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汉

魏老汉退休后办了两件让所有人震惊的大事情。

2004年的伏天,酷暑难耐,太阳火辣辣的烤着大地万物,树叶蔫里巴叽、无力的垂着,空气就象点火就着似灼热。

魏老汉坐在自家客厅的凉椅上,闭着眼睛,思绪飞快的翻转着:从今天开始,这就退休了!

唉!退了是正确的!现在公司来新人了,咱与其占着位子,让人劝退,还不如早早自己退下来,更有尊严些!‘’铜川基建二处副处长‘’这个位子,已经坐的有些年头了,现如今不比从前,底下升职的这些娃娃,一拨一拨的可都了不得!即有文凭又有能力,办事大刀阔斧,有胆有识。唉!算了算了!让娃娃们干去,咱早早退下来,也轻松轻松!想着,他摇了摇扇子,闭着的眼睛依旧没有睁开,但是,嘴角却挂满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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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没回来以前,他就为自己谋化好了,他要过另一种生活,开辟一个新天地,干一件一直想干,却总是没时间干的大事情。

这一年,魏老汉五十六岁。这是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老人,一米八五的大高个,笔直笔直的腰杆象征着以往的权力和威严,花白的头发,理着干练的板寸,一双不大却充满智慧的眼睛时常边思考边眯着。其实他早都想好了,他要养母猪!

第二天,魏老汉趁着清晨凉爽的时候,来到他家的地里转了转,一切都是现成的。

这三亩地,早几年承包给了本村的一位村民用来饲养生猪,结果这几年生猪行情不好,那人亏损了不少,丢下这建好的猪舍不干了。

魏老汉在脑子里迅速的盘算着:猪舍是现成的,稍微拾掇拾掇就能用,现在只需再购置一台大型的饲料搅拌机就可以了。眼下最最要紧的是技术!而且是一整套系统的技木学习。这个,他也早就想好了,他要到西北地区最具权威的《西北农林科技大学》,面问社会举办的母猪养殖学习班去学习。

魏老汉不缺钱,工作这么些年来他积攒了不菲的家底。但他又是一个要强的人,他不想闲下来,无所事事,既然退休了,生活留给他的是更自由的空间。

他平时最看不惯又穷又懒的人,他看到堡子里的魏狗娃,从心底里鄙视他。那么懒,成天游出转进,小不成大不就,人不瓜,却穷得丁当响,吃了上顿没下顿,裹着衣服操着手,穷懒得一生都没问下个媳妇。魏老汉最看不起这种人,啍!即使你打个零工,男工一天100元钱,也不至于成年吃国家的低保救济啊,真是个懒货!

第二天一早,魏老汉就出发来到了杨陵农大。当他走进母猪学习班时,一下子就成了大家议论的焦点,大家交头接耳,纷纷投来惊奇的目光,有不解、也有赞许,更多的是佩服!

他是他们这个班内年龄最大的一个人,在一群年轻小伙子里,花白的头发,尤为让人注目。但他却是这些人里最最用功的一个,生猪培训为期一个月,而他却在这里整整呆了四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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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期间,从对种公猪的饲养,到母猪发情直至交配的时间的精确掌握,然后到整个怀孕母猪的饲料配比和母猪分勉的整个接生过程,再到小仔猪的饲养疾病预防和食物的科学搭配,他都学习地一丝不苟,认认真真。

每天早上,穿上雨靴和工作服,就跳进猪圈,开始打扫粪便,这个过程,魏老汉一天都不缺课,因为只有通过粪便才能观察到母猪是否生病,健康程度如何。虽然这活又脏又累又臭,但他天天坚持不懈。

猪厂关于母猪的种种大小事情,他都积极参于,认真作了记录,如饥似渴的,精神头十足的学习着。这样,为期一个月的学习结,当在同期学员都陆续回家后,他却在学习班的养殖厂整整呆了四个月!

当他再次站在自己家的猪圈旁时,已经是自信满满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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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节前夕,他的种仔猪进圈了。从此,堡子里的家门基本上上了锁,他和老伴都搬进了猪厂,事无俱细,精心的打理着。每天五点钟起床,清理猪圈,拌料、喂食、防役……所有的一切虽然忙碌,但是他却心中有数,有条不紊,干的得心应手,整圈的种猪勃勃生长,长势喜人。

