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上下同心 风雨同舟

第二十九章 上下同心 风雨同舟

          会议一结束,大家立刻忙起来,车间里不见了春寒,腾起了一股热浪。

           李天宇有些担心王婉诗能否担起这个担子,这次任务不同以往而是有诸多的难点需要克服。实际上,开会时李天宇就注意到了王婉诗,她穿了一件夹克衫配了一条紧身尼龙裤,将长发盘得紧紧的,整个人显得格外干练利落,显然是有备而来。

          李天宇来到钳工组见王婉诗将人员组织起来首先从平板下手。李天宇略一观,立刻明白了王婉诗的用意。她是想将平板拼接起来解决没有大平板问题。李天宇没有说话抄起撬棍加入战团。

          要将两块有一吨多重的一米五平板拼成三米一块的平板也不是容易的事。王婉诗全力以赴手持撬棍用力地喊着,一,二,三。一,二,三。虽是脆脆的女声,确也干脆利索。在王婉诗的指挥下,大家齐心合力将两块平板一点一点的靠近。王婉诗不断地调整着角度,稳稳的操弄,满像一位老师傅的风范。

           平板靠在一起了,要调水平了。因顶平板的专用千斤来不及制作。不知王婉诗何时准备的匾铁、铁皮等派上了用场。她从口袋里又掏出来一幅扑克牌,潇洒地扔在了平板上,准备用来调平。李天宇看在眼里想笑,这个动作李天宇见过,那是王婉诗的师傅的标准动作。王婉诗的师傅也姓王,是老厂有名的八级加钳工。

           也真是名师出高徒,王婉诗基本功扎实在车间里是公认的。在滨海有一次,李天宇和王婉诗一起去配钥匙,那是一把有些特殊的钥匙,好不容易在一个钥匙摊上寻到了这种钥匙坯子,可那配钥匙师傅忙活了半天就是配不好,打不开锁。王婉诗轻声道,还是我来吧。王婉诗本来就年青,又显小。王婉诗架架愣愣的,小心的不弄脏了手,锉锉刮刮的配好了钥匙,惊的那位配钥匙师傅睁大了眼睛。

          王婉诗干的顺利,一切都在她的盘算计划之中自是心中快活,她借着擦汗看了李天宇一眼,双目相视,俩人会心的一笑。这一笑里王婉诗尽显泰然自若,李天宇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

          这时廉钰琪陪着张工走过来。张工卷着袖子手里握着一卷图纸。

          “张师傅您眼睛怎么都红了。”李天宇关切地问。

          “我昨晚一夜没睡,画的这图。这‘手推移动式吊车。’是完成这项任务必备装备。我没等领导安排就画了。咱们车间缺少起重设备,这移动吊车早晚得做,晚做不如早做。”

            “张师傅您太英明伟大了,太及时了,比所有人想的都周到。”李天宇赞美之情溢于言表,看上去有些夸张,实是从心里甴衷的赞叹。李天宇打开图纸看看,见张工设计的非常巧妙,不仅设计牢固而且突出了使用方便。连下料清单、配件清单都写好了。李天宇,廉钰琪将图纸拿给王松林看。王松林非常支持。为加快制作进度,王松林亲自领着几位青年人去材料库下料,去配件库领配件。

          郭鸿儒等人在管材堆前查看管材,研究加工方案。李天宇突然发现这管材堆放的非常不安全,管材容易滚动造成伤害。李天宇立即让大家赶紧躲开,先齐心协力移来几块大石头挡住管材,又取来钢钎,像打桩一样的在地上固牢。看看管材没有再移动的可能才舒了一口气。

         大口径管材外螺纹的加工问题,本来也算不上多难的活。但当时这种管材全部依赖进口,每根管材价格昂贵,加工要保证百分之百的成功率。

          “我我看,架好了中中心架,夹紧了,就就干嘛。”张永生看了看认为难度不大。

         “这麽薄的管壁,这麽重的大管子,夹得住吗?”李长学说。

         “是啊,一使劲夹,管子恐怕就变形了。”张淑娟说。

         “咱们只能上花盘,用组合夹具。”郭鸿儒思考着说。

         “组合夹具可以,就是效率低点。”李天宇说。

          “在花盘上按内径加工一个定位柱,那上下活就方便多了。”李长学还是很聪明,开动脑筋说出高招。

          “那要看管材内径的尺寸公差如何。”郭鸿儒说。

           “定位柱的外层,可加开口的弹簧套。可解决内径的尺寸公差问题。”李天宇说

            ……

        大家在车间里忙,谁也没有刻意地去关注外面的天气。快下班了,天上的乌云越积越厚,黑沉沉的布满天空。天暗淡下来,远山朦朦胧胧的,山峦只剩下了一个青黛的轮廓。在那青黛的轮廓里,有几处农家的灯光,就像是暗夜里的星。

