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对岸的事物是桥,那么通往人心的东西又是什么呢? ——题记
万物的创造者就是时间,而毁灭者皆是时间。时间所经之处,便赤裸裸地留下了一座座通往人心的桥。——又题记
桥者,可穿江越洋,亦可直抵人心。
人生之所以精彩,那便是无尽地选择。每当回悟曾经,不禁会心生感叹。或一帆风顺,或劈荆斩棘。有的人就会欢呼雀跃,有的人竟黯然神伤了。那欢呼得一定是为了一帆风顺。那神伤之人,必是叹息走错了路,选错了桥。
扪心自问,对和错本就是没有标准去判断得。自以为是的对,别人不认可,于是便有了鹿死不择音的借口。那一边顿足捶胸,一边感叹自己错得不可收拾得人,也许别人却认为你是选对了。唯有我们,直视自己内心的时候。才有可能去判断对或者错,然而我们往往没这个勇气。
张扬在徘徊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大踏步的跨上一座桥,与此同时其他的桥,似乎是不堪忍受他地选择一般,全部崩塌开来,只一个瞬间,便全部烟消云散了。
他苦笑了一下,沿着唯一剩下的桥,向对岸走了过去。
夜,安详着,却不十分安静。村口破烂凉亭周围,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虫叫声。天空上挂着一轮不太圆的月亮。
张扬就坐在凉亭里,月光照耀着他那张点点泛红的脸。他有一点兴奋,似乎还有些许的烦躁,而在他旁边坐着一个年轻的姑娘,两个人都沉默着。
夜更深了,张扬终于忍不住想要开口。却被姑娘的电话铃声给打断了,姑娘看了一眼手机,表情忽得一下就慌了起来。她快速地拿起了电话,用力地按了接通键。还未讲话,电话另一边早已经歇斯底里了起来,
“云啊!你死到哪里去了?这么晚不回家,几点了不知道吗!是不是又和张家那穷小子出去了,赶紧给我滚回来……”
同样还是没等到姑娘讲话,电话便挂断了。这电话声音着实有些大,张扬想必也是听到了个大概,姑娘尴尬地回头看着他。
他望了一眼,满脸尴尬的姑娘。又低下了头,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抬起头兴奋地说:
“小云啊!你电话铃音是啥歌?俺听着可带劲儿了,快快快,你给俺传过来。”说着手便伸向裤子的兜里,快速地摸出了手机。
“滚!”姑娘满脸通红地骂了一句,便头也不回得,向村子里面走去。
“咋还又生气了呢?”张扬嘟嘟囔囔得也跟了过去。
张扬二十七岁,祖祖辈辈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他是长子,家里面还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幸运得是他们赶上了“再穷不能穷教育”的时代。张家的父母还是比较开通得。老两口下了决心,起早贪黑地务农,供他们四兄妹读书,想他们日后可以出人头地远离这些贫穷。四兄妹也深知,父母的辛苦。格外地珍惜读书的机会,每一个都很争气。其中佼佼者便是张扬,他天性聪明,又懂得用功。
一十八岁那年,他就考上了一所师范学院。还没有来得及兴奋,就看到了通知书上,用红色颜料印刷的数字,就是每一年的学费,他的心就慢慢得沉了下去。回到家里,他看到了父母渐渐驼起的背,又看到兄妹们单纯的眼神,他便没说,扔掉了录取通知书,义无反顾地投入到了广大农民的队伍里了。
经过几年地劳作,张家的兄妹也终于安顿了下来。而张扬却经过几年风吹雨淋得务农岁月地洗礼,俨然成了一个面容黝黑满手老茧的农民。由于他的个子并不高,还不足一米七五。远远望去,就是一个农村小老头的模样。如此这样,他并没感到失落,相反还很是知足。他每每和村子里面人说起自己兄弟姐妹们的时候,脸上永远挂着骄傲的神情。
他那张骄傲的脸上,面容与年龄存在着巨大的反差。但是眼神却依旧明亮,明亮就像是又一次得拿到了师范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许云,即是被这双眼睛所吸引了,她是村长家的小女儿。在长期得务农革命的斗争中,他与张扬建立了超越了一般革命同志的友谊。因为许云觉得他不一样,他不但有着和村里面人不一样的眼神,还有着一颗善良质朴的心。
许云二十四岁,早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上门说媒的人,都快把许家的门踏碎了。但是这丫头总是找着各种各样的借口拒绝着。许家的父母一看,便知道了怎么回事。问她喜欢上了谁,她就实话实说了。老两口一听,自己最宝贝的丫头,竟然喜欢上了张家那个穷得叮当乱响的老光棍儿,便急了眼。村里人都知道,村长家的条件比张家的条件好得不知道要有几万里。于是老两口费尽心机想了各种各样的办法想让自己的女儿断了这个想法。但是无论如何,许云都固执坚持着。
拗不过女儿,老两口便心生一计。
有一天,老两口把张扬叫了过来。他们要求张扬拿出八万八的彩礼,才肯把女儿嫁给他。明眼人一看便知,与其说是要钱,不如说是要命。这么多得钱,家徒四壁的张家是万万没可能拿得出。却不料想张扬就是一个死心眼儿,完全听不出老两口的弦外之音。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保证,一定会把钱凑够娶许云。老两口着实地无奈。
张扬经常听兄妹们说,城里的钱比较好赚,于是他便决心去城里打工了。
翌日,天还未完全亮透。他背上了一个蛇皮袋,就坐在进城的班车上。
他满怀希望地向城里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