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菠萝也能做时装吗?HM的“漂绿”行为吗?

作为一个服装设计师,他的目标是什么?他人生的理想会是什么?我相信大多数的时装设计师或者对时装设计非常有好感和梦想的人,他们首要的想法是作为一个设计师我要为我的客户提供新鲜感,惊喜,各种各样的美感,还有舒适度。这些都是设计师在追求天马行空的想象的时候的目标。上周听了WE发声第5讲:时装设计中的可持续发展思维,黄克非老师赋予来设计师一个重要的责任,可持续发展的理念。以下为直播实录。

事实上作为设计师,他们是在社会上非常有权利的一群人,因为他们设计的东西将会穿在我们身上,会拿在我们的手上,会在我们的生活各处出现。就是因为有这么大的权利,所以也会有更大的责任感。那么责任感体现在什么地方呢?就是我今天要提的可持续性发展理念。

在做讲座之前,我有在朋友圈做过小范围的调查,我就问了我们的设计师一个面料的问题,在设计的过程中,你们用的面料是不是环保的面料?或者它的加工和生产,你们有没有关心过?但是10个设计师里面只有1个设计师和我说,我好像知道我们的工厂是有关注到这个环保理念的,他们的制造是一个环保的过程。而其他的设计师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这也是我今天想和大家分享这个话题的原因。

那么什么是可持续发展理念?大概上个世纪60年代,在西方欧洲一些理论学家就有关注到我们环保问题的人士提了出来。那么在我们时装行业提及这个理念是比较晚的。那么可持续发展首先要满足当代人的需求,同时又不能对后代人的发展造成危害。那么时装设计行业是怎么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呢?是有人发现在这个常年的发展过程中,之前走过的道路是无法持续的,所以可持续性发展理念是人类的一个反思,但我们做的远远不够。

我们的经济现在是全世界瞩目的成长状态,但是我们同样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一个是社会,一个是环境。

那么时尚这个产业对我们的经济贡献也是十分大的。出口里面很大一部分都是靠纺织品,服装来支撑的,但我们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有一个生命循环评估理论,也就是可持续性发展理念,是适用于所有行业的。做过服装,对于服装很爱好或者在做其他产品的人,一定知道产品的循环,从原料,生产,加工,零售,到消费者使用,再到丢弃。

如果我们在每个环节都能想到这个理论,那么我们就能给这个社会节约更多的能源,创造出更适于可持续发展的产品。

那么我们看一件衣服的生命周期也是同样。首先是原料,我们穿的衣服有各种各样的原料,有来自天然的,棉麻、丝麻等,也有来自化纤的成分,那么在面料的生产过程中,其实和我们的环境是有密切关联的,可能已经破坏了环境。大家都认为棉是一个非常环保的材料,其实在制造棉的面料过程中,首先在养殖的时候就可能用到大量的化学杀虫剂,灌溉大量的水,今天还有许多基因工程,基因改造,在新材料的变化过程中都在影响我们的生态环境。像动植物自身的原料部分,比如说很多人都喜欢皮草,像鳄鱼、羊、牛、稀有动物等等,为了采集它们身上的皮草,也就会影响到动物的生态环境。还有在制作化学面料的过程中,会开采石油的原料,所以在整个生产过程中都会造成生产线很长的能源的损耗。当材料使用完了还会造成废料,或者排放,还有生产人员的生产环境也都是我们需要去关心的。

可能作为一个时装设计师更关心的是我要做成一件什么样的衣服。怎么样才能漂亮,在发布会上引人注目,但可能从来想不到我们的面料来源在生产的过程中已经伤害到地球生态环境的部分。所以我会讲5个部分,每个部分我都会讲一些成功或失败的案例。

第一个:Carmen Hijosa和菠萝纤维的故事。这位女士其实之前就是做皮草生意的商人,那为什么后来她会做和菠萝纤维呢?因为做生意的缘故,在去东南亚的时候发现当地人在用菠萝纤维做各种各样的纺织品。于是她就想能不能用菠萝做成人造的皮革?因为她本身是做皮革的,所以想尝试这种可能性。为此她在50岁的时候还特地回到大学去申请硕士学位,后来还去申请了博士学位。在学位的研究过程中,她用菠萝纤维去做人造皮革,真的就被她研发出来了。这令我很感动,因为她已经50多岁了,已经到了衣食无忧的地步,却考虑到了未来的发展,因为她有这个理念在,她觉得她有必要去做这件事。而且她开采了菠萝纤维,和她在做的皮革生意是背道而驰的,但我相信她的这个行为会引起更多人的掌声。