         王旭阳突然跑过来道:“厂里来通知,让咱们赶到临时材料库抢险建坝防洪,一会儿有大暴雨。”险情就是命令,大家闻听纷纷拿起铁锹,十字镐,钢钎、编织袋……跟着王旭阳、李天宇向不远处的临时材料库跑去。

           雨很快就下起来了,大雨滴很快就变成了大雨。雨水狂泄在建筑物顶上像爆竹似的响成了一片。雨水又顺着泄水檐像小瀑布似的倾泄而下,用力地冲击着地面。雨柱击打在厂区水泥路上带着脆声冲起一个个水窝,又汇成娟娟细流向山下流去。一道道闪电像是山顶上耸立起一支支不规则的利剑,一次又一次划破天空,随后就是一声声炸雷,轰隆隆滚过天际,脚下的大地也跟着颤抖。

          李天宇,郭鸿儒,任翰林,张永生,李长学,王书记,孙师傅,张工程师,王婉诗,廉钰琪,张淑娟,陈丽丽,周晓岚,李玉环,孙玉敏,李丽萍……一个个义无反顾地在雨中垒坝。这已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这已是一支经历了数次抢险的队伍,他们已经习惯了在艰险山地条件下的抢险作战。在他她们的身上能最好地诠绎工人阶级最富有组织纪律性最富有团结战斗精神这一伟人的论述。

           暴雨不为他们的豪情所感动,依旧瓢泼地下着,沉重的雨水无情地击打在他她们的身上,瞬间他她身上就水流如柱。他她们坚持着,拼搏着昂扬着中国工人阶级那种坚韧、勤劳,不屈的精神。李天宇看着战友们拼命的精神,偷偷落泪了,他真想让所有姐妹退回车间,但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倔强的她们会和他们一起战斗。

          雨水突然狂暴起来,像是天河打开了闸门,一阵猛似一阵的倾覆而下。临时材料库顿时就像是狂怒大海中的一座孤岛,被暴躁的海水包围着,欺凌着。狂暴的雨水无情地暴打材料库的门窗,似要将材料库撕碎。面对大自然的狂暴,人是那么的无奈无助。

          暴雨像是发情的怪兽,狂吻着材料库后面的山峦。沉重的雨水将大树的枝条暴打落地,将小树暴打得东倒西歪。将山上的一座简易厕所,暴打得瘫塌,被山上冲下来的泥水淹埋。雨水汇成了条条激流裹挟着泥沙顺着山势冲下来,很快就行成了股股泥石流,冲撞着刚刚垒起来的堤坝。堤坝一旦被冲垮,后果不堪设想。

         情急之中面对着巨大的危险,他们和暴雨博斗,和时间赛跑,没有一个人害怕退缩,因为他们心里有坚定的信念,他们是企业的主人,决不能让国家财产受到损失。李天宇、郭鸿儒、任翰林、李长学、张永生等男生不顾个人安危冲出坝外,冒着极大的危险向地下砸进钢钎挡上枯树山石,分流山上冲下来的泥水向两侧流。众志成城的他她们雨不停,装塡沙包不停,不停地加固垒坝和疯狂的山洪、泥石流抗衡僵持。

         雨终于变小了。大家见自己垒起的坝终于抗住了暴雨、泥石流的冲击,那心里的兴奋是没有这种经历的人无法想像和理解的。

          人一松懈下来,顿时就感觉饿了。人被暴雨弄的疲惫了只想快点撤离可这时有人呼喊着跑向隧道口。隧道口又发生了塌方和泥石流。

        大家此时虽又疲又饿但大家提着应急灯,抄起铁锹、钢钎、绳索借着路灯的光亮,又坷坷绊绊向隧道口跑去。

          塌方、泥石流已经将隧道口的下方基本封住。隧道口上方黑黢黢的,透出一道大概也是应急灯那微弱的光。碎石,泥沙、枯树组成的泥石流似乎可以吞嗤一切,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挡。

        已赶到的人站在山坡上借着灯光望着洞口的泥石流束手无策,人在大自然面前显得是那样的渺小无力。

         “里面有多少人?”王旭阳朝刘政问道。

        “有二十几人,王寰宇也在里面了。”刘政答。

       “王寰宇怎么在里面。”王旭阳不解地问。

         “雨一下起来,他自然不放心就跑来看,恰巧也就一起被堵在里面了。这怎么办?这没办法清淤呀。”刘政答而又问道。

          因为修建隧道的都是本厂员工而非专业人员,雨一下起来,王寰宇不放心就冒着大雨来到了隧道内。王寰宇来到隧道工作面劝说大家停工一天。

         一年多来隧道在修建的过程中经历了多次风雨,所以外面的雨情并没有引起修建隧道师傅们的特别注意。现在既然厂长有令,大家就随着王寰宇撤离。待走到隧道口大家才发现。隧道口已被塌方和泥石流堵住了,出不去了。大家一时有些慌乱。

