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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西南小山村,离最近的场镇,那个烂大街的地名,兴隆,大约七八里远。那里四面环山,山坡高低起伏不平。中间是高高低低的田地,或大块或小块,或贫瘠或肥沃,羊肠小道遍布其中,便于人们行走。
那个地方曾有一两百人口,有好几个大院子,依所在地人口多的姓氏得名。什么张家院子,陈家院子,王家院子等等。一名年轻的小媳妇儿,姓张,后来唤作陈张氏的,就居住在那陈家院子里。
陈张氏当时二十岁左右,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可她年轻力壮的丈夫,却不幸染上了某种怪病,日益沉重下去,四处求医问药,最终医治无效,含恨抛下了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去见了阎王爷。奇怪的是,在她丈夫死去了一年多之后,她却产下了一名男婴。从此,母子俩相依为命。
无论是她怀孕期间,还是她生下孩子之后,周围的人无不背着她议论纷纷,说她不守妇道。她本身有心病,又隐隐约约听到了外面的言论,却装着什么也不知道似的,依旧像什么事也没有一样,做着自己该做的事儿,过着自己普通又平凡的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孤枕难眠,她一想起那些时不时在她周围飘来飘去的言语,泪水就沾湿了枕头。
“管它呢!只要没有人当着我的面说。”她一直这样安慰劝服着自己。如此过了一年又一年,直到去世为止。
有人说,她在小叔子新婚的那天晚上喝醉了酒,心中火烧火燎的,迷迷糊糊地走进了洞房,然后与她那也喝醉了的小叔子云里雨里了一番,才把肚子弄大了。
她的儿子在人们的嘀嘀咕咕声里外加指指戳戳下慢慢长大了。有一次,一个听到了她家的闲言碎语,又爱多管闲事的半大小子当着众多玩伴的面,对他的身世嘻笑着说三道四。他当时在附近路过,碰巧听到了,立马就火冒三丈,大发雷霆,跑过去把那人狠狠骂了一通,还蹦跳着要去打那人,把那人吓得不轻,屁滚尿流的,一溜烟跑了。从此,再也无人敢当着他的面说些什么不干不净,有的没的的话了。
陈张氏的儿子大约二十岁时,在他外出做工的地方雅安,带回来一个女子,做了他的妻子。那女子长相普通,个子与他精瘦不高的身形比较起来,略显高大。
陈张氏的儿子小名牛娃,大名叫陈大华。他妻子姓沈,叫沈菊英。按辈分,我该称呼他牛哥,称呼他妻子沈姐姐。
雅安离我们那地方有几百里路程,对不常出远门的农村人来说,很远了。过去农村大多数家庭贫困,他家也不例外。沈姐姐很少回娘家,她的娘家人只要没有什么大事,也不会轻易来她家看她。在我的印象中,她的父母只来过一次,还是在她家刚富裕起来的时候。
陈大华与沈菊英刚谈恋爱时,有点儿吝啬。这让她爸很不高兴,曾经当着他们的面,黑着一张脸说:“就是一条狗,还要丢一个饭团团给它呢!。”弄得两个小年轻都很尴尬,脸都红一阵白一阵的,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陈大华是聪明人,他从此对沈菊英更上心更殷勤了,还时不时用不多的工资买了烟酒去孝敬沈菊英的父母,一到沈菊英的家里,就赶紧帮着忙着干活,尽力讨她家里人的欢心。人心都是肉长的,慢慢的,沈菊英的父母不再对陈大华横挑鼻子竖挑眼了。
如此过去了一年多,陈大华要回老家了,他请求沈菊英父母,准许他带沈菊英回家成亲,看沈菊英的模样表情,她也有随他离去的意思。她父母看他们俩情投意合,虽然有些顾虑女儿嫁远了不好,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于是,他们心满意足地辞谢了她的父母,离开了雅安,到了他的出生地,那个小山村里。
