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春雨时节,在鹅黄嫩绿万种风情中,榆钱以自己独有的温润柔滑给春色涂上一层浪漫和温馨。榆钱,每撸一把都是一串串温柔的日子,每装一篮都是一堆堆童年的记忆。
在风刀霜剑的荒年,榆钱到底救过多少人命,没有人做过确切的统计;在风条雨顺的丰年,榆钱到底点缀过多少人家的盛宴,也没有人做过确切的统计。
“南枝北枝春事休,榆钱可寄柳带柔。定是沈郎作诗瘦,不应春能生许愁。(宋•黄庭坚)”。榆钱,在山花烂温时,只把春来报,把自己青翠的身姿和淡淡的甜香挂在枝头。
小时侯我无数次撸过榆钱,或跟着姐姐或跟着娘。当然那是青黄不接的时侯。娘以及娘的娘破关于榆钱、榆叶的迷让我们猜:姊妹二人一个娘,一个圆来一个长。一个死在春三月,一个死在秋霜上。
榆树一般生长在路边田头。农历二月的榆树象一把透明的大伞,花花搭搭嫩叶和榆钱算是薄薄的伞布。爬树这活儿只能是我。撸一把满手粘绿,嚼一口满嘴生津,那时的我全然听不见了家人“小心、小心!”地提醒。
“榆钱”与“余钱”谐音,有富足和吉利的喜庆。可是,闹灾荒的年月人们根本无心讨这种奢侈的口彩。母亲或把榆钱做成蒸菜或捏成窝头,以填口粮的不足,即便蔫了的榆钱也要熬成菜粥。用娘的话说:榆钱没一点扔头。
榆钱下去了,嫩榆树叶也可以吃。荒年即使榆树叶被人撸光了,榆树皮仍可食。榆树皮我小时侯也是吃过的。扒下一块榆树皮放在嘴里嚼,愈嚼愈黏,如粥。当然,那都是饿极了的时侯。
今年春上市场上有卖榆钱的。冲着儿时的记忆,我买了二斤。回到家八十多岁的岳母立即为自己熬了一锅粥。妻子则把它做成了蒸菜,送给了二楼的邻居。二楼的说好吃。于是,妻子又送上了三楼、四楼。
柔嫩的榆钱是入得诗的。
“近榆钱兮妆翠靥,映杨柳兮颦愁眉。(唐•皮日休•桃花赋)”。老皮说得是榆钱的美丽。,“桃花颜色好如马,榆荚新开巧似钱。(北周•庾信•燕歌行)”。庾信说得是榆钱的精巧。“杯盘汤粥春风冷,池馆榆钱夜雨新(宋•欧阳修•和较艺书事)”。欧阳翁说得是榆钱的清新与动人。其实,他们都没有说出穷人在荒年的无奈与愁苦。倒是唐代边塞诗人岑参说到了点子上:“道旁榆叶青似钱,摘来沽酒君肯否?”。不过,却又有些调侃。
金秋时节,走完了一个生命的轮回,精巧的榆钱离开了大树。不过榆钱落得有些别致,拧着劲儿打着旋儿,象飞机滑翔,象小鸟上下翻飞。落在地上的榆钱象一串串金色的钱串子。这时,踩在脚下干枯的榆钱上“叭叭”响,象给大地一个个热切的吻。看在眼里的榆钱如省略号,内函多得无以言语
春天的榆钱唤回了人们对往事的记忆。
秋天的榆钱唤回了人们对春天的记忆。
春雨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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