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姐的往事》第二章:第一次被妈妈打,也是最后一次

小七在家人面前不敢放肆,但是出了家门就不一定了。小七最爱干的事情就是:瞅着谁对她不好,她就去对方的菜地里拔菜去。小时候的小七没少干过偷鸡摸狗的事情,也知道干多了会遭报应的。

搬到新家以后,小七发现离家里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好去处。那里有四座新的烤烟棚子,在烤烟棚周围被村里的人们开发出来好几个粪堆,有时候别小看粪堆从上面长出来的蔬菜或者猪草都是又嫩又肥的,每次小七都会去瞅瞅哪些可以直接摘回家做菜吃。

小七最喜欢的是一颗梨树,生在90年代的小猴子,对于爬树这种事情可是相当的擅长呢。每次放学之后不想在家里呆着,就会把家里用来绑柴禾用的绳子打几个结,爬到树上做一个秋千。坐在高高的秋千上,脚下是一片片绿油油的庄稼,荡来荡去的如果渴了还可以顺便摘几个梨吃。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旁边住着几户人家,每次荡秋千总担心被别人看到然后告诉父母。这里算是小七的秘密花园,每次不开心了就会来这里荡荡秋千,至今都没有被父母发现过。村子里有多少野生的梨树小七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连什么时候成熟的梨最好吃都记得(中秋节前后,酸梨熟了之后涩味很淡,酸甜口感很对我味)。

在农村里经常发生盗窃事故(偷菜比较多)很正常,因为调皮捣蛋的孩子格外多。如果孩子们约着到山上放牛,那么离村子有点远离山脚有些近的,被放养的鸡就遭殃了。偷鸡嘛,大家心照不宣。到了山上,肚子饿了就到地里刨几个土豆放在生好的火堆里烧一下。虽然烧的土豆外皮黑黑的,倒也不影响胃口因为每个人都会自带特制辣椒蘸着吃。(盐巴,味精,辣椒末,花椒末,用小手帕包起来揣兜里)

村子里有一个传统,每到正月十五元宵节都会去“偷青”。偷青,指的是:在这一天如果你到别人家的菜地里摘菜,不算偷。而且所有的大人们都不允许骂人,当天所有人家的菜地可以随便摘。元宵节前小七就会到处溜达,看看谁家的菜地里有自己想吃的菜,偷青那天一定记得菜地在哪里,因为傍晚才能去偷。白天你去偷被主人看见不骂才怪,虽然大人们承诺这一天不骂人,但是大伙们心照不宣的傍晚约着一起偷。如果是风高月黑的晚上,打着手电筒偷菜那才叫刺激呢!


依稀记得史基坡(一座很小的山)上有个洞,洞里有很多的石钟乳每当用电筒照亮那些形状各异的石头时,就感觉自己像猴子生活在了山洞里般真实。记得过年时会约小伙伴们带上装备到洞里做饭吃,看着菜很普通,但是当时的我们却吃得很香,可能是因为野炊的缘故吧。

几个伙伴们约着,带上需要用到的东西:煮东西用的锅,架锅用的三脚架,带着水和洗好的青菜,土豆,猪油,盐,辣椒,猪肉,米饭.......让我记忆犹新的是大家吃饭不用带筷子,随便在山里找个细一点的棍子掰成两根一样长的能拿住就可以用来夹菜了。大伙围坐在火堆边,

看着冒着热气的类似于火锅的菜吃起来,感觉辣了就去地里摘几个水果来吃,那日子别提有多自在了。如果还吃不饱,那就再刨几个土豆扔火堆里埋着蘸着辣椒吃最爽了。吃完就举着火把进入山洞的深处看看,顺便嚎叫几声吓一吓胆小的孩子。

那山洞里别有洞天,但是一般人发现不了这个山洞,因为洞口隐蔽有很多茂盛的植物挡住了。从小就被父母告诫,不要碰到芡猫(一种碰了就感觉痒痒的植物),可能不叫这个名字。偏偏阻挡洞口的就是这种植物偏多,胆大的伙伴会把这种植物砍倒方便其他伙伴进入。而且洞口是个斜坡,一路往下走,还有些凌乱的石头,只有走到洞口才会感觉宽敞些。

洞口附近的石头上被人用烧过的柴禾写了一些看不清楚的笔迹。据村里的老人们传言:曾经那个穿着奇怪的老女人没有地方住了会来这个洞里。而且里面的确是有人呆过的痕迹,石钟乳会往下滴水,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水坑里面的水是冰凉冰凉的。夏天来洞里玩耍就很凉快!