见儿子领回来了一个外乡女子,看她那模样身板儿,估计是既能干活又能生养的,那长期孤身在家的寡母很满意。她那有了些皱纹又略显沧桑的脸舒展开来,都笑成了一朵花儿似的。为了庆祝母子团圆,更为了给新媳妇儿一个交待,虽然吃了上顿愁下顿,他与寡母还是借的借,凑的凑,想尽了办法,才办好了几桌酒席,请自家亲戚邻居们来家里,喝了他们家的喜酒。
当夜,红烛摇曳之时,喝得半醉的陈大华与娇羞的沈菊英拥抱在一起时,也曾许诺了彼此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二
那个年代,虽说家家贫穷,可没有计划生育的时候,大部分人家,只要能生,都接二连三地生孩子。没有生下儿子的,想生下儿子接续香火,长大了,就好帮父母亲人干田间地头的重活,比如犁田、打耙、耕地,打谷、挑麦、挑红薯,没有男人不行。已经生了儿子的,还想多生几个,让家族人丁兴旺、儿孙满堂,这样就不至于被人强马壮的别人家欺负。如此,每家每户自然是娃娃多,成天叽叽喳喳,吵吵嚷嚷的。陈大华家就是这样。
只四五年光景,他家就先后有好几个孩子落地了。养活了三儿一女,前两个都是儿子,接下来是一个闺女,最小的一个还是儿子。多好!一家人笑得合不拢嘴的。可能是后来计划生育了,要么男的去做了节育手术,要么女的上了节育环;也可能是看儿女也不少了,他们夫妻俩才没有再添人口。
尽管儿女不少,可他们家里的大人们都很能干勤劳,一家人还是过得下去的,起码能够养家糊口。夫妻两个壮劳力天一亮就出门上工了,他们努力在集体挣工分养家。家里还有寡母帮忙着照看孩子。在家里,大家分工明确,又互帮互助,日子倒也还算安生。
天长日久,陈大华夫妻两人之前的爱意慢慢地消减了。这家人也有不和睦的时候。俗话说得好,贫贱夫妻百事哀。陈大华脾气暴躁,一点就着,一不顺心顺眼,就开始吹胡子瞪眼睛要骂人。沈菊英又倔强,看不惯他那副动不动就大呼小叫、骂骂咧咧的嘴脸。夫妻俩个性都不弱,难免会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争吵甚至打架。虽然沈菊英看起来比较高大,陈大华有些瘦小,但是,一旦两人真动起手来,沈菊英就不是对手了。有时候,她难免受点小伤或者受点窝囊气。娘家离得远,她又不愿意老在家里哭,让儿女婆婆看见了不好,就常常先尽力忍住,然后躲在外面偷偷哭一会儿,然后再回家,表现出一副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
也许都是远嫁女,沈菊英很快与本生产队的另一名姓刘的年轻媳妇儿成为了密友。她叫刘小容,比沈菊英小三四岁,个子矮小一点,相貌与沈菊英一般普通平常,人很机灵热情,能说会道。两人有空了就呆在一起说说心里话,互相为对方的小烦恼、小麻烦出出主意,排解排解,那样,她们心里都会好受一点儿。甚至,她们会互相在对方与丈夫打架争吵时去拉架、劝架并且安慰,的确是难得的情深义重。
通常情况下,一旦有人前来劝架扑火,那原本剑拔弩张的打架争吵也就迅速地烟消云散了。他们都知道,火气再大,也不能伤及无辜外人。何况,他们也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张牙舞爪,急得抓耳挠腮,脸红脖子粗的,又叫又骂的丑样子。
不同的是,陈大华与沈菊英之间,沈菊英通常是受伤又受气的小媳妇儿样。而刘小容与她丈夫,那个姓黄,叫黄大德的男人之间呢,通常是她丈夫受点小伤小气。那家男人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好男不跟女斗”。可是,争强好胜的刘小容却看不惯他那得过且过,有点懒散的样子。她常常恼怒其不大争气,中看不中用,怨他不如某些男人能干,头脑灵活,能为家里多挣些钱财回来。比如本队的陈大华,就比他本事大。黄大德自然不服气,就说自己读了高小(过去受教育程度的称呼,还有低一点的初小),能读书读报,会写字,还会打算盘,强过那些没有受过教育的睁眼瞎。刘小容一听就急了。“呸!你口口声声说读过书的,还不如别人没进过学堂门的!”她心底里,认为丈夫还不如她中用。
