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叶府,无忧苑。
“忧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儿?”叶君谙轻轻捂着她的手。
沈无忧一睁开眼,就莫名其妙地被眼前的男人拉着问东问西,还摸着她的额头,一脸期待加担忧。
沈无忧嫌弃地撇撇嘴,抽回了自己的手,迅速扫了一眼身边的环境,转头问:“表哥,我怎么在这儿?” 自己虽然对叶府有一种莫名的不喜欢,但是表哥为人还不错,不至于把自己掳来吧。
叶君谙反问道:“不喜欢这儿吗?”说完又仔仔细细地盯着她的脸看,像是要看出点什么东西一样。
沈无忧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往后缩了一下身子,干脆地说道:“要不,你让我走吧!”
叶君谙暗暗叹了一口气,“明天再走,今天你就留在这儿,陪陪我。”自始至终,叶君谙的脸上一直挂着笑,那笑像是被刻在他脸上一样。
沈无忧什么鬼使神差地应下了。她与叶君谙一同用饭,一起品茶,一同看了叶府的花花草草,还时不时被丫鬟们误认为是叶君谙的夫人,她有一丝尴尬,幸好叶君谙一一解释,这是表小姐,再给她解释,这是新来的丫鬟,还不认人。
沈无忧心想,这叶府是不是发生什么变故,一时来了这么多新丫鬟,再看看叶君谙时而紧皱的眉头,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虽然自己不喜欢待在叶府,但对这位表哥还是喜欢的,就陪陪他好了,就一天,明天就走。
02
午饭刚过,叶君谙有事出去,就安排了丫鬟陪着沈无忧去集市。集市上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小孩子三五成群地玩耍,唱着“无忧无忧,一生不忧,如昔恩爱,吾亦无忧。”
逛了一会儿,沈无忧发现这个集市上每人手里都有一本画册,画册封面的男子有着和叶君谙一样的俊颜,如遗世独立。里面记录的全是男子,或喝茶,或抚琴,或笑,或忧。
画中男子表情各异,女子只留潦草几笔构成的背影,画旁以女子的口吻注释每幅画上的事情,像极了夫妻间的日常。作者竟然与她同名,沈无忧。她每问一个人,他们总说这女子便是沈无忧,沈无忧便是她。
沈无忧觉得有些可笑,与这些人素不相识,怎么就能从抽象的背影中看出,这是她,难道是故意安排的?
正这么想着,忽然盯住了和一个女子走在一起的男子,虽然只是背影,虽然丫鬟是新来的,但她们一致认定,那就是叶君谙。
于是,沈无忧支开了丫鬟,自己一个人偷偷跟上去,一直跟着两个人进了茶馆,坐在离他们不远处,仔细观察着。
03
那个女子说着话,一点点凑近叶君谙,眼看就要亲到他了。“叶君谙!”沈无忧猛地冲过去,眼里还闪着泪花。
这一幕,好像出现过,就在这个茶馆,就在这个位置,她喊的就是这句话。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画面一幕幕闪现。曾经的沈无忧一直喜欢叶君谙,在这个茶馆宣示自己的主权后,两人成婚,育子。后来恶疾发生,父母离世,他们的孩子染病夭折,自己被婆婆嫌弃说是她带来了恶疾,最后婆婆也离去。一时之间,沈无忧经受不住打击,晕倒之后便失忆了。
现在她想起来了,她就是沈无忧,画册中的沈无忧,叶君谙的沈无忧。曾经他们从这个茶馆开始,现在从这个茶馆重新开始。
女子和叶君谙站起来,欣喜地看着沈无忧,从她的泪水中知道她想起来了。不等她再说一句,叶君谙把她拥在了怀里。
04
那日的女子叫于轻,是叶君谙的表妹。
于轻双手托着下巴,眨巴着大眼,看着沈无忧,“无忧姐姐,你怎么就记起来了呢?”
沈无忧笑着,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多亏了你,我应该好好谢谢你。”
“你失忆的一百二 十九天里,总喜欢扮演表哥身边的人,每天给自己一个新身份,却不愿意做回他的夫人,表哥却愿意让全府的人陪你一起演戏。”于轻顿了顿,继续说:“表哥将你曾经的画做成画册,每天分发给街上的人,还叫人去说你们的事,生怕有一天你看见了,却不知道画册上的人是你。”
“还记得‘无忧无忧,一生不忧’吗?大街小巷都是你,表哥心里也全是你,你真幸福……”
沈无忧心里一阵难受,一阵甜蜜。
“第一次在茶馆,我差点亲到表哥,可是你出现了。”于轻说的云淡风轻,神情却很沉重,“你失忆后,我又帮表哥让你恢复记忆。那天,茶馆的事重演,表哥为了刺激你,可我不是为了让你记起,只想延续没有你出现的日子。我差点亲到他,你又出现了。那天,你还抢了我作为她表妹的身份,最重要的是,你怎么就想起来了呢?”于轻又一次发问。
“于轻,我……”一时间,沈无忧不知道该说什么。
于轻摆了摆手,勉强一笑,“没事,我已应了别人的提亲,就在你记起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