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城(四)
周六早晨八点，月明拿着碗去锅里盛饭，她掀开锅盖没有看到泡饭，惊喜地看到半锅腊八粥。她呐闷想：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妈妈没有叫她早起，还做了好吃的腊八粥。
月明换了个大点的碗，盛了满满一大碗腊八粥，端着走出厨房，来到院子里。她看到妈妈在院子里晒衣服，就好奇地问妈妈:“妈妈，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想起煮腊八粥？”
“你这个丫头，上班上傻了吧！今天是腊八节都不晓得。”月明妈妈拿起一件衣服晾在衣架上。
“妈妈，我怎么没看见爸爸？爸爸到那里去了。”月明边吃边问。
“你爸爸去后山挖冬笋去了，他看你这个宝贝闺女放假回来，中午打算用咸肉炖冬笋给你吃呢！”月明妈妈难得今天心情好。
“妈妈，你今天煮的腊八粥真好吃，我还要吃一碗。”月明吃完一碗腊八粥又去盛第二碗腊八粥。
“你这丫头干活不咋地，吃饭倒是挺能吃的，幸好我聪明多煮了一把米。”月明妈妈接着又说：“月明，听说李敏挺能干的，还当了车间主任，你在厂里干的还好吧？没惹老板生气吧！”
“妈妈你放心吧！我在厂里干的挺好的，没有惹老板生气，老板还给我们发苹果呢！”月明今天难得看见妈妈高兴，也不敢对妈妈说她不想干了，如果说了中午的咸肉炖笋她可吃不成了。
“你们厂的老板真好，管吃管住还管水果，你在厂里上班可不要偷懒噢！眼晴放亮一点， 手脚放麻利点，干活要仔细点、勤快点，不要光吃饭不干活。”月明妈妈晒好衣服，看着月明吃饭的样子，气得直摇头。
“妈妈我知道，你别费心了。”月明咽下一口饭说。
“知道，知道，就是记不住，我还不了解你，天生的记性不好。”月明妈妈说着回屋去了。
月明吃好饭洗好碗，缓步来到秦峰家。秦峰家的房子是新盖的二层别墅，外加一个地下室，带一个后院。虽然比不上顾城家的房子，但是秦峰家的房子也算是全村最好的房子。村子里大多数人家都是两小间楼房，月明家的房子还是多年盖的三小间带院子的平房呢！
月明在秦峰家门口溜达了半天没敢进屋。她看见秦峰妈妈要出门赶忙过来问:“阿姨，秦峰在家吗？”
秦峰妈妈一看是月明，话也不说，转身把大门关上，不让月明进屋。以前月明小的时候，秦峰妈妈总是可怜月明，总拿些好吃的、好玩的给她。那时候要不是月明长得丑，她还想认月明做她的干闺女呢！现在秦峰的婚事一直拖着不办，她正责怪月明横插一脚，阻挡了秦峰步步高升的官运，今天月明还敢上她家来，真是奇了怪了！
秦峰妈妈可是全村脾气最好的人，她没有为难月明也没理月明，只是锁上大门到杂货店玩去了。
月明呆呆地站在那里想了半天，是回去还是不回去，回去吧！今天就见不到秦峰了，不回去吧！外面挺冷的。一阵寒风吹来，她冷的裹紧了宝蓝色小棉袄。
这时秦峰从外面回来，看到月明在他家门口冻的直哆嗦，赶紧让月明进屋。他打开客厅里的空调，然后给月明泡了一杯茶，又拿出一根香蕉、一个橙子、一个苹果、十几颗葡萄，七八个红枣，做了一个漂亮的水果拼盘。
秦峰请月明吃水果，月明看着漂亮的水果拼盘说:“秦峰，你做的水果拼盘真漂亮，我都舍不得吃了。”
“月明，吃吧！别客气。”接着秦峰又问：“月明，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在外面等多冷啊！”
“你的手机卡换号码了，我不知道怎么给你打电话。”月明用牙签叉了一块香蕉放进嘴里。
