅的羽翼似乎比刚才长了一点,我试着去飞翔,尽管还有疼痛,但足尖之处,分明有生命的热情,在跃跃欲纵!
时光荏苒、沧海桑田,雷声隆隆,山川和大地在摇动,自然界一切的生灵,都在周而复始、生生不息的繁衍着,鸟儿如精灵般的一边啼唱,一边飞舞,低回的弦乐仿如大地宽厚的胸怀,执著的蝶翼将生命的萌动唤醒,爱情的烈焰代表了生命的勃发,流水琴音,红花瀑泻,满目生机骤入眼帘。荣辱兴衰、繁华凋零,一切都发生在不经意间,这就是时间与生命的轮回!
我,已不是我自己,我只是一个幻化的蝶,五彩张扬,在创伤的疼痛里,裂变,蜕化!
世界,在这一刻,安静,详和!我没有意识,我只是活在了,大提琴和钢琴带给我的世界里!
而我,又分明是在欺骗我自己,我的耳膜,依然是如此灵敏,就在这时,我分明听到了三声有节奏的敲门声!
不急不缓,叮咚、叮咚、叮咚!
第五章 灵异之体
这敲门声,无疑的,将我拉回到现实之中。我一阵恼怒!
夜,已是很深;窗外暮色,似乎要吞噬一切有生命的东西。这个时候,本不应该有人来打扰我,更何况,在这个城市,我从未与任何人有过交触!
如果是收费员,亦不该在午夜里,将人惊起!
不知是害怕还是愤怒,三声敲门声过后,我没作任何的反应。
但是,对方还是缓缓的,叩响了第二个回合!
心境已被完全的破坏,我怒不可遏的一手抱着大提琴,一手用劲拉开了门扉!
一个男子,戴着金丝边的眼镜,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正徘徊在门口!
有什么指教??不知是我的声调缺少淑女的温婉,还是我不修边幅的仪容引起他的惊惧,他吃惊的上下打量着我,宛如在看一个古董!
可以进屋坐会吗?对方扶扶眼镜,故作绅士的样子,更令我反感。我干脆的拒绝,不可!夜已深,为避嫌,暂不接待客人!
对方无可奈何的裂裂嘴,薄薄的嘴唇动了动,终是说不出话来。
不知为什么,我忽然有点不好意思。我想我一定是发疯了,我竟然站过一侧,用空着的左手,向对方作了个请进的动作!
这一定不是我自己!我迷惑不解的眨了眨冷漠的眼睛。
我想,这一定就是我的综合体在作怪,一个是忍性妄为、不愿接纳人类色彩的我,一个是心地柔弱、追求完美的桑,桑有着贵族的血统,他翩翩君子,一定不忍拒绝世上所有的请求!
桑就在我的身体里,他是另一个我,我亦是另一个他,他的思想漫过我的五指,已经发散出光辉!
我竟然给这个瘦如一柳的眼镜先生,焙制了一杯,热乎乎的咖啡!
眼镜先生坐在厅桌旁,不断的打量着我的居室,局促不安的接过咖啡,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我想我真的是快要崩溃了!
我头发虽已扎起,但我的脸,已经月余不作净化,用蓬头垢面形容绝不为过,可我不会在乎!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显然是我极不欢迎的。只是我身体内部的另一个“我”在作怪,所以我偶尔的,作了不合我行为的奉承!
大提琴就在我的臂弯,我重新把它抵在我的颈项下颔处,旁若无人的拉伸起来!
难道是深夜琴声,影响了你们的耳净吗??我疑惑的发问。
非也!非也!对方惊慌失措的欠身辨解。
琴声在演绎江面无垠的海波之上,一叶小舟,载着青年男女二人,在月光下鸣唱轻快的欢畅,季节的轮回里,爱意的更迭,忽然舟覆,表明爱的毁灭,过去不复存在。
琴声嘎然而止!但我的左手,同时已拂向身侧的钢琴,敲出柔和美丽的音节!
虽然是单手,但我分明的感到,有另一只看不见的手,亦在配合着我的五指,演绎着世上仑幻仑美的绝境!
