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状元坐在一旁，鼻子发酸，内心里莫名的出现了一种情绪，感动。“菲菲，你们姐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找我。白状元义不容辞。”

陈道看了看他，玩味地笑道：“白哥答应的爽快，事就简单多了。瞧，张瑶妹妹有话和我们说。”

他双手结印，两手食指指腹紧贴，直指紫金葫芦。其他手指则相互交错，看上去如双手握枪。

紫金葫芦里传出张瑶的声音，“多谢陈道长为我化解怨气，小女子感激不尽。”

陈道彬彬有礼道：“不必多礼。”

张瑶与陈道客套一番后，继续说道：“白云山受重伤，他在晕倒前，曾安慰我们说他不会死，要姐姐等他醒来。”

她抽泣一阵，又说：“没想到我们都逃不出宿命的魔掌，相继被杀身亡。但我们都记得白云山的承诺，死后一直在等他醒来。二十年过去，这份深沉的牵挂与思念，成为我们永无止境甘愿等待他的强大动力。”

她话语坚定，沉声道：“姐姐就是单纯地因为这份执念在等待云山，请陈道长和白状元帮她完成死前的心愿，助她早日步入轮回。”

张菲菲哽咽，但同样坚定道，“妹妹不走，我也不走。”

陈道叹一口气，道：“你们不要这么激动，道长我有的是法子。”

白状元在一旁安慰：“别担心，你们姐妹都能投胎。陈道厉害着呢。”

店里晃晃悠悠走进来一个小混混，染了一头黄发。他看到张菲菲后，立马眼睛直了。“哪里来的小美人，陪大爷聊聊人生！”他满嘴酒话地向张菲菲走来，一身酒臭先传过来。

陈道见了也不生气，说这事由他处理后就挡了在混混面前。

混混喝醉了酒，满口脏话，胡言乱语。他见有人拦他，仗着酒胆，竟拿酒瓶子向人脑袋上砸去。

陈道不怕他，右手一伸就抓住他的手腕，左手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混混被打地转了一圈，脸上多了个红掌印的同时，“呕”的一声吐出肚子里的酒水来。他扔掉酒瓶，摇摇晃晃地愤怒瞪着陈道，骂骂咧咧地从裤子兜里掏出一把弹簧刀。“小子，老子让你见点血。”明晃晃的刀尖直接没轻没重地向陈道肚子捅过去。

“小心！”店里的食客们发出一阵阵惊呼。

陈道一伸手，再次抓住对方握刀的手。他使劲一捏，小混混痛的把刀扔在地上。陈道一口作气，用了擒拿的功夫，几下就把对方控制起来。

白状元赶忙打电话报警，警察很快到了，向在场人员调查过后，就把小混混带走了。

白状元三人向周围帮助作证的同学和店员们道谢，而陈道轻松捉拿持刀行凶的罪犯，俨然就成了大家眼中的大英雄。

张菲菲似乎有些触动，也诚心诚意地向食客们道谢。“谢谢大家。”

填饱肚子，三人才惬意地在别人钦佩的目光中离去。

回校途中，张菲菲很开心，满面笑容，真诚地对二人说道：“陈道，白状元，谢谢你们。没想到一件与当年相似的事，让我解了多年的心结。我想瑶瑶妹妹应该也看透了很多。”

陈道沉思，眼眸闪亮一道火光，道：“菲菲，白状元不止是和白云山长得很相似吧？”

张菲菲沉默，欲言又止，过了会儿道：“他是白云山的转世。”

“啊！！！”白状元有些不知所措，这两天诡橘的信息量实在有点大了，尽管自己身在局中，仍接受不了。

陈道道：“惊讶了？你还得帮助他俩呢。”

白状元震惊，无奈地苦笑。

张瑶出现，大吼大叫道：“我不想再见到白云山！姐姐也不准见！”

明媚温暖的阳光下，她的面孔苍白、愤怒、扭曲，眼睛里流出猩红的血。

张菲菲跑过去，心疼地握住妹妹的手，“妹妹别生气，我听你的，再也不见白云山，我们走。”

陈道默默地看着这一幕，似乎在努力思索。而白状元吓得两脚发软，满身寒意。

白状元心里不是滋味，很明显上辈子自己做了对不起张瑶的恶劣事。他有些说不出缘由的心痛，“瑶瑶学姐，上辈子的我是不是大恶人？对你造成可怕的伤害，我深表心痛。”

陈道紧凝的眉头松了下来，他提起精气神，在一旁劝慰道：“瑶瑶妹妹，我看的出，你已经把怨恨放下，唯有对爱的执着，可见你是深明大义的单纯女孩。有什么不快，告诉我们。我想办法帮你处理，还有白状元，他也真心诚意想出份力。”

张瑶痛苦地注视着白状元，扭曲的脸颊慢慢平静下来，茫然若失，用冰冷的嗓音控诉。

“你为了摆脱我…竟然想出让人持刀威胁的法子…你们用衣服确认我和姐姐的身份，凑巧我和姐姐那天换了衣服，想和你开个玩笑，看看你能不能分辨我们…可王磊把姐姐当做我，你担心姐姐才挺身而出…你本想演场闹剧，却激怒了我的追求者，你被无情杀死。王磊怕事情泄露，怕坐牢，疯狂地杀了我们姐妹…我死后找他报仇，他当时吓得屁滚尿流，亲口告诉了我真相。”

张菲菲神色同样惨然，苍白的脸看上去更加苍白，不可置信道：“你说的…是真的？！”

阴风从四面八方袭来，白状元忍不住裹紧短袖衣领，感觉如坠冰窟，寒气逼人。他心口疼痛，嘴里发苦，不经意间，或许连自己也没发现，他对两姐妹产生了爱恋的情愫。

陈道脸色凝重道：“二位姑娘听我一句，上辈子的恩怨没必要带到现在，更何况你们走到现在很不容易，解了心结，祛除了怨气。你们会有美好的下辈子。”

张菲菲神色变换，忍着痛苦道：“妹妹，白云山早就不在了…我们困在此地多年，也该离开了。”她嘴上劝慰妹妹，自己依然很纠结。

不曾想过，真相竟如此悲凉。

张瑶点点头，勉强挤出苦涩的笑容。“我也想通了…白状元和白云山不是同一人，我们与他的恩怨早就结束…我们该离开了。”

白状元突然跑上去，他似乎不再恐惧，紧紧抓住两姐妹的手，扯着嗓子大叫。

“我上辈子欠你们的，这辈子必须偿还！我上辈子犯的错误，这辈子必须承担！若你们能投胎重生，我愿意做任何事！哪怕牺牲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失魂落魄的鬼姐妹都怔怔地注视着他，她们明显触动很大，好一阵子，两人笑了。

“谢谢你们，”她们全身发出洁白的光，圣洁温暖。四周的阴风也变作暖风，长发和衣服被吹得飘飘洒洒。

白状元眼里，这一刻鬼姐妹仿若柔美婀娜的仙女，美得不可方物。

她们温柔的嗓音让人心醉，“不论你是白云山，或是白状元，我们都不恨你。我们走了，祝你幸福。”

透明的身体在白光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