确实,她不仅拿到了博士学位,还为此申请了专利,她主要提供B2B纤维与面料的供应和开发。现在有很多的设计师和品牌在与她的纤维和面料合作,开发服装、家用纺织品、鞋、帽、甚至用在汽车的皮具上面。不管是美学,还是功能上,菠萝纤维与真实的皮革都没什么差异。而且菠萝纤维是可再生的环保材料,也解决了当地人力资源的问题。她现在已经和很多设计师们有了很好的合作,国内如果有感兴趣的厂商也可以与这个公司联络,用这种材料去开发更好的产品。

这是我讲到的有关原料方面开采和开发的一个很好的案例。据我所知,我们国内和国外也有很多在做这方面的开发,有竹纤维、珍珠纤维、还有植物、动物纤维,在榉木这样的材料上面挖掘的天然纤维等来做成适合我们人体的纺织面料的。菠萝纤维也是最近几年开发出来的。因为我自己是环保主义者,所以如果各位在买包包、买衣服的时候看到有这种天然纤维做成的仿皮革的,我相信要比皮革好一点。

第二个环节,生产的环节。

作为服装设计师,最关心地就是怎么把平面的面料变成一件立体的适合人们穿着的服装。那么下面一个案例就是和版型设计以及面料的选择相关的。生产的过程与面料的生产环节是一样的,从生产环境,到工作时间,到产地等这些都是我们去评估是否符合可持续性的理念。第二个案例其实在我们这个行业不是很新了,

Zero-Waste Fashion,零浪费设计与剪裁,事实上在100年以前已经有设计师、版型师,专门去研究怎么让一块布料能够最大程度地去利用在衣服上面,而不是处理掉。

像Thayaht设计的“TUTA”,有点像工装,他经过裁剪与计算,能够让面料上的每一块布料都用在了衣服上。别看这件衣服看起来没什么实用功能,但是在100年以前的那个时候正好是从传统的着装方式精简到现代人的着装方式,他做了一个这样的革新。我相信这件衣服到现在来说还是很时髦的。

在同期,还有很多的设计师,像Mariano Fortuny这种像希腊女神穿的衣服,是用人工或者化学的方式压出了这种褶皱,然后把面料撑开就能形成各种样子,做成各种各样的衣服,你都不需要裁剪,只需要按照不同的角度去缝制,把头,手,脚露出来就可以。

还有的设计师直接会用原始的面料在立体的人体模型上面裁剪,尽量地减少废料。因为在做服装设计的都知道,我们在做服装立体造型,特别是晚礼服的时候会用到人体模型,特别像设计师Madeleine Vionnet,她特别去研究了斜裁,不像普通地按照经线和纬线那样去剪裁的,她用45°斜裁出来的面料有特别好的弹性和垂悬度,这个时候你就能在人体模型上做出各种各样的造型,所以这就是她的创意。作为一个设计师,她不仅在这个方面,还在其他方面有特别多的见地,但是她特别专注于斜裁这个部分,利用面料的这个特性她做了许多礼服。

还有一个设计师也是做高级定制女装,Madame Gres,面料也都是在人体模型上直接经过抽褶,斜裁,绑缚,微小的裁剪,使时装形成自然的垂感。以上这些剪裁的概念都是属于0浪费设计理念的。

这里还有一位设计师,Zandra Rhodes,有次我在展览上有幸看到她的作品,知道她不仅是服装设计师,还是面料设计师。她的每一块面料都是自己亲手绘制,去印染做成的。所以她特别不愿意去剪掉她的每一块图案的设计,每一块相拼。所以她就会根据这块面料的图案来与人体做个契合。所以你们会看到右边这张图是根据左边的完整的一块面料做成的,她可能正好在图案循环的地方下剪刀,放在人体上做裁剪,那么这个设计师也是以从面料到剪裁整个过程中一贯性地思考去著称的。有兴趣地大家可以去看她的作品。这些作品我觉得哪怕是山寨的也是值得去学习和模仿的,那么到了今天,21世纪,在美国或者欧洲的许多品牌已经会去强调或注册或在申请品牌的时候,会强调自己是一个eco-friendly的品牌。

