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帧桂林山水的水墨,令我心心念念了许多年。
或许是冥冥之中未到的缘分,虽然深深牵念却总是无缘相见。
原本是要去赴一场三生三世的桃花约,却因为天公不作美而取消了行程。
只是,驿动的心已经上路,那未知的诗意与远方却已是令人无法停驻。
偶然,无意义的在网页上流连,却不想“桂林”二字却蓦然跃入眼中,心下豁然一片清明:我要去桂林。
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计划着就在那个夏日的午后开启。
我从来就是个喜欢行走自在从容的人,喜欢不急不缓,喜欢一切慢的格调。
可是,那天的高铁站里我却做了一次风一样的女子。
一切,原本都应该是从从容容的样子。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六一孩子们放假,父母带他们出门旅游的原因,以至于深圳开往桂林的飞机票无,高铁票也早已经售罄。
可是,行程已定,纵使不喜,也只能在广州南站完成中转。
其实,很久以来,对于火车我是从内心异常排斥与恐惧的。这大概是因为当年出差太多,以至于火车都坐怕了。
一想到候车大厅里的人潮汹涌,人声鼎沸,我的心就莫名其妙的紧张,手脚都莫名地冒汗,会变得冰冰冷冷。
深圳北站虽然旅客多,却还井然有序,又加之是始发站,一切感觉还算从容。
只是,到了广州南站要中转的时间仅仅只有半个小时。在站台上还可以看到的中转指示牌,下到了一楼竟然毫无踪影了。
急行到出站口的位置,找到工作人员问路,那壮硕的制服男漫不经心的往前一指:‘嗯,往前走。’
好吧,我道了谢,招呼着紧跟在身后的小女儿,又急急前行。谁知,他指点的前方又是一处出口,哪有上三楼的楼梯?
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多分钟,妈呀,这是要急死人的节奏呀。看着无比空旷的大厅,瞬间感觉有一丝绝望,嗓子一下就要喷火了。
虽然,因自己的无知,被出站口的那个黑胖女人鄙夷的不要不要的,但还是要继续低声下气地问路。
‘前面,前面,一直往前走。’那声音就像是被六月的骄阳晒干了水分一般,干涩且刺耳,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
来不及理会女人傲慢的态度,时不我待呀。还是继续找楼梯,找楼梯,现下上三楼最要紧。
终于,在大厅的尽头找到了上行的电梯,总算长长舒了一口气。
等进了三楼的候车厅,我才发现我又错了。
看到那从一往后排的检票口,瞬间感觉要晕了。我的车票是二十八号检票口呀,二十八号呀,就在大厅的最深处的呀。
还是开启奔跑模式吧。可怜了我这从小也不运动的人,居然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几分钟内到达二十八号检票口。
大约,那一刻还在候车的人们只会感觉到一阵红色的风从身边卷过吧,我感觉自己已经快到了风驰电掣的地步了。
风一样卷到检票口时,已经没什么人在过机了,回头叮嘱小女儿跟紧,继续夺命狂奔。
终于,当我挥汗如雨,气喘如牛,如一滩软泥一样瘫坐在座椅上,列车准点开出了站台。
大约看我的脸色异常惨白,小丫头不无担心地问我:‘妈妈,你没事吧?’
我轻轻摇摇头,摸摸她的脑袋,心下无比歉意:原本是妈妈要照顾好宝贝的,此刻却是要换了她来关心我。
半晌,精神终于缓了过来,刚刚准备打开小桌板,放下茶杯。
前面的座椅毫无征兆地‘呼呀’一下压了过来,而,那放在我前面的行李箱一下滑倒了女儿的座椅前面。
我轻轻敲了一下倒下来的座椅:‘嗨,美女,麻烦你座椅稍微调高一点,我的行李箱没地方放了。’
前排那个剪了齐耳短发的瘦削女人懒懒地说:‘上面有行李架,你把箱子放上去,我要睡觉了。’
我抬头看了看那高高的行李架,想想自己这一把力气,哪能把箱子送上去呢?
算了,那就暂且让宝贝委屈一下吧。姑且忍耐一下,出门在外谁都不容易。
前面的座椅又压低了一分,我在心中暗自腹诽:这女人故意的吧,在火车上睡觉还找舒服?在家最舒服,你还出门干嘛呢,没素质。
一股无名的小火在心中跳跃,此刻真是无比想念大师兄的金箍棒,真的很想对那女人大喝一声:何方妖孽作祟?大圣在此,看不收了你。
转头看见一边正玩手机入迷的小丫头,唉,还是照顾好我的宝贝要紧。
既然你是妖孽,总归会有收服你的人。忍耐,忍耐,不过就是两个多小时而已。我佛慈悲,善哉善哉。
唉,唉,谁让咱也是佛系中人呢。
生活中难免会遇到这样那样的奇葩人,奇葩事,就像我家先生说的平淡中要有点小插曲才会更觉得别有一番滋味。
有酸,有甜,有苦,五味杂陈才应该是生活原本的味道吧。
在路上,有些人注定只是擦肩的缘分,就如一阵风吹过,了无痕迹,那又何必在意是否被它吹起了衣襟,或者是凌乱了头发。
那些不期的烦忧,只须从容面对,一笑而过,便是乱红过处也不沾衣了。
而我只期盼着这一程,遇到的桂林山水能明媚我的眼,打动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