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窗外鸟鸣和空调的呼呼声中,我醒了过来。从盖着被子看星星的利川到只有开空调才能入眠的武汉,真正是一场温度的飞跃。
梦中依稀出现的一位老友,过去一起同寝度过的时光唤醒了我沉睡的记忆。
那年十八岁,真正美好的时光,技校毕业,分配到一个合资企业,薪水丰厚,有钱却没有闲的日子,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单位分配的寝室度过。三班倒的工作,让我和室友错峰相见。同学兼室友,有限的同居时间,我们谈天,谈男友,谈工作,谈将来,我们煮饭,炒菜,在那间木板屋。我们也会各自为营,生起暇隙,冷战几天,然后握手言和。那种友谊是同胞姐妹之间恨也悠悠,爱也凄凄,无法割舍的亲情。
一晃几年,我结婚,搬离了宿舍,而她因为家太远,依旧住在寝室里,同住的有她的太婆和她的第一个儿子。
不远的距离,我经常回去探访她,就像当初我们同居的日子,偶尔送点自家太婆做的合口的美食,那样的日子让我们彼此牵挂彼此。
然后公司整体搬迁,她搬回了青山的夫家,我因为家事也离开了公司。我们共同的寝室,因为她的搬离,转移到我的名下,为那份记忆中的留念。
几年前的一天,我接到公司通知,说是寝室马上要撤迁,按照标准,可以补偿房款6万元。喔,这真是太有趣了。还有什么可以比这更好。
接着遭遇了滑铁卢,曾经的室友打电话我,告知公司也给她打了电话,因为我们之间的房子名字没有更改清楚,在史册上记录的还是室友的名字。室友提出分隔撤迁款。
那个时候的我已经有几套房产,生活早已奔着小康,几万的房款对我造不成诱惑。但那一刻我却愤怒了。什么同事同学友情亲情,在钱面前都撕破了脸,我愤怒于她的无耻,对,我用了一个无耻,已经达成的协议就算没有更名又如何?我固守于自己的思维,以各种应该怎样来度量别人,也不肯接受任何的协议。我宁可失掉这几万元,也不肯和同寝的室友来共分这几万让我如痛彻心扉的钱,在我的意识中,那不是钱,是在撕裂我们共同的友情,我不肯接纳钱比我们曾经的誓约更重要。
有趣的是,在我撕心裂肺,为此事自我折磨时,撤迁事情突然烟熄火熄。仿佛为了考验人性,再也没有人提房子撤迁,那个房子就那样无人问津,而我和她之间的情也彻底断了。
房子在公司旧址立着,太婆不定时会去关照下,而我们在同一个微信圈,从此不再言语。
今夜梦回公司,旧人相见,记忆萌回。我想我们前世一定相遇,不然今生也不会有此纠葛。如果今生是过往的一个轮回,那个钱物对我的意义是什么?需要我穿透的是什么?需要我面对的是什么?
我选择去除我和室友生生世世的誓言誓约效忠血誓宣言,销毁而永不再创造这样的彼此的伤害,让我们都能彼此的心安,而两不相欠?这所有的一切我愿意乘以天晓得的倍数,统统摧毁?是的,我愿意!
Right & wrong, good & bad, POD & POC, all 9,shorts, boys, and beyond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