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大概是没有停、、、
我总能听到沉闷的滴答声,噗嗒~噗嗒~,缓慢而又亘长。想要敲醒谁不清醒的梦,又似乎并不能狠下心,只好那么试着一下子,又一下子。
可是天快亮了,我得出去呀!去对面的山里,采来传说中能让人病愈的药草,所以我得出去,雨停与否我都得出去。
我应该是疯了吧,我没有施粉黛,没有挽云鬓,更没有着丝履,染红裙。我得去对面的山里,那可爱的太阳似乎出来了,有些灼人眼。我抬头望望,嗅得一丝清凉,和被雨水染红的枫,像做梦一样,手指上斑驳的丝丝血迹和隐隐的疼。我想我大概是淌过了一条冷冷的溪,走过划破我皮肤和衣衫的荆棘,一片开满了花的却没有粉蝶的林和寂寂的森森的原野、、、
我应该是找到了那柱药草,空气中甜丝丝的药草和血腥味,却让人微醺。我回到了我的家,岌岌可危的屋子,和病重的他。
恍若前世,遥遥相隔。
少年,高头大马,红袍加身,眉眼含笑,对着身后的花轿浅笑温存。
是啊,可是啊!
轿里的美娇娘不是我,我在推推搡搡的人群里看不见,欢声雷动,是刀,是锥子,句句只去我心。天造地设,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天赐良缘。似乎就是在那一瞬间,天忽然就暗了,然后就一直沉沉地暗了下去,这个无良的世界被无边无际的黑包裹吞噬咀嚼,让人恶心。
“当户理红妆,对镜贴花黄”,“独罔郎无意,兀自闺中待”
年少的梦似缥缈的歌,他娶了别人,娶了别人,娶了别人。
我瞎了眼,瞎了眼,瞎了眼。
此后的此后,我时常一个人坐在屋内,没有眼泪,也没有笑容。
我把煎好的药放在他的嘴边,他伸手,不去喝完,却抚过我的眉,此种温柔。“我以为我会让他们垮,带着荣华富贵娶你回家,是我辜负,辜负了你,来世,一定、、、”
我坐在床边,沉重的药碗,似乎有些烫手,仰头,一饮而尽,麻,沉沉睡去的时候,我似乎做了梦。
梦里我拥有了一整个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