从小仔猪进圈到能配种,再到第一批小猪娃出生,历时七个月时间,这个过程既漫长又充满了期待。

魏老汉首次共引进了五十头种母仔猪,五头种公猪。他选的全是瘦肉型新品种,前景一片大好。忙碌过后,他时常眯着眼站在猪圈旁,心里感到既充实又幸福,这是他的第二春,人生的价值就在于要不断的进取,成不成功是一回事,敢不敢做又是一回事,看着这些一天天长大的猪娃,心里舒坦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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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忙碌中,一闪而过。魏老汉卖出的第一批猪娃,成了一些养殖户争抢的香窝窝。有农大教授的宣传,他一下子接了不少订单,小猪娃供不应求。五百头小仔猪,单价八百元,天那,魏老汉一下子进账四十多万元!乖乖,他瞬间成了渭沣堡子连带周边堡子的一个爆炸性的新闻人物,人们议论纷纷,魏老汉老两口的身上,始终笼罩着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他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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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老汉一生育有两儿两女。大儿子自强不息考上大学,后创建了"陶艺皇家公司",生活过得风生水起,很是成功;小儿子接了魏老汉的班,在"铜川基建公司"上班,虽普通但自在;他的大女儿考上了南屏师范,毕业后在南屏上班、成家。因为一人在外,感到孤独,所以介绍小女儿也嫁往南屏。魏老汉也挺乐意,两个女儿相互有个照应,他也比较放心。

这一天,大女儿魏香回到娘家,吃过晚饭,娘儿俩睡在自家热炕上时,她妈侧脸看看闭着眼却显然没睡着的女儿。魏香的眉头紧锁,一脸憔悴,薄薄的嘴唇紧紧的抿着,自打这孩子一进门,她妈就感觉到不对劲,本来打算等娃自己开口,可这女子从小就要强,性情倔强,就是迟迟不说。想想,放心不下的她妈开口问:"咋哩?有啥不顺心的事?是李刚和你闹矛盾了还是咱碎女女咋哩?"

"妈,和李刚、贝贝没关系,没啥事,你睡吧。"

“有啥不好讲的?连妈都不愿告诉?你想急死我吗?"

魏香的心顿时难受起来,还是自己的亲人好啊!

从师范毕业后,魏香便留在南屏县中学实习,高挑漂亮的她引起了李刚她妈,当时学校的教务处主任的注意。

这姑娘不但漂亮而且待人接物、业务水平都很出色,短短的时间就给一大家留下了很好的印象,有几个年轻的单身男老师已经在跃跃欲试的向魏香献着殷勤,连连追求着。这位教务主任于是千方百计,想方设法给自己儿子创造机会。结果,她帅气的儿子居然对魏香一见钟情,两年恋爱谈下来,教务主任便成了魏香的婆婆,她的警察儿子李刚便成了魏香的老公。

现在,魏香的女儿已经三岁了,老公李刚也对她疼爱如昔,但她却满怀愁肠,唉!叹了口气,魏香终于悠悠时开了口:"妈,你不知道,我那婆婆成天给我甩脸子呢!"

“哦?为啥?”

"李刚他两个弟弟现在都生下儿子了,他妈重男轻女,话里话外透着嫌弃,对咱贝贝更是非常冷落,三个碎娃在一起,吃喝穿戴是别样对待着呢!"说着,魏香眼眶涌出了泪水,“我看咱小贝贝受冷落,心疼难受,就赌气把娃接回来,结果我婆婆从此后再也不管贝贝了!对娃爱理不理。"

魏香妈惊讶的张张嘴,真没想到教师出身的知识分子,居然还这样的迂腐!

"唉呀!咋是这人呢!亏里还是个城里的老师呢,还不如我这农村妇女呢!"

魏香妈顿时心疼起自己的女儿了,她伸手拉着女儿的手,一遍遍抚摸着,心里潮起了对这个平时趾高气扬的亲家的怨恨……

第二天一早,魏香她妈就跑去,对正在清理猪圈的魏老头一翻学说后,说:"咱娃这样受委屈,咋办呀?‘’

魏老汉闻言也万分惊讶!他停下手中的活计,呆了片刻,然后说:“是这,你别急!你先去给娃们做饭,我想想!"

"你快想个办法,咱娃为这愁肠事,烦脑的不行哩!"

魏老汉拜拜手,低下头继续给母猪添着食。等到吃早饭时,他已经拿定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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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香,你的情况你妈已经给我说了,我有个想法,咱商量商量,"魏老汉喝了一口稀饭,拿眼扫视了一遍围在饭桌前的魏香娘俩,“咱干脆再生一胎吧!"

"啥?再生?"魏香妈首先惊叫起来:"咱娃是正式教师,女婿是个警察,你不是害娃么!开除公职咋办呀!"

魏老汉没理老伴,抬眼看着紧抿嘴唇,沉思着的女儿。

"香香,如果你想生,爸就有想生的办法!"

沉默良久的魏香轻轻开了口:"爸,这事我也想过。咱不是为和婆婆置气,单就咱贝贝一个孩子,我也觉得娃有点少!等我老了后,娃一个人没人帮衬,太孤单了,如果能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我也想再生一胎,不论男女!"

