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飞第一次见高彬是在手机销售演讲会上，2017年12月15日，那天下了入冬的第一场雪。H市最大的卖场双面人商场的四楼展会区人山人海，而在位于最里面H小宴会厅正举办一场手机销售演讲会，王一飞不知道什么时候胡木子把这张入场券放进他的口袋，今天她值班，买圣诞礼物的任务今天一定要完成。
王一飞拿着入场券看了一眼，上面画着奇怪的M符号。演讲会已经开始五分钟了，正好现在也没什么头绪，去看看也无妨，自己刚开始写作，需要各种灵感介入。
一进屋看到靠后的两排几乎都没有人，只有一个穿红色体恤的男人坐在靠近过道第二个位置，宴会厅不大不小，前后一共十排的左右，由中间过道分成两半，舞台的正中央，一位拿着话筒的演讲人正讲授着手机销售的秘诀。
王一飞在红色体恤男人旁边的位置坐下，看了一眼他，那个男人正认真的看一本侦探小说《自杀者》。王一飞觉得这个名字很特别，“上面的那个人在讲些什么？”
红衣男子把视线从书本中移了出来，扭过头将二郎腿放下，“说一些销售的小技巧之类的，不过是提线木偶的把戏罢了。”
“我叫王一飞，你呢？”
“我叫高彬。”
王一飞的思绪从该死的回忆中分离出来，宁平安正盯着自己，“我想我已经说的够清楚了，胡木子，他是被什么人威胁了，那个人，也就是杀害冷少安的人，胁迫他杀了人，而我认识的木子不会伤害任何人。”
宁平安看出王一飞的情绪有些激动，隔着几米的空气都可以感受到刺入肌肤的不安感，他放缓了语气，“我们…警方还没有确定胡木子就是杀人犯，犯人的主动自首也需要证据来证明，现在急需处理的事情就是你协助我找到杀害冷少安的凶手。”
王一飞低着头，这个晚上头一次他变得如此不安，颓废，甚至不像刚才的自己。
宁平安问了一个有趣的问题，
“跟我说说圣诞卡片的事吧。”
“我觉得没必要说那个，因为没有什么必要的联系。”
“跟我讲讲，说说你能记忆数字的事。”
“哦，那个啊，我只是随口一提，之前已经跟你说了我记不起来自己卡片上的数字了，不过可能是我没有太注意吧。”
“你口袋里的卡片上的数字是胡木子告诉你的，你刚才是这么告诉我的。数字是104582377。”
“现在看来不过是一组没有用的数字罢了。”王一飞摆摆手，做了一个否定的手势。
“能把卡片给我看一下么？”宁平安依然很关心。
王一飞从上衣口袋中掏出印有清水字样的卡片，宁平安看到“清水平安”的字样笑了一下，打开卡片端详起来。
“你知道么？胡木子刚才刻意问了我一下关于你的卡片的事。”
“什么时候？她为什么要问你这个？”
宁平安抿了一下嘴，“她没说，只是问我你卡片上的数字。”
“卡片上的数字？我不记得了。那有什么关系？”
宁平安看了一眼浴室，愣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一定能证明什么吧，对了，这个可以让我先保管么？”宁平安亮出修长的手指了指手中的黑色卡片。
“当然，那不过是张无用的纸。王一飞今晚头一次感觉如此的无助。”
“你的朋友应该来不了了。”宁平安打开了门，示意王一飞下楼。
“我们不等他了？”
“他掌握的证据我已经了解了，现在我们去监控室和前台再确认一件事。”
“监控室？”
宁平安迅速拖动着鼠标，这一次他身边站着酒店经理蔺晨，王叔笑着说在门口等着，他有点故意回避掉的意思。宁平安回头看了一眼王叔，蔺晨来了怎么他却反而不自在了。
跟前台确认完毕，现在宁平安还需要再确定一件事。
为什么908和909 的房间被人调换了。王一飞声称许青青给了他908号房的门卡，而909号房作为酒店的派对奖励今晚是不对外开放的，这一点宁平安已经跟前台的接待马玉确认过了。
但王一飞却跟他说胡木子告诉他908号房是今晚的奖励房间，胡木子为什么要说谎？虽然只是王一飞随口提的，但作为酒店前台的胡木子连房间号码都弄混实在说不过去。
宁平安和王一飞来到酒店一楼，已经有大批的客人在休息区等候询问，宁平安跟洪叔私下说了几句话，洪叔示意可以让剩下的客人留下个人信息先行离开了。王一飞走到胡木子身边，摸了摸她的头发，“还好么？”
胡木子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胡木子小姐，我想跟你单独聊一聊。”
胡木子坐在宁平安的对面，这个皮肤白皙的帅气小伙有一种让人无法抵抗的安全感。
“你跟王一飞说了908房间是奖励房间么？”
胡木子有点抖了一下，“我不太记得了，可能是记错了，因为当时杀了人，不知道说的什么胡话。”
“这样啊，你跟许青青之前见过么？”
胡木子摇了摇头，“今晚才知道有这么个人，说是他的同学，我只是觉得长得很漂亮，挺嫉妒的。”
宁平安隐隐觉得这样的回答有些奇怪。
“我的意思是，王一飞这个人，平时没什么异性朋友，突然出来这么一个大美女同学，我都有些自愧不如了。”
“其实你也挺好的。”宁平安仔细的看着胡木子的眼睛，很可惜没有目光的交错，胡木子只是看着桌角。
“今晚麻烦你跟我们回警局了，还有你的男朋友。”
“你还觉得有什么人值得怀疑么？什么朋友之类的？”
胡木子只是摇了摇头。
宁平安和胡木子在走廊尽头的两个房间分别录着口供，门外的丁俊已经询问完毕，照理说没有理由扣留他过夜，可王一飞、胡木子二人都因有重大嫌疑而无法离开。
临走时丁俊回头看了一眼里面的房间，宁平安注意到他的眼神，而在撞上宁平安的瞬间转身离开了。
宁平安回到办公室坐下，办公桌整齐而干净，对面洪警官正喝着茶杯里的红茶。
“洪叔，这次我们碰到的案件不简单，果真如你所说有了陌生的敌人。而且，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说说看。”洪警官放下茶杯食指交叉。
“那个胡木子撒了谎，他可能不是凶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