刘小容是母亲再嫁带过去的继女,那年代好多家庭都是重男轻女的,她没上过几天学,就被亲娘继父又骗又哄地,叫回家带弟弟妹妹去了。她心里为此老是疙疙瘩瘩的,觉得受了莫大的委屈。如果能读上书,她现在就很可能过得好多了。也许不会是农民,不用过这又穷又累的苦日子。她常常这样想。可当时没办法,现在又时过境迁,再埋怨也只能这样了。还好!她只养活了一儿一女,生活的压力,自然没有多子女的沈菊英家里大。只是,她的公公婆婆早早没了,她都没有见过,只能自己两口子费心费力地带大一儿一女。不像沈菊英,有婆婆帮忙。
三
在我四五岁时,陈张氏过世了。她是自己上吊死的。据说是她周身长了一种恶疮,奇痒无比。夏天,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常常一个人去附近的井沿边,边洗边抓,抓挠得“呼呼”声响,皮屑乱飞,皮开肉绽,血迹斑斑的。也不知道是无钱医治,还是经多方治疗没有治好。总之,那怪病折腾得她整日整夜地寝食难安,也不知道是不是如今人们说的牛皮癣。
她的死,也可能还有其他更重要的原因,让她不想再煎熬下去了。我们外人不得而知。只知道她这一辈子活成了一个谜,外人是怎么猜,也难猜出猜透的。
据说,吊死鬼舌头会伸出口来,长长的,瘀紫发黑,怪吓人的。那样不正常死亡的人,会化为厉鬼。小娃娃阳气弱,不能靠近,会被抓了去,不死也会生一场大病的。大人们不准我去邻近的陈大华家看吹吹打打、热热闹闹的丧事,也不带弟弟去。甚至埋陈张氏那天,抬棺材的人一大早从我家门前经过,我家也是紧闭着大门。我被严厉叮嘱过,不能透过大门缝看外面。
其实,听了那些讲述,我不是一般的惊恐,连一个人去上茅厕或者呆在家里都害怕得发抖,深怕一不小心就被鬼捉了去。连埋陈张氏的坟墓,即使后来长大些了,我都不敢轻易靠近,遇上了不是绕道走,就是心惊肉跳地飞跑过去,可不敢多停留一秒一分。仿佛她一直在坟墓里守候猎物,一见人,会突然间从坟墓里跑出来追赶似的,让人头皮发麻,魂飞魄散。实际上,在她生前,我都没有印象见过她。可能她当时老了,不大出门,我又太小,即使见过,也没有留下一丁点儿记忆。
她的孙女比我大一两岁,小学比我高一个年级,初中同一个年级不同班,她从没有跟我提起过她奶奶,我也没有问过。她死后,对于外人来说,她就彻底销声匿迹了,仿佛不曾来过这世界上一趟一样。
逢年过节,她的子孙后代也会祭祀她,给她烧纸钱,还上供一些好吃好喝的,让她在另一个世界里有钱用,衣食无忧。只是,他们不愿意向外人说道说道她罢了。也许,不提及她,才是对所有人都好。
四
随着平凡普通的日子一天天过去,陈家的孩子们越来越大了。这里的孩子没有谁上过幼儿园,到了七八岁,直接上小学一年级。父母亲人成天忙着自己的事情,不会去接送小孩子上下学,都是自己一个人来去,有哥哥姐姐在同一个学校上学的,可能会帮忙照顾一下,遇上不负责任,只管自己的兄姐,就不会管那么多,要想有伴,只能自己找情投意合的同学一起了。
陈大华的孩子们到了上学年龄,一个个先后上了学。孩子们也能互相帮着对方,他们做父母的,也很放心。
好几年过去了,农村政策也发生了大变化,由过去的集体劳动变成了联产承包责任制。每家每户种好自己分来的田地就行了,庄稼人从此自由多了,不再像之前,作息时间被安排固定好了,一听到队长上工的号子,就什么都得马上放下,忽喇喇一窝蜂地赶赴干活的地方,迟到了就会被扣工分,几乎没有什么人情可讲。只要被扣过一次工分,下次就不敢再迟到了。工分少了,分的粮食就少了,谁愿意一家人饿肚子呢?