"好!你只要想生,剩下的爸已经计划好了!"魏老汉抬眼望着远方,坚定的说。

吃过早饭,魏香给还在南屏家里的老公打了电话,让他快点到娘家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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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李刚开着车着急忙慌的来到魏老汉家,当听到魏香父女的一翻计划后,也呆了呆,但很快便同意了,因为他一来也非常喜欢小孩,二来因为自己妈妈冷落妻女,心里也感到非常憋屈!

他是名好警察也是个真汉子,这些年一直深爱着魏香和女儿贝贝!当年,在他妈一再游说下,他才同意去和魏香相亲的。但万万让他没想到的是,从此她便成了他的太阳、心中的女神,生命的全部!除了这位姑娘,所有的女孩都暗淡失色了。为了得到她的爱,他付出他所有的热情,她身上的一切在他看来都是完美无缺、心驰神摇的。经过漫长时间不屈不挠的追求,李刚终于如愿以偿的和魏香结了婚。

直到生下了他们可爱的女儿贝贝,他俩甜蜜的感情好象还处在蜜月阶段,他太爱她们娘俩了。

后来,他妈因为贝贝是女孩,而对魏香的种种冷落,他也都看在眼里。但他又无可奈何!只能在心里觉得愧对魏香,而更倾尽心力的对她们娘俩更好一些。

现在,他心爱的人,做了这个决定,他也知道这事的后果,按当年的计划生育政策,公职人员都是一孩制,如果超生,将会面临着开除公职的危险。但他还是爽快的同意了,因为他愿意为她赌一把!在做出这个决定的同时,他也做好了一切嗐里好哩的思想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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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魏香如愿的怀孕了。还好,天公做美,这此怀孕,她居然感觉不到一丝孕吐。

魏香照常自自然然的去上班, 衣服尽量穿宽松点的。所以,直到怀孕五个月时,才请了六个月病假,回了渭沣的娘家。当然,所有这一切,瞒着除过他两人外的所有人,包括她婆婆的一家。

李刚送魏香回到娘家后,也在丈人家住了两日。按照魏老汉的安排:以后的若干年,他便再也不能进魏老汉的家门了!

魏老汉有他的打算。

他让大女儿再生一胎是为了娃好,但也绝对不能因此而毁了女儿和女婿的大好前程!所以,他早就把一切都思谋好哩。

大女儿魏香自从走进娘家的院子,便再也没有出过厦门一步。

魏老汉家的房子是标准的关中民居,洋气的正房是五间上下两层的楼房,两边各有一排平房延伸到街口,临街是一个贴着大理石的高大门楼,两只不大的青石石狮蹲在朱红色大铁门的两边。因为魏老汉家从养猪开始,就和老伴带着小孙孙搬到了猪厂,家里的门就时常锁着。所以大女儿回家后,便隐居在厦房内,成功的瞒过了所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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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香回娘家几个月后,便到了临产期。提前几天的夜里,魏老汉便叫回自己的大儿子,悄无声息的把魏香送进了户县北关医院。当大女婿李刚,心急火燎的再三要求要来陪伴时,都被魏老汉决然的阻挡住了:"你回来干啥?接生有医生呢!其余啥事都有我呢!你给我稳往!”

分勉的那天夜里,在李刚一夜未眠,急红了双眼,长了一嘴水泡的同时,魏老汉和老伴也滴水未进,熬得双眼通红。

当护士抱着孩子出现在产房门口,大声恭喜是男孩并且母子平安时,魏老汉老泪纵横,为女儿,为外孙,也为这一年多的坚持,难以自制的哽咽着。

几天后,又是在夜里,魏老汉又一次让儿子把女儿接回家中,魏香妈开始了无微不至、殷勤周到的服待女儿月子的日子。这期间,对于女婿李刚,魏老汉再三叮嘱,坚决不能前来探望!而对于小外孙女贝贝奇怪的发问:"妈妈的肚子怎么一下子变小了?"

"你妈撒了一泡尿,就把肚子尿小了。"魏老汉这样回答。

"那咱家怎么多了个小弟弟呀?"

"嘘!不敢对别人讲!这个小娃娃是爷爷和奶奶在医院里边偷回来的。如果你讲出去,让别人知道了,公安局会把爷和奶逮捕了,爷爷奶奶就要坐大牢了!贝贝,你可千万不敢对别人说哦!"

小贝贝立马萌萌哒的用手捂住了嘴巴,从此绝口再也不提小弟弟一点点,她可千万舍不得爷爷奶奶让警察"逮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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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魏香的"病假"到期了,她满怀不舍而又满心欢喜的回南屏了。接下来,魏老汉一人承担起了猪厂的所有大小事情,而魏香妈则悠闲的整天抱着小外孙,满堡子转着,喜愣愣的哄着娃。当然,关于娃的身份,魏老汉早已想好:这是二女的娃!二女让帮她哄的!当然,这么安排,没有啥不妥的!因为二女是农村户口,农村户口当然可以生二胎的!