比如:Loomstate,以环保为中心的品牌,所有的衣服都是用有机材料做成的,它和美国的设计学院Parsons的学生有合作,在2011年就做了一个zero waste的夹克衫,在官网或零售平台上都能买到,其实它是在强调我的外套是用一块完整的面料的所有部分裁剪完成的,而且它的面料用的也是有机的,哪怕是处理掉,也是可循环的可利用的。

第三个环节:分销。

我们发现在分销的环节中有运输、包装和存储,就会导致能耗。那么就有些欧美的品牌就会说自己在当地生产,当地零售,这也是一个概念。那么我们如今全球化的生产模式是不是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模式?这是大家需要思考的一个问题。可能一个快消品牌,T恤是在中国生产的,绣花的真丝的是在印度生产的,另外一些皮草的又在其他国家,他从别的地方买来再在这个地方做,那这是不是很好的事情呢?还是我们应该考虑在地生产,在地销售呢?我在这里在讲一个案例。

这个是定制生产,虚拟试穿。在你买衣服之前,你就已经能够知道这件衣服在身上的效果,这能够在你生产衣服之前就确定是否需要去做这件衣服,这样就很环保。这里有一个虚拟试穿的软件,其实现在已经有很成熟的技术,但是还没有推广。

所以如果在零售或者在网购的时候,就能看到试穿的效果,那么在你购买之前就能减少不必要的浪费,让你三思而后行。这样一个虚拟试穿能够让消费者有选择权,为自己的消费更负责。其实ZARA和HM这些快时尚品牌也意识到了这点,把衣服当做快消品来推广这个理念,所以ZARA推出了生态门店,当然也是为了给门店节约成本和能耗的计划。也是在做零售业的可以参考的。像ZARA的生态门店里面,像一些能源或耗材都会用环保的材料做成。

LACOSTE曾经有一个案例,用真空包装来装衣服,这样就减少了在运输过程中的外包装的空间。还有在包装上不印任何的字,只用凹凸的形式,这样就节省了油墨。还有衣架,很多都是用塑料做成的,那么有些人就用可再生的材料做成。

最后到了零售的环节,我们能做的就是将一件衣服穿的足够长,花时间去保养它。

那当我们准备丢弃它的时候,也许那个时候它并没有坏,那么我们可以做什么?大家首先可能想到的是回收,捐赠给贫困地区。其实像HM这样的公司已经意识到自己作为快时尚有一种罪恶感,是一种不可持续的发展,所以它们在做“漂绿”的行为。“漂绿”这个词可能比较讽刺,就是有些品牌在背地里有不好的名声想让自己的名声变得比较green一点。我们注意到HM有些门店会回收衣服,但它其实是鼓励你再去购买。但有这样的行为总比没有这样的行为好。而且它还承诺在2020年,所有的棉制物都会用100%有机棉。我觉得这是很好的行动。

再讲两三个案例。前面讲到再循环、再利用这个理念,有一家印度公司,专门搜集印度妇女不穿了的沙丽。因为沙丽本身很漂亮,用这些沙丽的面料可以再做成各种各样的饰品,或者时装单品,又可以再穿着,而且提升了使用效果。

还有一个案例是咖啡的包装袋,在做咖啡包装袋产品的人一定知道,这些包装袋是会被扔掉的。那么做咖啡馆的这个人就把这些咖啡包装袋拿来做作品,这和沙丽的案例是不一样的。因为沙丽还是被我们穿过的,而包装袋本身就是要被扔掉的,不会被人利用的。但是他拿来做了时装单品,包包和鞋子,都非常受人欢迎。

最后我们来做个总结,从整个原材料的获取,到在消费者身上,再到最后丢弃的过程,中间我们其实可以做很多让服装,产品可持续发展的事情。比如:减少原材料的消耗、减少加工过程能耗、提高制造艺术、面料的零浪费、延长服装寿命、多功能设计、本地生产、减少包装、定制生产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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