亘古的黄色(之二) [原创] ---中国龙

龙是中华民族的精神图腾。

山西临汾市襄汾县陶寺镇陶寺遗址的发现,使这里成为最早的"中国"。彩绘蟠龙当之无愧为中国龙!

这里,奠定了华夏的根基,璀璨了文明的星空!

                                  -----题记


        九月,山西博物院以陶寺、石峁考古发现展出"黄河文明标识",同时博物院邀请国内著名专家学者王巍("中华文明探源工程项目专家组组长")和孙周勇(陕西省考古研究院院长)对考古发现所见黄河流域文明起源及晋陕高原北端以石峁城址为核心的北方集团这两大都邑性遗址的先民们如何在满天星斗般的文明之光中向黄河中游汇聚从而让华夏文明在此绽放;如何在夯土建都和砌石筑城中将黄河文化成为华夏文明的根与魂进行专题讲座。有幸聆听,受益匪浅,如食甘饴!

        十月一日,中秋佳节又去博物院聆听了何驽先生(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国历史研究院考古研究所,山西陶寺遗址考古队长)关于陶寺遗址在发掘中以实物证实最初"中国"所在,阐明"中国"的本初为地中之都,中土之国。

        讲座使我逐步了解陶寺文化,认识了彩绘蟠龙盘中龙的真正意义。

        陶寺文化距今约4500年左右,相当尧舜时代,它闪烁着黄河中游最初的文明曙光。

        陶寺遗址总面积280万平方米,是同期黄河中游规模最大的都邑。当时已经具备城市功能,由于产生分化,贵族与平民尊卑等级具有区分,最低下的平民住地下窑洞,其它平民住半地穴单间,下层贵族住双开间的浅地穴,而王者则夯土筑台高高居上。它建造有设防城墙,城中规划有序,有宫殿区、仓储区、制陶石器等手工业作坊区,有陶管排水、屋瓦碎片。发掘出的铜铃、铜蟾蜍、铜环、铜齿轮、铜器口沿的残片充分说明陶寺先民们已经掌握了制造铜器的技术。观象台的发现让人感叹,是迄今为止中国最早的天文台,在四千年前的世界上也绝无仅有!观天象确历法,先民们的智慧创造已经能够指导当时的生产生活,“敬授民时”是尧王文德的实质表现。另外还设有地坛礼制建筑。王墓中陪葬的宣示王权的圭表、龙盘、陶鼓、石罄、玉器、彩绘陶罐等震惊海内外!其中表和圭尺组成完整的圭表测影仪,主要是通过测量立表日影长度来制定历法。陶寺遗址里的圭尺上刻有1.6尺标志,根据夏至长影1.6尺为地中的标准,陶寺无疑属于地中!还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是扁陶罐上朱红的两个符号,"文"字显而易见,另一个符号应该与"尧"相关。

        尧舜的传说,不再是神话。陶寺遗址的文物将他们的故事可以串缀起来还原再现。在讲座的提问环节,一个小伙子站起来说明自己老家就是襄汾县陶寺镇,现在北京读大学,知道这次讲座后专程赶来,他证实只有陶寺当地方言独特的称"太阳"为"尧王"。随着他的话音我似乎听到了一种震彻天地的欢呼,万物生长靠太阳,太阳在陶寺先民们心中何等神圣,将"太阳"直接呼为"尧王",可见尧在陶寺先民们心中又是怎样至高!每每看到东方日出,他们一定雀跃地喊着"尧王""尧王""尧王"......!而且我相信这种独特方言就是4000多年前先民们心中由衷的欢喜和爱戴!这份记忆几千年不曾遗忘不曾更改,因为,尧是披荆斩棘无畏无惧的首领是他们骄傲无比的王!

        诸多文物从不同角度以证据链表明,陶寺在4000多年前已经形成了早期的国家形态,而且是最初的"中国"所在,是中国最早的邦国帝尧都城!

