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轻而易举就能说服赵财主的,没想到他老奸巨滑就是不肯松口。但李保长也是见多识广,至此他只好搬出救兵胡肇汉了。他双手一摊说:“胡司令捎信来,过几天他要来船蓬浜,所以开豆腐坊的事由他来作个决断吧。”
赵财主楞了一阵,说:“胡司令日理万机,哪有空关心如此芝麻小事。”
不过,他觉察事情有些不妙,所以口气软些说:“我们都是村上弟兄,有什么事情彼此之间不好商量呢,好说好说嘛。”他竟然像讨债猫一样点头哈腰了。
“我做事也是有分寸的,不会太过分的。”李保长说。
“我洗耳恭听,你说你说。”赵财主认真地说。
“依我看这豆腐坊的事,你就让王老大去开办吧,这豆腐坊又成不了什么大气候,至多也只能是养家糊口,我看是发不了大财的,你说对不对?”李保长问。
“我实在是想为蓬船浜乡人谋福利,而不是只图个人发财。”赵财主说,他似乎捞到了救命稻草。
“你若真想为蓬船浜乡人谋福利,开豆腐坊不能算,现在两岸交往依赖摆渡,你可以出资造一座桥,这就功德大矣。”李保长一针见血。
“造桥之事也在鄙人的考虑之中,只是鄙人暂时手头资金十分紧张,所以还得往后拖延。”赵财主回答得倒也是天衣无缝。他也想将李保长一军便说:“李保长,造桥你能拿多少出来。”
“我哪有呀。”李保长回答得同样冷漠。
“你不拿可以,但你得动员船蓬浜全体乡人出资造桥呵。”赵财主的眼睛贼溜溜的。
“那是一定的。”李保长回答得十分干脆。
赵财主发现俩人说话的火药味很大,便欲扯开话题,说:“胡司令这回来有何公干?”
“我也不太清楚。”李保长双手一摊说。
“或许是来清剿土匪强盗吧。”赵财主说。
“哪里来的强盗?”李保长问。
“是啊,我们船蓬浜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也多亏有胡司令撑腰哇。”赵财主仿佛深有感触地说。
“等他来了,你好好地款待他吧。”李保长甩了一句话,然后向宅院门口走去了。
“现在我们有了银子,什么事情办不成。”王老大气鼓鼓地对老婆说。
“你说话轻声一点。”王母提醒道。
“我是在你面前才这样说的,在外面我是对银元只字不提的,这个请你放心。”王老大抬头望望女人,仿佛有些醒悟地点点头。
“这个银元究竟是谁丢失的,到现在过去一个多月了,还没有搞清楚,如果被外面知道是被我们拾着的,失主便会上门来要银元,那到时我们就落得竹蓝打水一场空了。”
王老大说:“宁可现在勒紧肚皮带,也不能用一个银元的。”说到这里,王老大停顿了一会儿,望望老婆说:“这十个银元可以像模像样建造几间砖瓦房了。”
王母说:“房子造得好是住,造得不好也是住,再说我们是穷苦人家,这个草房也是住得习惯了,我倒是觉得主要是要给儿子讨媳妇儿,这是头等大事。”
王老大当即纠正说:“目前的头等大事即是开办豆腐坊。”
王母笑一笑,说:“你负责豆腐坊,我来张罗儿子的婚事。”
王老大说:“我托李保长去找赵财主说情的,不知结果怎样?”
王母说:“只要李保长肯出面,我看这事准成。”她话音未落,李保长便来到了门口,只听他驻足在门口,大声地叫唤道:“喂,屋里有人吗?”
王母说:“李保长来了。”
王老大与王母连忙来到门口迎接李保长。李保长是来告知王老大的,他说:“这开豆腐坊的事还没有与赵财主谈妥,即使他不答应开豆腐坊,那也不要紧,我另有办法可以对付他的。”
“你有何妙计?”王老大问。
“过几天胡司令要来船蓬浜,我就当面求他,谅赵财主也不敢不听胡司令话的。”李保长胸有成竹说。
“你真是厉害。”王老大恭维着。
王母也觉得李保长棋高一着,这开豆腐坊的事应该花落王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