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在不经意中流淌,不觉间又到一年端午节,心底的思念,也莫名地跟着节日的气氛变得浓厚起来。
轻拈光阴,任记忆在岁月的渡口沉淀,任时间在指缝间悄然流过,但那些遗留在心里的情愫,每每想起却仍然让人温暖不已。那粽子的香,那叶子的绿,那亲人的爱,都一一浮现在脑海。
“每逢佳节倍思亲”,这话真的一点也不假。
记忆里,不知有多少个端午节没回过家,有多少个夜晚在思念中度过。当走在他乡,在端午节这个浓情意暖的日子里,望着东江河上千舸竞渡的龙舟,思绪却在热闹非凡的场景里,悄然飞奔到故乡的小河。
儿时的端阳时节,是多么叫人怀念啊。
总是在端午节的这天,母亲一清早就在灶台前煮了粽子,灶间的火光泛红了厨房,扬起阵阵暖意。而我,总是睡意朦胧来不及睁开眼,粽叶的清香便扑鼻而来。
闻着粽子的味道,心急地起身,来到灶前,揭开锅盖,满目琳琅的绿粽将我谗得咽了几口口水。
母亲在厨房一角包粽子,见我嘴谗,便不紧不慢地说:“想吃就拿,有纯糯米的粽子,沾糖吃,也有红豆的,自己选吧。”
回看母亲一眼,安了心,便无所顾忌地选粽子。于是,总是在大锅里拣了半天,最后选了一个红豆的。
来到桌前,摆上碗,剥开晶莹如玉的粽子,阵阵诱人的香味扑进鼻子,也扑进心窝,开心极了。
当我虎头虎脑地吃完,双手也变得粘粘的,下意识地又往衣服上擦,惹得还在一旁包粽子的母亲笑道:“这吃相,往后怎么成家啊。”
我笑了,母亲也笑了。
许是在那些粽叶飘香的时节里,正因为有母亲在,有母亲为我们包粽子,才让一个个端午佳节,情暖了岁月吧。
父亲呢,向来是不包粽子的,母亲说他太笨,不会卷粽叶,也不会用绳子把粽子包扎实。于是,父亲就干脆不插手,但也不闲着,他去采艾叶。
我家附近的小河旁边,长满了齐膝高的艾草,父亲就在那儿随意割上几把艾草,便是一小捆。当东方的天际放亮,父亲就扛着一捆艾草,在阳光的沐浴下,欢欣而归。
未进门,父亲就喊我:“叶儿,快来看,好香的艾叶。”
我丢了粽子,就跑进院子,抽了一根艾叶,真的香。将它放在鼻子前,清香醉人,竟舍不得放下。
然后,我和父亲一起,将艾条、菖蒲什么的插在门的两侧。正大门,一定要多插一些,而房门,就要挂满门楣缝隙,多余的呢,父亲就嘱咐我晒在窗台。
完成这些后,我忍不住会叫母亲出来看看,母亲来了满眼笑意,但嘴里却只是淡淡的一句话:“你爸就会教你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不过,我却觉得,布置真的很美。房门翠绿,满屋飘香,仿佛置身田园,绝美的享受。
末了,母亲叫我和父亲吃粽子。
我们坐在桌边,母亲亲自给我们拿来煮好的粽子,放在大碗里,满屋飘着新鲜粽叶的清香。然后,父亲解开粽绳,剥去粽叶,再粘点白糖,递在我碗里,也递在母亲碗里。一边吃粽子,一边愉快地聊天,笑声充满了整个屋子。
温良如水的时光,就在这样静静的安逸中,泛起丝丝涟漪,也滑过了岁月芳华。眸里闪烁的光阴,心底触摸的亲情,在几度思忖中,一次又一次轻轻踏过我的心田。
如今,这一切似乎变得很遥远了。
尽管,在如今这个浓情的端午,年迈的母亲依然还在灶台旁包粽子,只是儿时那个没吃相的我,早已不在她身边。想着,念着,忽然有点心酸,在外漂泊的我,究竟错过了多少粽叶里掩藏的亲情和关爱。
母亲问:“今年端午节回家吗?”
我摇头不语,不知如何回答。
母亲怔了一下,便说:“那我把包好的粽子寄给你吧,都是你喜欢的口味,红豆的。”
我听了,一瞬间掉了泪。
挂了电话,久坐窗前,对母亲的思念竟是那么浓。窗外的月光,洒进心房,弥留了一地的情思。母亲,这位平凡朴实的女人,就用温柔的双手,静静地呵护了我成长的岁月,煟暖了我这一生幸福的时光。
突然间,好想母亲,好想父亲,好想家里的亲人。那份思念的心,每每在端午时节,便愈发浓厚,也无比眷恋起亲人和故乡来。 任时光荏苒,思念从未改变!
那些飘着艾香粽情的记忆,遗留在心灵深处,无论历经多少岁月蹉跎,依然能触摸到的生命的温暖,即便走到天涯海角,都会一辈子刻骨铭心。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母亲,我的亲人,同时送上我最真挚的祝福:“端午节快乐!”
我想你了,母亲!
我想你了,亲人!
我想你了,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