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村,这家,这个人

(一)

在一个小山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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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田家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唯独有个儿媳妇小桃,却很特别。

“老田,我家要修新房子了”。

“嗯,知道了,需要帮忙就说一声”。

老李家在修灶房时,把屋檐伸进了老田家主屋的旁边一间房。

这间房屋是老田的孙女娜娜住。遇到下雨,雨水顺着檐角流入,从而把里面的床打湿。

又下雨了。

娜娜被雨水冷醒,打了个喷嚏,向哥哥的床跑去。

“哥,我在你的床上睡一下吧!”

“你自己床不能睡吗?”

“漏雨了”。

“好吧!你睡那头,我睡这头。”

“好嘞。”

娜娜倒下就睡了。

(二)

“你家修房子,占了集体走的路,我就不说你了,但你做人也太过分了,你自己看看我女儿住的地方,湿气朝天”。

“我说小桃,你家老田都没有什么意见,你嚷嚷什么”。

“他们不好得罪人,我敢,今天你们要么自己把伸进我家的这部分锯掉,要么我来。”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我告诉你,我小桃如果疯起来,谁都不怕,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小桃凛冽的扫过老李家所有人。

老李被小桃吓着了,认了怂,把那“多于”的切掉。

小桃在决定找老李家讲理前,老田和老田的媳妇都劝过小桃。

“算了,忍忍就过了。”

“大家都是邻居。”

“小桃,你可不要冲动啊!”

……

(三)

从那件事过后,老李在背地里常常贬笑老田家。

老田的媳妇没有生育能力。

“老田这一家人,都没有啥出息,老田就是一个和尚,抱养的儿子也生性胆小怕事,家里又那么穷,他家这辈子都建不起新房,他这个儿媳妇嘛,是有点能耐,不过也扭转不了这种局面。”

小桃从其他人口中听说了这句话,不过,小桃没有找老李闹。


“哥,我好饿啊”。

“我也是”。

娜娜的哥哥看了看家仙(香烛台)上的钟。

“都晚上九点多了,妈妈和爸爸他们还没有回来。”

“我们先睡觉吧!睡着了,就不会饿了。”

娜娜看着哥哥睡觉去了,尾随着,也睡下了。

“娜娜,江江,快起来吃晚饭了。”

娜娜和哥哥睡得正香,小桃怎么叫他们都不醒,只好挨个的把他们拎起来。

两个孩子里,只有娜娜有起床气,会闹一会儿。

“我不要吃饭,我要睡觉”。

“妈妈,你都不管我们了,你看看,我都饿成啥样了。”

“妈妈也没有办法,妈妈必须挣好多好多钱,才能修新房,妈妈想让你们过的更好。”

小桃抱着娜娜,眼眶湿润。

(四)

小桃租了一些地,用来种菜,种粮食。

老田一家成了村里的最大的忙人。

在邻村吃喜酒。

“快点,就剩你家没有吃了,都快收桌了。”

小桃笑了笑。

小桃怀孕了,虽然有了前两次经验,但忙碌的她,不曾觉察到,直到动了胎气,才反应过来。小桃的娘家人要求小桃打胎,觉得孩子生下来不止会增加负担,而且也会跟着受苦。老田不同意,怎么着也是条生命。

最终,小孩生了,不足月,体重两斤多点,放在医院保温箱养着。

体质非常弱。

小桃的男人大发,小时候会经常抽筋、发高烧,江江也是,这个孩子还是。无关足不足月。

算命先生曾说过,六岁病情会有所好转,八岁脱病根。

(五)

“终于攒够钱了,过几天,我们就找人来建新房吧!”

小桃,看着存折,再看看现有的零零散散的钱,止不住的喜悦,洋溢出来。

“嗯”。

大发象征性的点点头,真正的决定权在小桃手中。


“一二三,加油。”

“你往那边点。”

“你们是不是没有吃饭,用力点嘛!”

这一群拆房的人,叽叽喳喳。

“轰隆”。

房屋倒了。

小桃看着满地的狼藉,脸上挂满着笑容。

(六)

小桃的弟弟,参军出去了快十年。

“二姐”。

在地里忙活的小桃,朝着声源处望去。

“小卫,你回来了。”

“对,我回来了。”

小卫很阳光的笑着。

小桃,满脸泪水。

“我们先回家吧!二姐给你做好吃的。”

“嗯”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心灵感应”。

“说实话,要不然二姐可要打人了。”

“我问姐夫的”。

“你回家看爹和妈了吗?”

“看了,我才从他们那过来,想看看二姐”。

“二姐,这家人对你好吗?”

“很好”。

聊着聊着就到家了。


(七)

过了十多年。

“你们听说了吗?”

“什么啊!”

“小桃的弟弟做大官了”

“什么,你再说一次”。

“小桃的弟弟做了大官,好像是军长。”

“我就说嘛,这小子从小就不是凡夫俗子。”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

小桃从他们面前路过。

“桃姐好”。

“桃姐,这么早,干什么去啊?”

每个人对小桃的态度都发生了变化,他们会带着尊敬。

村里现在正处于开发建设中,村民的土地都被占用,房屋被拆迁。每个人成了百万富翁。

很多人是没有安置地的,小卫为他们忙前忙后,争取安置地,没有收取一丝一毫。

“小卫,你可千万不要学别人去贪啊!”

“二姐,你放心,我的为人,你最清楚”。

(八)

小桃仍然是辛苦的,永远都是在忙碌中。大儿子没有成家,女儿在读大学,小儿子上高中,上面还有七老八十的长辈。也许上天可怜她太辛苦吧!送了她场车祸。


大儿子江江在服兵役。

小儿子在上课。

二女儿请假回来。

“妈,你醒醒。”

娜娜紧紧地握着小桃的双手,泪流满面。

医生提前下了死亡通知书。

小桃的家人,都坚信她会醒的。

几天几夜的轮流照顾,终于出现奇迹了。

小桃动了动手指。

刚醒,说不了话,也动弹不得。

在小桃内心深处是多么渴望,三个孩子此时都能围绕在自己身边。

(九)

小桃睁着眼睛看了看病房里的所有人,最后定格在娜娜身上,泪水滚滚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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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小桃照着妈妈来刻画的,通过小桃反映妈妈的一生。写下此文时,想起了过去总总。

“爱得越深,愧疚越深”

妈妈当了太久的太阳,以后换我来当星星吧!虽然只是微光,但也能点亮前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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