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又跟我妈吵架了。
起因非常小,就是因为我妈的一句话: “你做这什么用?”
但就在那一瞬间,体内的洪荒之力猛烈爆发,控制不住的大声与她对峙,与她争辩。结果同以往的争吵一样,是不欢而散,沉默冷战。回到家,直接关上房门,直到现在,在写这些文字的时候都没有跟她说话。
冷静下来,就开始思考刚才的事情,我妈自然是说不过我条条大道理的,所以,结局是我占了上峰。但这件事真的是我的不对吗?作为子女的,就一定要遵从父母的所以观点吗?
不,我们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都应该有自己的精神支柱和价值取向。即使是父母把我们养大,也不能完全左右我们的人生。
就拿刚才吵架的事情举例。我因为我妈随口说的一个袖珍人的故事,深有感触,于是,就酝酿着把它写成了文章。因为有些细节部分需要完善,就追着问她。晚饭出去散步的时候,我正想开始问,她就不耐烦的说:你整天写写写,这有什么用?又赚不到钱,这样的事以后再说,有了钱,什么都好办。我生气的直接回了句:那直接掉下来一百万砸死我,你拿着花去吧。确实,听后我妈说这样的话我感到又愤怒又吃惊,愤怒的是她不耐烦的态度和那句“这有什么用?”,吃惊的是这种我最讨厌的话竟然从我妈嘴巴里说出来。
我最为一名业余电台主播,深知语言的力量是巨大的,因为人是语言化动物,人的价值观,个性特征,以及诸多的心理伤害,很多时候是在语言潜移默化的影响下形成的。所以,世界上最深的伤害永远是语言。
讲真,我真的被我妈冰冷,无情而又现实的话给伤到了。什么叫“这有什么用”,什么叫“这又赚不到钱”,什么叫“有了钱,都好办”,Are you kidding me?
有了钱,就能写出让人动容的故事吗?有了钱,就能让我们的精神世界变得富有吗?有了钱,真的一切就都好办吗?答案一定都是否定的。
但这些话,我都藏在心里,没有在继续与她争吵,因为,我发现,我也能理解她作为父母来自各方的压力,各种生活开支,人情礼节,柴米油盐已将她打磨的很现实,很光滑,深深埋没与社会,沉沦于生活琐碎中了。她认为钱能解决所有事,因为她所关注的所有事没钱解决不了。她已经是大人很多年了。就像《小王子》写到:所有的大人曾经都是小孩,虽然,只有少数的人记得。我听我妈提起过她小的时候的梦想,她喜欢唱歌,想当歌星,但因为那个动荡的时代,便再也没有提。
是的,我们曾经都是孩子,是这个社会改变了我们。先是成为一名学生,学习听别人的话;然后成为公司里的一份子,学会了服从;再然后要为人父为人母,承担起越来越多的责任,正是这样的过程中,慢慢地就忘记了曾经的自己。
所以,写到到,分析各种心路历程,我已经不生气了,也原谅了我妈那句"这有什么用”。你看,写作的过程就是这么棒,它可以帮你去掉主观意志,更客观的审视自己,你问写文字有什么用,喏,这不就是吗?
其实,不光是我和我妈有过这种对话,我相信很多人都会被各种人质疑过这句话,“这有什么用?”,我就是那个经常被说的人。
“我最近看了忧杂货店”,“哦,看那干什么,又不能吃,那有什么用?’
“我电台访问量破万了”。“呀,瞎弄那些没有用干嘛,那有什么用?”
“我吉他和尤克丽丽都会弹了”。“哎,女孩子家家,弄那有什么用?”
我坚持跑步健身打卡”。 “哟,又出去跑步呀,怎么没看你瘦多少,那有什么用”
“额。。。”
以前有人跟我这样说时 ,我真的会停下来想一想,“咦?做这事到底有什么用呢?后来发现,还真的没什么用。但是,老娘就是喜欢呀。所以,之后每当有人再这样说时,我通常会甩出一个白眼,然后“呵呵哒,但心里,真想一口盐汽水喷死对方,真是想送他句,被牛津英汉字典列为词条的话,You can you up,no can no bibi. 同时我也发现, 好像我做每件我认为有意义的事 ,在别人看人,都没什么用。
But ,who care? 我还是一直在做着我认为有意思,有意义,但别人认为没什么用的事,一直坚持到现在。并且培养了很多技能,可以不谦虚的说,感觉从各个方面提升了气质,也改变了很多缺点,能自己独立思考,有足够不空虚的精神世界。可以这样说,正是这些没什么用的是,成就了现在这个还不错的我。
作家韩松落说:所有的人,起初都只是空心人。所谓自我,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全靠书籍绘画音乐电影里他人的生命体验唤出方向,并用自己的精力去充填,渐渐成为实心人。而在这个由假及真的过程里,最具决定性的力量,是时间。是时间,让花纹深入了肌理,让口头上的主张浸染了情感的力量。
“那有什么用?” 这句话它就像一瓢凉水,虽然力量不大,但却足以浇熄我们上一秒的热情与兴奋,与之相伴的是微微的自我怀疑。
蔡康永曾说过:长大以后,越来越常被别人问:“这有什么用?”才忽然领悟很多人,是随着这个问题一起长大的。我不大确定,这是不是值得庆幸的事。一直到,反复确认了“人生最重要的东西,其实都没有什么用”时,才觉得自己运气真好。 人生,并不是拿来用的。爱情,光荣,正义,尊严,文明,这些一再在灰暗时刻拯救我、安慰我的力量,对很多人来讲“没有用”,我却坚持相信这才都是人生的珍宝,才禁得起反复追求。
非常喜欢的一位导演李安在一个颁奖典礼上说过这么一句话,印象深刻。他说: 人生不只是坐着等待,好运就会从天而降。就算命中注定,也要自己去把它找出来。 是呀,你不去做那些看似无用的事 ,怎么把它找找出来呢?
最后,就如蔡康永说的,人生并不是拿来用的”,并且“人生最重要的东西,其实都没有什么用”。
所以,请别再说,这有什么用了,好吗?
祈祷时刻
该不该让我妈看到她的女儿写的这篇文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