“你的手机号是多少，我储存起来。”秦峰掏出手机。
“我也记不得我的手机号是多少，要不，你用我的手机拔打你的手机，行吗？”月明脑子简单，从来记不住自己的手机号。
秦峰拿过月明的手机，拔通了自己的手机，然后把月明的手机还给月明，他又拿过自己的手机，把月明的手机号储存起来。
“秦峰，我在顾城厂里干了一个多月，还没领到钱，我不想干了，怎么办？”月明询问。
“每个厂都会押半个月或者一个月的工资，如果你不想做了，可以写辞职报告，你的领导同意你辞职了，你的工资全部都可以拿到，如果你的领导不同意或者你跑了，你在厂里干的一个多月的活一分钱都拿不到。”秦峰解释说。
“秦峰，如果我辞职了，你能帮我找一份工作吗？”月明望着秦峰。
“好哇！我帮你找找看。”秦峰想了一会，接着又说：“我们林业站有一个保洁阿姨做到年底不做了，林业站正好缺一个保洁阿姨，你想不想做保洁。”
“我想做保洁，做保洁好哇！什么事都不用烦心，那多好？秦峰，我这就回去写辞职报告，谢谢你了，我走了，再见。”月明和秦峰告别，赶紧回家写辞职报告。
秦峰微笑着对月明说:“月明，再见，有空再来玩。”秦峰看着月明渐渐消失的背影，他陷入了沉思。
月明口袋里装着辞职报告去上班 ，她问王艳:“组长，我家里有事不想做了。”
“好啊！你写好辞职报告我帮你交上去。”王艳正愁月明总拖她们组后腿，一听月明要辞职正巴不得呢！
“组长，我的辞职报告写好了，我这就拿给你。”月明从口袋里掏出辞职报告递给了王艳。
王艳拿着月明的辞职报告找到了李敏。
“李主任，赵月明的辞职报告请你审批一下。”王艳把月明的辞职报告递给了李敏。
李敏看都没看很严肃地说:“王艳，平时看你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办起糊涂事来了？我千方百计带她进厂，你倒好想放她走。”李敏接着又说:“月明想辞职你咋不劝说呢？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要挽留住月明，月明的辞职报告我先压下来不审批，如果月明问起你就想办法拖延时间。”
王艳心想:月明这个烫手的山芋还扔不出去了。
王艳垂头丧气地回到手工4组，凳子还没坐热。月明就开始不停地追问她:“组长，我的辞职报告交了吗？”
“交了。”王艳嘴里蹦出两个字。
“领导同意了吗？”月明不放心地又问。
“领导同意了，叫你不要急慢慢等。”王艳无赖地回答。
“组长，那要等多久，我真的很急一天都待不下去了。”月明还在问。
王艳被问的不赖烦了，气得嘴巴鼓鼓的。没好气地说:“月明，这咋这么烦呢？叫你等你就等好啦！你看看那个工人辞职不是等十天半个月的。”
月明心想:如果等上十天半个月，领导能审批辞职那还好，如果等上十天半个月，领导不审批辞职那咋办？还有半个多月厂里就放假了，如果辞职不了明年还要来上班，那可怎么办？
月明低着头不吭声做着手里的布娃娃，这时王主管陪着顾城走了过来，顾城在月明身边停下，拿起月明做的布娃娃看了看，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月明，布娃娃眼线的线头怎么没藏好跑出来了，也不剪掉，幸好老板没仔细看，你才躲过一劫，下次可要看仔细了。”张玲眼尖看到一个布娃娃的线头没剪提醒月明。
月明赶紧拿过布娃娃找到线头，然后用小剪刀剪掉。
顾城和王主管在厂里巡视了一遍，顾城对王主管说:“王主管，今天是元月五号你去通知财务会计，工人们的工资延迟到二十二号厂里放假那天发。”
“老板，工人们要问为啥延迟工资我咋说呢？”王主管疑惑不解地问。
