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兔爰爰,雉离于罗。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逢此百罹。尚寐无吪!
有兔爰爰,雉离于罦。我生之初,尚无造;我生之后,逢此百忧。尚寐无觉!
有兔爰爰,雉离于罿。我生之初,尚无庸;我生之后,逢此百凶。尚寐无聪!
【总以为过去好,过去可能好,也可能不好!唐代应该是一个盛世,但初唐王勃,盛唐李白,晚唐商隐皆有生不逢时之感,如王勃就言“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借他人酒杯,浇自己块垒;太白曾说“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逐鹿而还;商隐也说“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
曾听一位本县党校老师讲课,他提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即是达到盛唐的水准!诚然万邦来朝,使节云集,何其豪奢,让人艳羡!但真实的唐是否就只有这个模样呢?我想只有当事人可能有发言权?
张养浩在《山坡羊·潼关怀古》道破天机:“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毕竟天下只是君上的家,百姓只是君王家圈养的臣仆,何曾见着多少人?
兔因毛皮白洁性情温婉被主人豢养,在院落里脱身乐逍遥,雉则因长相难看深陷罗网,遭逢大劫;托物起兴,两种不同的物种,命运截然不同,物尚犹此,人何以堪?同一个人在不同的历史阶段的遭际更是难测:出生时节徭役还不繁重,如今屋漏偏逢连夜雨,苦不堪言。惟愿长睡不愿动,似熊般冬眠不管春夏秋冬!
脱身逍遥的依旧潇洒,罹难的任然沦落罗网。我出生之初,尚无繁复的苛政,我出生之后,遭逢千难万险,这漫漫长夜,如何入眠?如果可以我愿昏睡一生!
如此重章叠唱,反复者三,“无吪”、“无觉”、“无聪”,不愿动,不愿醒(开眼)、不愿听闻,试图完全将自己疏离,封闭成一座孤岛!以为可以躲避这样的灾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适彼乐土”终究是海市蜃楼,遥不可及。
这是命运悲剧,性格悲剧,还是社会悲剧,是个值得思忖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