         王寰宇当然明白此时不能慌,他认真观察了一下,道:“大家不要担心,我看隧道口不会被堵严的,等雨停了,泥石流住了,咱们再出去也不迟。这是想让咱们先休息一下。”王寰宇语气轻松,实际上他是外松内紧稳定军心。

        “王厂长,关键是洞内渗水的地方现在变成细流了,会不会发生透水事故和塌方啊。”马锁山一向心细,他发现了险情就问道。

         马锁山如此一问,实际上让王寰宇很难回答。王寰宇不是学这个专业的。修建隧道的师傅都是从各个车间临时抽上来的。几位在部队打过眼放过炮的同志就算是有经验的了。谁也没有经验回答马锁山这一问,这无疑等于提醒了大家,让大家跟着担心起来。

       王寰宇的反应还是比较快,他笑笑说道:“什么透水事故,你还挺像内行似的。这里又不是地下煤矿,这是在半山腰,这里要是被淹了,整个地球都变成海洋了。”

       大家听王寰宇如此一说都哈哈笑了起来,紧张的气氛顿时又缓和了许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很长时间,里面的人也听不见看不见外面有什么救援的动静。黑黢黢的隧道内恐惧的气氛在增加。

       王寰宇试着用锹将堵在洞口的沙石清一下却引进了大股的泥水。

       隧道内渐渐有了积水,人们不仅又饥又渴,更担心泥石流再倒灌进来,隧道内的恐惧的气氛开始弥漫。

        王寰宇道:“三车间离这里最近,如我猜得没错的话,李天宇一定带着人在外面想办法呢。马锁山,你来一嗓子,看看外面有没有动静。”

        马锁山听王寰宇如此一说朝着洞外方向大喊了一声“李天宇。”

         马锁山的喊声被淹没在风雨中。马锁山转身朝大家道:“我一个人不行,外面听不见。大家一起喊如何?我来指挥。”

         李天宇他们在外面观察地形,隐隐约约听见隧道内的人在喊李天宇,这让李天宇大为感动。

         李天宇朝王旭阳、刘政、郭鸿儒等人说道:“我看现在清淤不可能。唯一的办法,来几个人腰上系上绳子和隧道上方大树连上。再系一根绳子扔进隧道。这样外面的人帮助里面的人一个一个的从隧道口上方逃生。”

          王旭阳首先表态道:“这个方法虽笨点,但我看行,风险不大。我去给你们照明。”

         大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也只能如此。

         李天宇道:“郭鸿儒,孙伟斌,咱三个党员上。”

         天黑路险李天宇四人冒着极大的危险绕到隧道口上方先将自己绑好,再将一条系在树上绳子仍进了隧道内。

         王寰宇见外面扔进了绳子,哈哈一笑道:“我说大家不要着急吗,办法总会有的。老同志,女同志先出去。张建国师傅,您年龄最大,您先走。”

         “您是厂长,还是您先走吧。”

        “哪有厂长先走的道理,我最后一个走,您不用客气。”王寰宇说着将绳子在张建国的腰上系好。几个人齐心合力将张建国第一个从洞口送了出去。

         绳子再进来,王寰宇道:“马锁山,你这一嗓子有功,你先走。”

        “哪里,哪里,我是党员,我最后走。”马锁山忙道。

        “老赵,那你先走。”王寰宇道。

        人们一个一个爬出了隧道。王寰宇最后一个从隧道口上爬了出来,他站到了隧道口上方。风雨中有几百人屹立着,等待着他出来。他们心照不宣,他们切身体会着什么叫做干群同心,风雨同舟。有这样的党员,有这样的干部,有这样的工人阶级,我们的社会主义事业何愁不胜。

        “走,咱们回家。”王寰宇眼中转着泪花,在雨中挥了挥手,大喊了一声。

        大家走在山路上,没有月光,没有星光,他她们饿着肚子,踩着水洼、趟着遄急的细流,相互搀扶着,相互牵着手,相互呼喊着伴着激流的喧哮声,伴着危险,走着,坚定地走着。

         多少年以后,当他们老态龙钟时,他们还在聚会着,还在相互走访着,嘘寒问暖,不远千里的相互探望,一起为逝去的战友默哀,一起为喜事干杯。他们之间没有利益的冲突,只有在汗水与血水中凝成的友谊,他们终生不会忘记三线岁月。今天他们回首往事通过比较才真正懂得了什么是社会主义的生产关系;才真正懂得了为什么说公有制经济代表了生产力的发展方向;才真正懂得了“三个代表”的重要思想要永远坚持不能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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