旷野之上,鸟鸣春和,瑞雪一片,详和景明的舒缓之律,在演绎着爱的感悟。
这个世上,爱情不是亘古不变,初期的爱,有若宝石,有着璀灿夺目的美丽,但它会过期,慢慢的有了瑕疵,慢慢的腐朽,慢慢的粉碎,慢慢的沉入海底。
这有如大自然的自然变更的规律一样,伴你走过的,是四季如春的景色,掬一捧碧雪,琴声漫过道道山川,滑过平原,啁啁鸟声让人渐入佳境!
我开始惊异我的能力!我竟然可以交替的穿梭在大提琴和钢琴之间游刃有余!这是我吗?那个一度弹起琴来憔悴不堪的女人!
眼镜先生击掌而叹!天才!天才的演奏!天才的幻化!他闭着眼,表现出过分的陶醉!
这时候,另一个我又开始作崇!我轻拢鬓发,慢慢把大提琴放在琴盒里,安静的坐下来,开始和这个陌生人侧身交谈。
陌生人自我介绍,他叫夏德里,就住在对面房子里。有太太和女儿,他天天听我弹琴。而他对于琴的高知和感同,他认为已是达到了相当的境界!
你的琴声,你的琴声所表达出来的世界,足可以与一流的演奏家争锋!我敢断言!夏德里激动的难以自持。
我没有作声,我只是静静的听他说话。过去的狂乱,那种无处找寻的感觉如今早已不复存在,我发现自己安静而华贵。我的内心充实丰盈,我的青春好像重新焕发出生机!
但这种生机却是冷静而持重的。我的思想深处,是辽阔的大自然和高镶于天际的蓝图。
夏德里是一个讲究用词造句的先生,谈锋甚键,他甚至谈到了那场轰动十九世纪的天才作家和天才音乐家的创世纪的恋情,他说我的演奏完全就是肖邦式的风格,他说我指尖漫舞出的音乐,透过我居室的每一个缝隙迥旋在他耳边的每一个音节,都透着天才音乐家肖邦的灵性,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末了夏德里啧啧称奇。
“我们完全可以组建一支乐队,把你的演技向世界展示出去,你说对吗?”
夏德里一副殷殷期待之情,执切地望向我!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感觉里,我和这个世界已隔绝太久!我似乎听不懂人类的语言,我只是缩在这个不到四十平米的空间里,在昼夜交替的时光里,吃饭和睡觉成了最机械的动作,没有任何的渴求,也没有物质奢华,我只是眼望空尘,拚命抓住了每一个飞掠而过的音符,和天才的音乐家对话了整整几千个日日夜夜!
看我没有表示,夏德里很是失望。
“音乐是描述了文字所不及的境界,这究竟是哪个名人说的呢”他开始自言自语。
“你难道总是陶醉于自己的演奏,而不渴望去打动外界倾听对象的内心情怀吗?”夏德里深思了一番,说出的话带着煸动意味。
我的演奏,也许更多的时候,是出于直觉、下意识,在这个时候我更多的是忘掉了内外的世界,惝恍迷离,我不再是我,我只是大自然的一分子,我进入之去,从不想出来。我彬彬有礼的答道。
“所以你的演奏,缺少了理性的、有意识的、客观的,若能把这些和你演奏时表现出的下意识的主观性的这两种力量有机的结合起来,这样你的艺术作品可能更会完美的再现出来!你说是吗?”
尽管夏德里讲的头头是道,但耽于理想王国的我,却不能集中心神专注于这场谈话!我只要一想到桑,那个我深刻慕恋着的有着粟综头发的年轻人,我的心中,就泛起一种母性的温柔!
我再次抬起我的手掌,灯光下,我的五指呈象牙色的透明!我想我现在的手,像极了我初次轻触的桑那薄如蝉翼的纤长的手指!
我忽然发现,我的裸露在外的半个曾经苍白的臂肘,也变成了碧绿的透明色!天哪,这完全不像是人类的颜色!我惊叫一声!
夏德里先生这时才有机会,又一次上下的打量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