在小七的记忆里,那个穿着奇怪的老女人她见过,而且还给过她一些吃的。听说她是隔壁彝族村子里的,因为女儿待她不好就自己跑出来了。很多年都不愿意,一直在外面流浪,你会在很多地方看到她的身影:

镇子的街道上,特别是赶集的时候,她偶尔会去等着别人施舍。说到施舍她从不主动,在身边放着一个口缸然后就再也不说话了,默默的拿出线来在自己身上缝缝补补。每次去赶集隔着很远就可以认出她来,因为她太特殊了。“她带着一个红黑相间的包头,上面有各种各样的刺绣。身上穿着一件特别大特别宽的裙子,看上去像是她把所有捡到的认为好看的布料都往身上缝似的,而且可以清晰的看到裙子上密密麻麻的针眼,各种各样的颜色堆积而成的裙子,充满了飘逸的感觉。往地上一坐,好大一块地方就被占据了。而且你会发现她的裙子上有各种各样的小兜,有装火柴的,有装针线的,还有装门装钱的当然装钱的比较隐蔽一些。”她怡然自得的忙着绣她的裙子,时不时看看人群,而她身边除了一些日用品外,还有一些好心人给的吃的东西。她会把钱用来买自己需要的东西,因为有一次我在村子里看见她买东西了。


不知道她一个人独自游荡的时候会想些什么?但是我很少看到她哭过,她说话带着彝族的腔调听不太懂。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想要和大家沟通。

后来我还在村子里大龙潭(一个清澈的小池塘,村子里的人都到这里洗衣服)附近看到过她,因为她住在附近的简易的屋棚(是用各种树枝搭建起来的,藏在一个草丛里)。有一次村里的小伙伴们召集起来大概4个人带着自己家腌制的酸菜,肉,米饭等吃的去找她。找到她的时候,发现她很会过日子因为屋棚附近都是各种晒着的肉类。但是走进了一看,那些肉都快发臭了,我猜那是她从村子里捡的死的鸡和猪之类的。因为村子里的人会把这些随便乱扔,我们和她沟通不顺畅,看她一直想努力的表达但是没有说出来,我们放下东西就走了。

再次见到她是在小龙潭(一条小河)附近,看到她在河附近洗头发。洗完之后就潇洒的走了,看着她走在庄稼地里渐渐远去的背影真希望她的女儿可以带她回家。

很久之后就发现再也看不到她了,有人说她被女儿接回去了,也有人说她生病不在了。

镇子上隔三差五就会有一些很奇怪的人。有一个疯女人,之所以说她疯是因为:她竟然毫无羞耻心——在大街上,脱光光了就着路边水坑里的水洗澡,那么多人看着也若无其事的洗着。心情好了就会跳到一个台阶高的地方胡乱的扭着,发了疯般的用力。她靠什么活着呢?镇子上有很多的餐馆,每当收拾餐桌时剩下的东西就会给到她。然后,这个疯女人就默默的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去哪里了。

小七发现自己不能和伙伴们待太久,容易做坏事。记得婷婷来找我玩,当时我俩准备去地里浇菜水,菜水还没有浇呢就听婷婷说:

“你知道吗?有一个女人我特别讨厌,她竟然骂人。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你要帮我!”我问,怎么帮你?

“我知道他们家的菜地,土豆长出来了,应该结土豆了。我们胡乱拔几个土豆吧!”我俩刚拔了两三颗,就听到叫骂声了,吓得我俩赶紧跑了。

跑到家里以为没事,结果不一会那个女人就追到家里了,恶人先告状。妈妈拉着我,拿起玉米杆就照着我的屁股打,那是妈妈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打我。当时就哭了,妈妈边骂边打,直到那个女人走了才放过我。后来才知道,妈妈也是无奈不打给别人看能消停啊!

虽然小七想要的东西有很多,但是却很少直接偷了。明白了一点:羡慕一下就好,不是自己的就不能拿。

马上快8岁了,爸妈被姐姐的说服下让我去上学。老师觉得上幼儿园年纪大,建议直接上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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