“随便找个理由，就说供应商的货款没到厂里没钱，厂里快放假了，也就延迟几天工人们会理解的。”顾城接着又说:“裁剪车间你要盯紧，最近裁剪车间费时费料，手工车间还好布娃娃做的比以前漂亮多了。”
顾城跟王主管交代完事后开车回家了，他最近感冒不舒服头有点痛，李敏跟他说月明辞职的事，他听了头更痛了，他干脆什么都不想回家休息去了。
顾城回到家，他妈妈看到顾城回来紧张地问:“城城，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有什么事吗？”
“妈妈没什么事，就是最近感冒不舒服。”顾城说话的声音很轻，一副没精打彩的样子。
“城城，吃点感冒药吧！”顾城妈妈关心地说。
“妈妈不用吃药，你帮我煮一碗红糖生姜水，生姜多加两片，我想发发汗睡一觉感冒就好了。”顾城说完回房换上一件加绒加厚家居休闲服。
每个人都有脆弱的一面，都有不喜欢和害怕的事，顾城也不例外，他最害怕吃药打针。记得小时候他生病去医院挂盐水，一个小护士帮他找手上的静脉血管，找了半天都找不到，好不容易找到了一针扎下去没见回血，小护士拔出针头重新扎又没看见回血，小护士又拔出针头来找静脉血管，顾城痛的哭着死活不要小护士打针挂盐水。不料却惊动了护士长，护士长过来哄了半天，说小孩子的血管细不容易打针，小护士经验不足，她来打针保证一针就好，最后护士长一针见血解决了问题。
小护士打针这件事在顾城心里留下了阴影，所以他生病尽量不吃药打针，感冒就喝红糖生姜水，咳嗽就吃冰糖雪梨，还好他长大后身强力壮，抵抗力强很少生病。
顾城妈妈端着一碗红糖生姜水走进顾城房间说:“城城快趁热喝，喝完后好好睡一觉。”
“好。”顾城接过红糖生姜水喝完后又对妈妈说:“妈妈，中午我想吃小米粥。”
“好，好，我这就去煮小米粥，等你睡醒起来吃。”顾城妈妈一边说一边帮顾城掖被子。
顾城一觉睡醒太阳都偏西了，他缓缓走下楼来到餐厅，他想午饭和晚饭一起吃算了。他妈妈看到他下楼赶紧端来一碗小米粥、一盘鸡蛋饼、一盘醋伴双丝、一碟酱黄瓜。
顾城边吃饭边问:“妈妈，我一天都没看见爸爸，爸爸去哪儿了？”
“你爸爸陪王老板吃饭去了，他最近很忙总是在外面应酬。”顾城妈妈回答。
顾城爸爸只管陪老板喝酒吃饭签合同，厂里的工人他不管全部交给顾城管。
顾城吃好饭后，他在客厅里陪妈妈说话看电视 ，临睡前他去卫生间泡了个热水澡，还喝了一碗红糖生姜水，然后上床继续睡到天亮。
十天过去，月明见辞职报告还没批下来就问王艳:“组长，我的辞职报告批下来了吗？”
“月明，你的辞职报告还没有批下来，你再等几天看看。”王艳接着又对全组的人说:“财务会计通知大家，这个月工资延迟到二十二号发，供应商的货款没到，老板都急出病来了，老板在到处筹钱，他让大家放心二十二号一定会领到工资，让大家耐心等待。”
“老板比我们还可怜，厂里这么多人问他要钱能不急出病来吗？没关系也就晚几天领工资。”张玲在一旁说着。
月明辛辛苦苦做了两个月一分钱还没领到，辞职报告又一直迟迟批不下来，心里很生气但也没办法。
又过了五天，月明见辞职报告还没批下来，她终于坐不住了问王艳:“组长，都过去半个月了，我的辞职报告怎么还没批下来呀？”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领导？”王艳接着又说:“月明，你干的挺好的，干嘛非要辞职呢？”
月明没法回答只好对王艳笑了笑，她跑去找李敏说:“李主任，我的辞职报告都上交半个月了，怎么还没批下来呀？”
“月明，你看看厂里哪个领导不忙，年底忙着清货，就连老板都忙出病来了，哪个还顾得上你。”李敏接着又说:“月明，老板刚表扬了手工车间，你现在又来吵着辞职存心让我的日子不好过吗？”
