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嚷嚷的车站,见到了九年不见的你。我以为,你会变成另一个样子——而当你从马路对面向我走来时,才发现:你,一如往昔。
又黑又粗的短发、刀砍斧劈的方脸,厚厚的镜片闪出一轮轮光圈,依然透射着你10多年前一样的沉寂、淡然。
我问:喝酒吗?
你说,你不胜酒力,今晚却要喝它一盘。我们同学已经好久不见!
一杯酒,我们喝了很久。
当大脑因酒精的浸染而有些浑然时,大学时那些模糊的人、那些朦胧的事却渐渐清晰了......
你说,那时你坐在我的左边。
好像,我俩一直坐最后一排。上课时,你看小说,我替你“把风”;我打瞌睡,你帮我“放哨”。于是,你看了一本又一本的小说;而我,睡了一场又一场的安稳觉。
我问:现在还打牌吗?
你说,打得少了。别人都怕跟你打牌,因为他们老是输。
记得,那时的你,就喜欢打牌。
你不唱歌,偶尔听听音乐;你不打球,顶多当当观众。只有在打牌时,你的脸上才会绽放出少有的自信。你说,正是因为经历了当年的磨练,才有了今天在“牌技上的成就”。
我们都笑了,在你的笑声里,带了些自嘲。
我问:其他都还好吧?
你说,一步一步走来,有酸有甜。
从偏远的山村,到繁华的城市;不喜欢教书,却也不甘人后。你说,不是自己有野心,只是不想让我们的学校因为自己的懒惰而毁了名声......
我问起你其他同学的消息,而你却跟我一样跟大家没有了联系。
你说,其实很想跟他们取得联系,以表达那场手术后大家对你的关心的感激。而没有联系,除了没有电话号码,更担心同学们走得太远,飞得太高,自己却徘徊在原地。
其实,难得同窗的情谊,怎会因时空的变迁而拉开距离?
凌晨,把你送上公交车后,车载MP3里响起了《同桌的你》......
也许别人会想起某个她“被盘起的长发”和“不知谁给做的嫁衣”,而我会想起你,
——左手边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