庄稼人自由了,有些头脑灵活的人,就在空闲时间动起了赚钱的脑筋。这其中,陈大华就是典型。也许是年轻时去外面闯荡过,他胆子大,能说会道,不管是生产队,大队,还是公社的干部,他都搭上了话,与他们交好。尤其是搭上了公社干部之后,他就从他们的话语中嗅到了商机,抓住了承包小工程挣钱的机会,从中肥了腰包。然后,他再从中拿出一部分,买上好烟好酒,送到那些让他发了财致了富的人的家里,那些人自然高兴满意。从此皆大欢喜,良性循环。他陈老板的名气也越来越大,传遍了周围的每个角落。以前看不起他的人,也开始对他刮目相看了。
自从腰包鼓了之后,陈大华见人就是笑嘻嘻的,满面红光,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他家里经济好起来了之后,一家人大大小小都脸上有光。他们的饭食,衣服,住房,品质都得到了不小的提升。别人看他们,都带着羡慕不已的眼光。一个个只恨自己没有他们那样的福气。他们一家人呢,对于别人话里话外的羡慕,也很受用,虽然表面上会客气几句,最后,还是笑意盈盈地接受了别人的恭维和夸奖。
过去上初中要通过考试,陈大华的三个儿子都先后被刷了下来,只上完了小学。可能他们都很贪玩,心思不在读书上。小学毕业后,他们都回家去了,先跟着母亲干了几年农活,然后就跟着父亲学着挣钱,承包一些小工程。他们慢慢地摸索其中的门道,这其中有成功的时候,也有失败的时候。他们三个,由于悟性高低、胆子大小以及机遇的不同,后来的收获也不一样。
俗话说,饱暖思淫欲。这陈大华挣钱多了之后,他就慢慢动起了歪心思,开始了眠花宿柳的生涯。没有人能管得了他,他在他家里,他就是天。而沈菊英呢,只能是地。好在,她能忍。可能没有好的退路,她不愿意忍,也得忍。
有一次陈大华喝高了,大言不惭地说,兴隆半边街都是他的婆娘。听说的人都大吃一惊,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们又不想得罪他,就嘻嘻哈哈地笑过去了。之后,他那句不知是戏言还是真话的话就传开了。
我十一二岁的时候,陈大华曾经邀请过一个马戏团来他家里表演。当时我们生产队以及附近能走动又听说过的人都来看了,在他家的晒谷场坝里,众人围成了一个大圈圈,好几层,记得有少年钻火圈、美少女向后弯腰衔地上的绢花以及大叔气功碎大石这样的节目。很好看!我们一个个都兴致勃勃,看得目不转睛,深怕错过了其中的某一个小细节。
表演前后,沈菊英忙前忙后,她尽力做好一个女主人该做的一切。有多嘴多舌的妇人在低声议论她。说她真能忍,眼见自己的丈夫与其他年轻貌美的女子嘻嘻哈哈,打情骂俏的,还不生气。她多少感觉到了别人的议论,也不是不知道她丈夫对她的不忠。可是,说到底,她又能怎样呢?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睁只眼闭只眼算了。她早已领教够了丈夫的脾气,她可不想被早早地扫地出门。那样既让人看笑话,自己终究又落不了什么好。
日子就这样过下去吧!她想起了她的婆婆,曾经那样孤苦无依的日子,不是也熬了一辈子,直到熬不下去了,才自行了断,而离开了这世上的吗?