月明见大家都不管她也没办法，她只好去顾城的办公室找顾城，她敲了敲门走了进去。顾城一看是她就问:“现在是上班时间，你来干嘛？”
“我只想问一件事，问完就走。”月明看了一眼顾城说。
“说吧！什么事？”顾城面无表情地说。
“我的辞职报告都上交半个月了，怎么还没审批下来。”月明问道。
“我怎么知道？你去问你的领导，你的事不归我管。”顾城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你……”月明气的说不出话来。她看到桌上有一杯咖啡，伸手端起就喝。她知道顾城有洁癖，这回他非气坏不可。
“喂！我的杯子上有我的口水，难道我的口水你也要吃？”顾城好奇地看着月明。
月明喝了一半停了下来，厌恶地吐了吐，抓起桌上的一个巧克力吃了起来。
“月明，你喜欢吃巧克力，那好，改天我送你一箱怎样？”顾城淡淡地说。
月明一听差点没噎着。心想:真是奇怪了，顾城怎么不生气呢？他要是生气开除她多好。
“快去干活吧！不然组长会扣你工分的。”顾城有意提醒着。
“顾城，算我求你了，开除我吧！我真的不想干了。”月明没办法只好求顾城。
“你求也没用，你的事不归我管，你去找你的领导。”顾城说的很坚决。
“我的领导归你管，你去说一声就行了。”月明还不死心地说。
“厂里这么多事，我那有闲心管你的事？快走吧！不要烦我了。”顾城显得有点不赖烦。
“我就要烦你，谁叫你不开除我？”月明嘟着嘴。
“你再不走我可叫你们组长来了。”顾城假装要打电话。
“你别叫我们组长来，我这就走。”月明说着跑出了顾城的办公室。
月明看顾城不管她也没办法，只好回到手工车间继续做着布娃娃。
转眼过了两天厂里就放假了，工人们高兴地领着工资、年终奖金、餐具礼盒回家过年。只有月明高兴不起来，别人年终奖一千多块，她只有一百多块，李敏公资五千多块，她只有二千多块。她不喜欢顾城想离开却走不掉，如果偷偷跑回家让妈妈知道，她在家里的日子没法过了。
正月初五这天，明泉和明香兄妹俩拎着烟和酒来李敏家，给李敏的爸爸妈妈拜年。李敏的妈妈是明泉、明香的姑姑，李敏妈妈看到明泉、明香来了高兴地迎了出来。
“姑姑给您拜年了，新年好。”明泉笑着说道。
“姑姑给您拜年了，新年好。”明香笑脸如花。
“新年好，新年好，快进屋别冻着了。”李敏妈妈热情地让明泉、明香进屋。
李敏妈妈客气地泡了两杯茶，又端来瓜子糖果让明泉、明香吃，然后去厨房忙着做午饭，李敏和爸爸去给三叔公拜年不在家。
“明香，你去月明家找月明，叫她明天来我们家玩，我们村明天请了舞狮班来村表演，让她来我们村看舞狮子人多也热闹些。”明泉不敢去找月明他鼓动明香去找月明。
“要去你自己去，我才不去呢！”明香撇了撇嘴。
“你不去算了，以后上班自己搭车去，还有你以后有事别叫我开车去接你。”明泉转动着眼珠。
明泉是开出租车的，明香上下班都是明泉接送，她家离公交车站要走十分钟的路，上下班不方便都是明泉接送。
“好，好，我去行了吧！月明来不来我可不管噢！”明香知道哥哥的心思。
“你去杂货店买两瓶酒带着，大过年的空着手去拜年也不好。”明泉说着掏出一百块钱给明香。
明香不情愿地接过钱，然后去杂货店买了两瓶酒去月明家。月明爸爸在客厅里烧了个炭火盆，他正和月明妈妈一边烤火一边谈心。
“叔叔阿姨给你们拜年了，新年好。”明香说着把两瓶酒放在客厅条台上。
“新年好，新年好，明香你来玩，干嘛还客气带东西？”月明爸爸不好意思问。
“叔叔看你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也没啥就两瓶酒？”明香笑着说。
