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茗，40多岁的中年文艺女青年，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见了不会记住，忘了也能想起，亲和普通。在一个说不出具体业务的APP当董事。报班专业户，对京城的各种总裁班门清。经她自己间接确认报过的班不少于10个，能叫得出名字的有国学、PE、艺术品投资、《史记》专修、哲学、国学、EMBA、金融、佛教、古琴、汉服、电影欣赏等。学费从几万到几十万都有，很惊讶她这么好学，这么有钱，这么有时间，这么佛系。朋友圈不是去各国海岛晒太阳，就是与高僧明星大咖合影。看来总裁班的确是藏龙卧虎之地，不可大意。跟大多数官宣的报总裁班的理由类似，默茗官宣的是：我可没想着跟同学们做生意，就是想系统的学习学习理论，我这个人很宅的，不爱热闹。
卖油翁曾说过：“无他，唯手熟尔”。用在默茗身上也适合，对第一次参加总裁班学习的人来说一切都是那么令人激动和惊喜，但对默茗来说，从开头到结尾可能发生什么故事，哪些男女会发生香艳故事，哪些大佬是虚张声势，哪些大佬是真逼格，她凭感觉就知。
征战多年的大佬们经过三天的团建破冰之后，攒了N多年的肾上腺素四处喷洒，各个踌躇满志，这是展示自己混得成功的新的舞台。迎新晚会上，大佬们将自己的保留节目都端了上来，捉螃蟹、太极拳展示、旗袍秀、写诗弹琴，无一不精，五一不绝。空气中充斥着激动兴奋的荷尔蒙的气息，令人沉迷，忘乎所以。五星级豪华的舞台，精美的食物，美酒美女，好一派幸福祥和、繁荣似锦。
仿佛重新回到青葱的大学时代，大佬们暂时卸下了面具和盔甲，彻底的放飞自我，露出了傻痴甜白的开心模式。在走廊的沙发上午休小憩之时，有的大佬甚至露出了婴儿般的微笑。常常一阵恍惚，这是真实的吗？这是端坐在老板桌后面，面若冰霜的那个人吗？
默茗这盘棋在云霓缭绕的气氛中开始了。
班级有了，就要交班费，一人5000元，共80人。都是做大生意的人，这点小钱拿去。谁负责收钱呢？这些老板们在公司操碎了心，到这学习想给自己一个彻底的放松，一个月3天课，弥足珍贵。脑袋彻底放空，什么杂事也不想管，只是想展示下自己华丽的羽毛，然后“倏”地飞回自己的老巢，完事。默茗对破冰中的各项难关轻车熟路，带领同学们一路过关斩将，迅速获得大佬们的认可。她还会聊天，不但对京城的各种私房餐厅了如指掌，而且对于名人八卦、海里的内幕消息也是信手拈来，好像她那会就坐在旁边，逗得大佬们天天乐呵呵的。默茗自然而然就成为临时生活委员，代管这些零用钱。她的订餐也是非常令大佬们满意，同学们下课的时候正好吃上，而且照顾同学周全而自然。这种贴心的照顾如春天般的温暖，把大佬同学们安顿的各个满意。
默茗不缺课，11点左右从后门进来悄悄地听10分钟的课，接着就到餐厅点菜去了，好像她来的目的就是给大佬们安排午餐，有默茗这样的人物给大家服务，求之不得。
默茗最忌讳人家说，你报的班可真多。她每次都极力否认，但是奈何，一说话就漏出来，班上收的活动经费大部分也都是她管着，这些班的期限从6个月到2年不等，一个班收割的差不多了，她接着再报另一个续上，上课的时间基本不冲突，中午吃饭她安排点餐。有时恰好两个班开课时间冲突，也难不倒默茗, 提前打电话给饭店，下单，在一边陪着吃完，结过账，再赶紧开车赶到另一个班，陪着同学聊会，叙叙旧，结账。大佬们一看默茗在京城的生意多，是个忙人，还这么照顾大家，感动加佩服。还是那句话，什么东西一熟悉了，这就成了赚钱的技能，经常点菜，默茗每次点的菜恰好和了大佬们的胃口，南北兼顾。每次点得满满一桌子，看着热闹、喜庆，个个吃得饱饱的。都非常感谢她安排的这么妥帖。她也谦虚地说着，吃好就好，有什么不满意的一定要说呀。哪那都好。皆大欢喜。没人太注意或认真计较钱花哪去了。
元旦。总裁们上完课，要搞联欢晚会。成功人士的晚会，哪一样都不能含糊，有会弹钢琴的，直接把钢琴拉到酒店。女生的晚礼服不能含糊，默茗给女同学找了做高级定制的朋友，优惠出租，免费化妆。办晚会的钱从哪出？默茗联合班委会在同学群中成立晚会筹备组，其中重要的一项就是发动同学捐款，果然，老板同学们你5000，我2万，凑吧凑吧就十几万，都收到默茗账号。
晚会的高潮是拍卖环节，同学捐赠了各种高大上的物品，有上过太空的报纸、开过光的菩萨、限量版的雕塑，每一项拍卖成功，默茗就在群里确认收款成功，几万又到手了。
莫不是这些人精大佬都成了傻子？我也不信：混成自认为是成功人士的，智商应该都没什么问题吧？但是这么多大佬聚在一起，就印证了古斯塔夫.勒庞《乌合之众》中提出的“群体智商”低于个体智商的现象。34个总裁们开的饭店清算破产倒闭，就是刚发生不久的例子。根据物质不灭定律，钱作为一种存在的物质，不会消失。没在你那，不代表不在我这。钱搁我这就叫赚，对你来说就是亏。一件东西的不同名字而已。
再回到默茗这事，没人问办晚会，花了多少，剩了多少，反正不是花的自己钱。捐款和捐物的同学赚了名声，是不会再过问钱花哪去了？问了，就显得自己小气，没面子，就不是身价过亿的老板。一堆真假有钱人听课交流high了三天，拍拍屁股各自飞走了，谁闲的蛋疼去问钱的小落。真是地方大了，人流多了，什么生意都能做得开 。
关键是没人认真地提出这个问题：钱花不了，怎么处理？
质疑的声音也不是一点没有......（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