转眼,到了2016年,魏老汉和他的大女儿迎来了一个重大的转机!国家放开了二孩政策,充许公职人员生二胎了!

这天,正在上班的李刚和魏香,得到消息后,几乎同时向家里狂奔。一路上,虽然两人走的是不同条道路,但相同的是,他两人都神经质的流着眼泪,却又裂着嘴傻笑着,旁边的路人都议论纷纷,用对待疯子的同情眼神看着他俩。但这又算什么?顾不了了!压抑了十三年的感情一旦爆发,那还顾得上什么举止文雅、气质优美!

这十三年来,李刚一次都没走进丈人家的大门。不是他不想看看儿子和看看老人,而是魏老汉坚决不准!“这还敢让来看一眼!血浓于水,见一面就想见二面,成天来来去去,迟早就曝光了!干脆,一面都不要见!"所以,这些年来,李刚见到的一直是儿子的照片!儿子!儿子!我的儿子呀!李刚在心里一遍遍的狂喊着,泪水再次模糊了他的双眼……

魏香回到家,直接开始收拾着准备回娘家接儿子,而李刚则径直来到了他妈的家。

"妈,我有儿子呢!"李刚强装平静,轻轻地对他妈说。

结果,他妈理都没理,继续摘着菜,而且问他:“你今天上午在妈这吃中午饭吗?"

看样子,他妈根本就没有接话的意思。这些年婆媳关系紧张,以至于母子之间也有些生疏了,而且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他妈也并没在意。

"妈,我有儿子了!这是真的!"李刚直视着他妈的眼睛,一字一顿,清楚响亮的又说了一遍。

“刚子,你说啥嘛?你是不是发烧了?"李刚妈可怜的看儿子一眼,"你想儿子想疯了?"

李刚抓紧他妈的手,眼泪又一次涌了上来,十三年的点点滴滴,一句句边哽咽边讲了出来,“妈,我儿子今年十三岁了,是我丈人家一直在养着呢!"……

李刚妈听着听着,从开始的不信到后来惊诧得说不出话来,再到后来开始用手捂着心脏,这一切太突然了,心脏难受的不行!

这一切对她来说实在太意外了!不错,魏香这个媳妇首先是她看上并认可的。但后来,却不争气的生了个女孩,这让她太不喜欢了。固而这些年她也懒得管李刚家的事,一门心思都在自己另两儿子和两孙子身上。现在,李刚告诉她这一件天大的秘密,这让这个年近六旬的人有些招架不住了!等明白过来,她也高兴、激动的搂住儿子傻笑的流着眼泪!

很快,李刚娘们俩回到李刚家,共同兴奋的三个人面面相觑,无比的兴奋,敌意瞬间在这婆媳俩的心里消失了。三个人立刻着手布置起孩子的房间来,热烈的场面让人又高兴又激动。不久,听到消息的老公安局局长,李刚他爸也热烈激动的加入进来。

下午三时左右,李刚全家坐着的车子已驶进魏老汉家的院子了。

一下车就看到,魏老汉就领着外孙子迎了上来。小家伙也是到今天才知道叫了这么多年的姨妈是自己的亲妈!这一切象做梦似的。看着这一大群陌生的亲人,直往魏老汉身后躲。李刚和他爸妈则又哭又笑的上前一把搂住孩子,看了又看,亲了又亲!热烈的场面让所有人激动的流下了眼流……

终于,大家坐了下来,老教师李刚妈自然感激的话说了个不停,一会哭一会笑,矜持和高高在上的模样荡然无存,说不尽的感激还是感激!李刚妈摸摸大孙子的脸,走到魏老汉两口面前,深深的鞠个躬,然后双手捧上一个大纸袋子,说:“亲家,感激的话不说了!这里有二十万元钱,我诚心诚意的送上。请你们务必收下!"

“这是干啥?"魏老汉生气的说:“我为女子养娃,养我孙子,要钱干啥?"

“亲家,你一定收下,否则我们太心不过意了!"

“不用!"魏老汉斩钉截铁的说:“你们快收好,我就不缺钱嘛。这十几年来,咱猪厂的事情也没耽误,这你们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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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暖洋洋的照着,树叶"沙沙"地和微风说着悄悄话,送走了外孙子,生活慢慢的又恢复了平静。魏老汉又一次站在了自己的猪圈旁,专心起了自己的养猪事业。看着心爱的小仔猪们快乐的吃食着,至此,他退休十几年来的生活,便成了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挂在嘴边经久不息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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