        显然,国宝级彩绘蟠龙陶盘在陶寺遗址中出现绝非偶然。龙的崇拜是远古先民图腾崇拜和自然崇拜相结合的产物,是氏族部落的精神支柱,所以被崇拜。蟠龙的形象与纹饰具有特殊含义,非同一般。它是氏族部落标志,是首领权威象征。部落首领为体现王权神授,人神合一,所以绘制图腾形象的器物只有王墓中才可能拥有。

        陶寺遗址中的蟠龙陶盘不具有实用性,是重要的祭祀礼器。它的口径36.5厘米,高7厘米。穿梭4000多年的时光,朱色龙纹依然清晰,龙如蛇身卷曲,疣鼻天鹅头,没有牙齿,口中衔含穗状的草 ,这是陶寺遗址早期王墓的龙盘。其后期王墓中也发现了龙盘,但它的形象已经有所改变,陶盘上彩绘的龙同样如蛇身卷曲,口中衔含穗样的草,但呈鳄鱼头,并有了锯齿状牙齿,头部两侧方形似耳,身上有鳞片。

        我相信,蟠龙不仅是图腾,也是先民们心中的守护神。陶盘中的蟠龙吸收其它玉龙形象,以蛇为基本原形,以疣鼻天鹅头表达最初蕴含其内的温文尔雅,洁身美好,守信忠贞。进入晚期后,当面临其它邦国的威胁并遭到攻击时,陶寺先民们将龙盘微妙的表达为长牙齿具凶猛的鳄鱼头,突出其内心意志,一旦遭到进犯,便不在蛰伏,不再幻想美好,而要奋起反击!

        陶寺遗址晚期的大城被暴力所摧毁的迹象,也许印证了这一点。

        龙,具神力有神性,是多种通神动物的集合体,同时,也代表不同族群不断融合并凝聚。它下可潜水上可飞天,穿行云雾但又匍匐大地,无踪无影神秘莫测却能呼风唤雨无所不及!它古老而清晰,无论时代怎样更迭文化怎样碰撞,它大人广德包容万千的化身凝聚为吉祥和文明飞舞千年!它的灵魂深深根植于每个国人内心,以君子修养韬光养晦,隐忍坚毅。从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玉钺陪葬到毛泽东时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大无畏精神,绵延几千年至到今天,烙印成为中华民族永远不可磨灭的精神,始终成为人民内心坚定前行不止的旗帜!

        凝神屏气的伫立在陶盘蟠龙前,仿佛站在了4000年前的这座高深厚重的城中,我与陶寺遗址先民们彼此凝视着......我看到了他们清澈的眼睛,智慧的额头,专注的神情......他们一丝不苟埋头绘画,在陶罐上绘着鲜艳而美丽绝伦的图纹,在烧好的陶盘上真诚而细腻的表达着心中敬畏和憧憬,他们脸上映着火光的骄傲......借着光彩我窥到了他们蓬勃的心跳!

        这是前所未有的亲切感受,这是千万年血脉相连的息息相通,这是我仰望星空的无限崇拜!

        世界上有各种宗教,而敬畏祖宗,家国情怀,大概这就是我们中华民族从远古一路走来亘久的信仰!

        当我真正走进陶寺,再来给你们讲述它的故事!

        亲爱的朋友,与我同行!

     

                                20201003


后记:

      我将何驽先生讲座中关于陶寺蟠龙一段话摘录于此,与我亲爱的朋友们共享!

      "陶寺的蟠龙所创造的中国龙之主文脉,瓜瓞绵绵,延续至今已逾4300余年,其如此长寿的秘诀,并非在于其龙蹻的宗教祭祀功能,也不在于其帝王皇家的身价,而在于其所蕴含的一系列核心价值观,造就了中国传统文化的政治、道德、伦理等诸多方面的核心价值观体系、基本原则与社会心理基本取向,包括诸如文德之治上政,弓矢次政,先礼后兵,不战而屈人之兵,蛰伏时韬光养晦,不惹事,不怕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咬定青山不放松",重土慎迁,尊祖敬宗,洁身自好,少言实干,守信忠贞,爱家孝悌等等,构成了中国龙精神文化的先进核心价值体系,即中华民族的灵魂,贯彻于"齐家、治国、平天下"。因此我们说,中国龙是中华民族的"精神图腾",而不是祖先崇拜意义上的"龙图腾",中国人世世代代传承的是中国龙精神文化的先进核心价值体系,因此我们称自己是"龙的传人"!中国龙拥有如此先进的、富有生命力的精神文化的核心价值体系,是我们文化自信的充分理由和文化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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