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成都的气温骤降,大早上起来看见略微发紫的天空,就想到了以前在家里,要下雪的天气。站在阳台上呼一口气,并没有白色的烟雾。而在秦岭的那头,早就风沙遍地了。
飞机从头梢掠过,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闯进脑海,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然后很自然的,想起了那些总发生在春天的别离。
曾经我也是,用稚嫩的铅笔尖勾勒着春天的样子,她是精灵,是仙子,是触不到的圣灵,却又亲近的如同草原上盛放的丁香。提着硕大的油漆桶,刷上一抹夕阳的橘黄,一点娇嫩的鹅黄,一片清甜的草尖,一排暖沐的春风。
一年又一年,花开相似,柳绿如然,却是人不在落空,景徒增悲凉。
其实早该明白的,那些本就不属于的童话。却还是一年又一年执着着不肯承认,好比还在相信,精灵仙子的春天,从不会老去。
时间可以治愈一切,也同样能让人直面丑陋的伤疤,在冬日结痂的伤疤,于是说再见的时候,就已经春天了。
很早就离开了的,每年两次的告别,早已成为规律,从未挑拨过那些微弱的神经末梢。可是敏感跟着岁月越张越大,在春天稍露萌尖后,枝叶疯长,藤蔓缠绕,我感觉的到,心脏骤缩,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而漏掉的那些,就是倔强。
丧了,颓了,累了,倦了,再动人的旋律都唤不来当初的骄傲,再美味的乡肴都只是倒计时,可又能怎么办呢?
看着北山下的零雪飘落,想起了那个永不忘怀的冬。
南方辛辣的口味一次次麻痹着思念的涌流,在每一个寒气逼人的夜晚,蜷缩被子里瑟瑟发抖,抱着暖水袋哭的像个没人要的小孩。累了就沉沉的睡去,梦里是樱花繁盛,柳枝盈盈一握,看的蝴蝶忘了飞。倏的惊醒,阴暗的宿舍里,依旧是过不完的冬。无人倾诉,无人拥抱,独我的雨夜,看着暖黄的灯影,愣了。
妈妈问起,怎么样啊,我说,挺好的,两个礼拜就回去了,很快的。
她回,好,照顾好自己。
恩。
沉默无言两相望,几城追忆几城痴。
故乡的城,不会说话,我却那样恋着它,想着它,念着它。
顾盼的流星日月,在飞机降落的时刻,闪耀着日光,暖暖的白雪,透着亮,藏着精灵的模样。
一转眼的如今,却是凌然消寞,独自飞舞,一场乱了角的芭蕾舞剧,混杂一片,夹杂着风声鹤唳,我草木皆兵。
注定的失败,时光永远是最后的赢家,还宠辱不惊的嘲笑着你的无能为力。我也淡淡的笑,恭喜你,永垂不朽的怪物。
渐暗的灯火阑珊,倒映一帧帧措手不及的画面,小孩子的时候在姥姥家过完春节,后院的梅花开的正好,死抓着奶奶的手,耍着赖皮不肯走。那样一遍又一遍,直到上了初中,后院的梅花树也砍了,开始摒弃天真,看着门口不知名的野花盛开,低着头忍着眼泪说了再见。又那样一遍又一遍,当开始明白成长是何时开始时,迎春花早已经换了方向,泪在打转,我却在笑。
时光教给我的选择,是在每个萌芽的春天里,找到即将蜕变的自己,而我也这样发觉,蛹丝一圈圈绕,拉成无尽的天际线,就在某天的电闪雷鸣里羽化,展翅成漫天星尘。花开,然后花落,星光闪耀,不知何时熄灭。
这大概就是所谓,离别的代价吧。季节的更替,谁又说不是再相遇呢?只不过,冬天过后,春带来的那丝柔蜜,是润了琴弦的松香,生涩到悠扬,带着最清冷的疼痛。离别,也是蜕变。
无戒365天极限挑战日更营 写作训练第十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