“明香，冷不冷坐会烤烤火。”月明妈妈招呼明香坐下，然后又是泡茶又是拿瓜子糖果。
“婶婶，怎么没看到月明？”明香询问着。
“月明给她大舅拜年去了。”月明妈妈回答。
“婶婶，月明回来你跟她说，明天我们村有舞狮班来村表演，让她来我家玩人多也热闹些。”明香说。
“好，月明回来我跟她说，我叫她明天去你家玩，你这孩子心还真细，明香中午就在我家吃饭，月明下午就回来了。”月明妈妈高兴地说。
“婶婶，我不在你家吃了，我姑姑家饭做好了正等我回去呢！叔叔婶婶我走了。”明香说完起身就走。
“看你这孩子来了就走，茶也没喝饭也没吃，这怎么好意思？”月明妈妈看着明香走远。
第二天早晨九点，月明吃过早饭，她妈妈让她去明香家拜年，月明没办法只好拎着两瓶酒和一袋桂圆干去明香家。月明在村口等公交车，正好碰到秦峰开着车出门，秦峰停下车问:“月明，你要去哪里呀！上车我捎你一段？”
“好，谢谢，我要去顾村明香家。”月明说着上了车。
“真的很巧噢！我也要去顾村，去喝一个同事女儿的满月酒 。”秦峰接着又说:“月明，正月我忙着拜年都没时间联系你，今天刚好遇见你，我想问问你，你的辞职报告审批下来了吗？”
“没有，厂里领导不审批，我去找顾城也没用，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月明无赖地说。
“如果你偷着跑回来，李敏会在村上乱说你的坏话，到时传到你妈妈耳朵里，你在家里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唯一的办法让顾城开除你，我给你找份工作，这样你妈妈不会太生气对你也好些。”秦峰分析的很有道理。
“厂里不审批，那我就天天缠着顾城，我就不信他不烦。”月明一想到顾城心就痛。
“你不用怕他，他也只是一只纸老虎吃不了你，再说你还有我帮你，有什么事告诉我，我去收拾他。”秦峰给月明吃定心丸。
月明朝秦峰微笑着点点头，有秦峰做她坚强的后盾，她不再害怕顾城，决心和顾城死磕到底。秦峰开车送月明到明香家门口，然后他开着车走了，临走时还说晚上来接她一起回家。
月明走进明香家把东西放在客厅条台上，明泉热情地让月明坐在客厅沙发上，他给月明泡了一杯茶，然后端来果盘让月明吃瓜子糖果。这时李敏来电话让明泉开车去接她，明泉放下电话去接李敏。
明香帮妈妈做饭没时间陪月明，月明一个人在客厅显得很无聊。这时，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拎着高挡的烟酒来明香家，这个小伙子是矿石老板的儿子叫陈浩，陈浩是明香的男朋友。本来陈浩和明香不熟也不认识，几年前，陈浩爸爸看中了明香家那片石头山，石头山上的石头可成宝贝了，石头被专家测出含铁称呼为铁矿石。陈老板出资一百万想买明香家的那片山，明泉和他爸都不同意，这事就这样拖着，陈老板不死心一直想买那片山，他没时间来就派儿子来软磨硬泡，没想到山没买到，却看中了明香。
明香看陈浩来了，她赶紧从厨房出来坐陪男友。不一会明泉把李敏接来了，大家在一起喝着茶聊着天。
外面响起了锣鼓声、烟花爆竹声，舞狮班来了，醒狮从东往西每家每户拜门。醒狮快到明泉家时，明泉早早地摆好了香案，香案上放着一包烟，两个鸡蛋、一把剪刀。
醒狮踏着鼓点欢乐地在明泉家门口舞动起来，醒狮步伐矫健，摇头摇尾威风凛凛，走进屋内香案前摇头跪拜。几个小伙子分在两边敲锣打鼓，领头的是年长男子喊彩，男子喊完彩，随手拿起案台上的剪刀，剪下一撮狮子毛放在案台上，两边罗鼓响起，醒狮起身朝案台拜了拜，然后用嘴叼走了一包烟、两个鸡蛋，欢快地 舞动着出了门。