尽管,细心的她看出来了丈夫出轨的一些蛛丝马迹,她也只当没看见,不闻不问,委屈都藏在心里。有时候实在受不了了,就偷偷地哭一场。之后,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地出现在众人面前,该干嘛干嘛。
好在她家的日子越来越红火了。陈大华通过疏通关系,在邻生产队公路旁建了一座三层小洋楼,一家人都搬去住了。几年后,他们卖了空置的老房子,再过了些年月,他们的儿女在县城里纷纷买了房,然后就搬去县城里住了。
五
沈菊英的儿子们慢慢长大了,到了该娶亲的年纪,一个个先后娶妻生子了。可能吸取了她远嫁的教训,女儿嫁得不远,是本县的一户人家。很近,来往方便。
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儿子们自从成家后,很少在沈菊英面前晃悠。通常,逢年过节了才会常常见面。其他时间,都忙着早出晚归在外挣钱呢!
她的女儿,陈春梅,不愧是她的小棉袄,常常有空了就来看望她。她那被丈夫伤得七零八碎的心总能从中得到一丝丝安慰。后来,她见女儿实在忙不过来,就去帮女儿带孩子了。从此,她就长居在女儿家里了。
也许长期被丈夫的不忠伤害够了,她最终死了心,两人都坚决表示老死不相往来。儿女们劝不动任何一方,最后无可奈何,只能由他们去了。
陈大华后来老了老了,还老牛吃了嫩草,娶了比他小二十岁左右的女子为妻,生了几个子女。幸好得到了能挣大钱的大儿子的资助,其他子女也会时不时地给一些钱,现在的他,即使自己挣不了什么钱了,日子也照样过得有滋有味的。
陈大华的大儿子娶的妻子是邻近生产队的。姓王,叫王玉珠。人如其名。她正当妙龄的时候,在当地可是让年轻小伙子们垂涎三尺的一枝花。陈家当时在十里八乡都很有名气,陈家大儿子随他爹,长相身高虽然不出众,可是人很机灵圆滑,善于向上结交。承包工程时,在众多竞争者中,常常占得先机。王玉珠嫁入陈家之后,两人因为年龄相仿,感情很好。他们先后生下一儿一女,凑成了一个好字。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陈大华的儿子们比他年轻时混得更好,一个比一个厉害。他的大儿子是其中的佼佼者。据说现在资产多少亿,每年都能挣几千万。当然,他也要花好多钱去交际,用于人情世故。他曾是国内国外著名赌场的常客。见的世面大了,吃喝玩乐自然不在话下。女人于他,不知道是不是如衣服。他与发妻离了又合,合了又离,如今不知道怎么样了。
王玉玲本是一个贤妻良母,又貌美,可时过境迁,她终究会年老色衰,又加上只上过初中,文化程度不高,素质能力有限,与外面年轻漂亮又素质高、能力强的女子自然不能比。她三番两次败下阵来,成为了弃妇。直到她的前夫厌倦了身边莺莺燕燕的作和妖,想起来她的种种好处,才重新把她召唤到身旁,又与她复合。她的命运好坏,自身的起落沉浮,贫穷还是富裕,和她的婆婆没有多大区别,由不得自己作主。
钱,于每个人来说,是好东西。可是,太多了之后,人的欲望之门,就彻底打开了。男人女人都在这世界上沉沉浮浮,男人们把自己当作彼岸,众多的女人们,总是向外寻找,她们之中,陈家三代的女人们没有找到,又何曾有多少人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