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难并不是死了两万人这样一件事,而是死了一个人这件事,发生了两万次。”
从上班开始,热搜第一就如前几日一样,31省新增48例境外输入病例。快到11点时,刷新了一下页面,第一就突然变成了“西昌山火致19名扑火队员牺牲”。
此前我从来不知道西昌在哪里,或许许多人也和我一样。
一个人们栖息生活的地方,本该像许多安静的小镇一样,在地图上占据小小的一点,静静地哺育着一方淳朴平凡的人。一场山火,让它无限地放大了。
这场猛烈的山火,在距离成都441.4公里的地方,站在成都最高的大厦前,也看不见一丝烟火。疫情后解封了的成都,算不得热闹,但也不似年末的冷清了。今天天气甚好,难得一个艳阳天,明媚的春光下,一切都十分安静的祥和。
视线一直往西,广阔的成都平原的边缘,高山林立,在那里,大火肆意地席卷山林。
常言道,水火无情。
山火沿着山脉拉起一张高温的网,向着人家扑过去。人其实多么渺小,他还没有树高,在一片火海里很容易迷失方向;也没有墙坚固,那不过是平凡的血肉之躯。
在灾难中,人们称那些穿着制服的人为英雄。可是,无畏生死,冲锋在前的人,其实也只是一群穿着制服的孩子。
是花儿一般的女孩子,喜欢逛街看电影,喜欢娱乐八卦,是母亲眼里早上赖床的孩子,是朋友眼中那个逗比沙雕的傻子,是男朋友眼里永远哄不好的女孩子。
是树儿一般的男孩子,喜欢打上网游戏,喜欢偷偷暗恋,是母亲不得不唠叨的儿子,是父亲棍棒下的倔强的小子,是一块打游戏吃鸡的兄弟,是女朋友眼里永远不懂女儿家心思的男孩子。
你能想象十九个人吗?青春洋溢的小伙子,一个一个站在你面前,告诉你他的名字,他的喜好,他的父亲和母亲,他最心爱的姑娘,他的过去和未来。听完他们的故事,你甚至很难记住所有人的名字。
一场大火一烧,生命戛然而止。
短暂的生命就像坐在电影院一起观看一场电影,你刚记住所有角色,弄清人物的背景,为主人公即将开始的任务感到兴奋时,屏幕一黑,影院的灯全部亮起,出来一个工作人员告诉你,这场电影结束了。
观众无奈却又不得不接受现实,纷纷起身离场。
你却依旧坐在位置上,困惑地看着纷纷离开的人们,拉着身边的朋友不停地问:“就这么结束了?结局呢?主人公有没有去实现计划呢?”
没有回复。
你又问工作人员,这电影还没拍完吗?导演为什么不拍了?怎么可能就这样结束了?明明还有好多伏笔还没有揭晓?
工作人员不耐烦地摆摆手,说:“没有了,就是结束了,赶紧走,下一场又要开始了。”
人生有时候就是一部戛然而止的电影。
疫情期间,人们每天都能看到各种数据,数字是客观的,冰冷的,可以估量计算的。但是生命不是,应该不是,生命是鲜活的,丰富的,炙热的,那是握在手心温热的跳动,是摊开手后的冰冷的孤寂。
平凡普通如你我,鲜有人去追寻他们平淡无奇的前半生:在心里藏了多年的那个秘密,耿耿于怀的那次考试,年少轻狂的梦想,一直亏欠着的那句对不起,如果可以,最想给出了那个拥抱,那场演练了千百次的告白……谁替他们记得?有没有人还记得呢?
他们后半生,永远不会到来,也无人知晓。
十九个孩子离开了,留下了十九份未完成人生。
大幕亮起,戛然而止。
大数据里的一个“1”
对于个人,就是唯“1”。
2020开年,有很多人突然走了,他们的人生或许刚开场,或许到了高潮,或许都接近结尾。终究没得到一个圆满。
希望在多灾多难的2020年,你我永远保持对生命敏锐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