村子里有好多大人小孩跟着醒狮班看热闹。明泉叫来林家丫头，林家丫头十来岁，长的漂亮又可爱，明泉把一撮狮子毛给了林家丫头，林家丫头高兴地把狮子毛别在纽扣上，然后跟着人群看热闹去了。
月明看着林家丫头别狮子毛的样子，她想起自己小时候也喜欢把狮子毛别在纽扣上，心想:明泉心细，别人家的孩子都欢喜的不得了，换作自家的孩子还不知道要怎样疼爱呢？
醒狮上午拜完门，吃过午饭休息一会，下午在村子旁边的蓝球场玩场地。场地外人山人海围了一个大圆圈，个子矮的蹲在前面，个子高的站在后面。月明、明泉、明香、陈浩、李敏五个人也挤进人群看醒狮表演。在现场锣鼓喧天，醒狮踏着鼓点轻巧地完成了出洞、上山、巡山、采青等一系列传统活动，队员默契地配合让狮子活灵活现。
醒狮表演快结束时，秦峰才开着车赶到，中午喝了点酒有点渴，他刚好看到有一个老头在场地外卖甘蔗，他走过去买了两根甘蔗。老头用甘蔗刮皮刀把两根甘蔗刮好皮，剁成一段一段的，用一个方便袋装好递给秦峰，秦峰付完钱拎着甘蔗去找月明。
秦峰在人群中找到了月明，他把甘蔗分给月明几个人吃，甘蔗还没吃完，醒狮表演散场了 ，李敏和月明一起坐秦峰的车回家。
正月初八年假结束，月明去玩具厂上班。中午她匆匆吃过饭，然后直接来到小食堂，小食堂里有些人吃完饭都走了，月明看到顾城和王主管在一起吃饭，一边吃一边谈着挺高兴的样子。
“老板，我想换工作。”月明走了过去，大着胆子说。
“王主管，你先别吃了，去给赵月明安排好再回来吃饭。”顾城吃饭最不喜欢别人打饶。
王主管一听赶紧放下碗筷，领着月明出了小食堂，一边走一边说:“赵月明，你真会挑时间，还让不让人吃饭，下次别再打饶我吃饭了，赶紧说你想换什么工作，我想办法把你塞进去。”
“我想去缝纫组。”月明喃喃地说。
王主管找到明香对她说:“明班长，赵月明想调到缝纫组工作，你安排一下吧！”王主管说完回小食堂吃饭去了，顾城早走了，他扒了两口饭也不想吃了，被月明这一搅和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
明香把月明按排在缝纫1组，缝纫1组的组长是一个挺老实的小伙子叫辛朴。辛组长拿来一些旧的废料，赖心教月明在缝纫机上怎样跑整齐直线。月明踩的直线总是歪的，有时不注意电带缝纫机慢了刹车，缝纫机的针都被弄断了，辛组长放下工作又来帮月明装缝纫机上的针。
月明做了两天废品，她对辛组长说:“组长，我想做正品，你看行吗？”
“你想做就试试吧！千万别把直线跑歪了，还要记得打倒针。”辛组长不放心叮嘱说。
辛组长的担心还是发生了，月明做的布娃娃要不是直线跑歪了，就是打倒针没打好。这下辛组长不淡定了，他跑过来一起帮月明反工，无赖地对月明说:“你也不要做正品了，还是缝缝废品算了，省得我还要帮你反工，你看我那有时间，我们组的产量一直不够，我还要帮着做。”
月明默默无语，她知道她连累了这个老实的辛组长。辛组长也是可怜，他每天都瞄准哪个组有空的缝纫机，就趴在缝纫机上面赶货，每次有人找他，他都在别的组上赶做布娃娃。有时他累的烦了就去找缝纫车间主任说:“主任，我不想当组长了，我想当缝纫工，你看我每天都在做缝纫工的事。”
“辛组长，困难是暂时的，忍一忍就过去了，我看你干的挺好的，继续加油。”车间主任劝说着。
辛组长不想当组长，想当缝纫工的事传遍了整个厂，厂里有人私下议论着说:辛组长那么老实的人连组长都不想当了，想做缝纫工，辛组长真辛苦也真是可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