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山里的孩子,自然爱山。
小时候爱山,是因为好玩儿。对于家乡山水的这份感情是深入骨髓里的,也赋予我亦柔亦刚的性格。水可载物,可纳百川,我愿意包容一切。山的刚挺不屈,让我在遇到困难时就想到怎么去翻越而不是逃避。
第一次去山上,是和老妈一起的,我们到现在还保留着烧柴火的习惯。山上郁郁葱葱的松树,每次换季节时就会掉松针,那金黄色的松针随意的任性的掉在树脚下,给整个大山铺上一层厚厚的毯子。这个时候,我们村里大人小孩都爱挑着扁担柴扒子上山了,松针是我们的最爱。柴扒子是竹子劈开,砍成半寸左右的两尺长的竹条子,再用火把一头熏烤至弯曲,用铁丝绑在竹竿上,绑好以后就像人的手弯曲张开的样子,我们就用它在山上扒松针。(特别佩服劳动人民的智慧,就地取材就是一个非常适用的工具。)
松针掉下的地方,有的是平地,有的在灌木丛中,有的沟沟坎坎,这就考验每个扒的人的技术,你扒的地方有灌木,就得随势,不能用大的力气扒,要不然扒子就会被拉断了,得刚柔并济。扒的地方是平的就可以大展身手,有沟有坎的地带就要懂得灵活多变,扒一担松针,也是显示十八般武艺,在扒的过程中,不自觉的思考到了为人处世之道,真真的是硬来不行,得因势而为哦。这些思考都是后来大了我自己扒松针时的感触。
小时候和老妈一块去扒松针,春天我就去采映山红,秋天我就去采毛栗子,山上的乐趣是无穷的。渴了去找泉水喝,饿了还有野果子吃,那感觉山上就是宝藏,总让我们取之不尽。
后来大了,我就和小伙伴结伴去扒松针。我最会爬山了,那时候感觉身体好轻盈,就像猴子一样,我总把其他伙伴丢在后头。我像个猎人一样到处寻找目标,松针掉的不厚不好扒的地方我看不上,所以,总带着前方有好去处的想法,我爬了一个又一个山头,当我爬到山顶的时候,那种大汗淋漓的感觉,那种群山都被我踩在脚下的畅快,那种有松针的香,有兰花的香,有浓郁山林的味道,我痴迷,我眷恋。
我就让自己躺在厚厚的松针上,我就这么和大山亲吻,我就躺在他的胸怀里,踩在它的头上。如果说大山是男人,我愿意坐他怀里,做个小女人,他可以任由我放肆,任由我咆哮,任由我在他们怀里奔驰。如其说我来扒松针,不如说我是来享受来的,我可以靠在古松下,和他诉说我所有的心思。
玩够了,该做事了。我就尽情的使用我的柴扒子功,将均匀洒落的松针一个劲的扒到我跟前,那感觉就像给大山搔痒,我都想问问山们:‘‘这样你舒服吗?’’
放一根绳子在地上,上面折几根树枝做铺垫,防止松针捆不住。绳头有一个扣子系好了,旁边靠着一颗树,防止松针叠高了倒了,再弄成一铺一铺的叠起来,拉紧绳扣,把它们捆到一起,用尽全力拉紧打结,最怕的是捆松针了,它松松的需要很大的力气才能压紧,每次总是把手拉得通红生痛,这样弄两捆,扁担穿过去,我就晃晃悠悠的挑起我的成果下山了。
等我来到小伙伴跟前,他们都还没有弄好,即便弄好了也没我的松针多,色泽也没我的好看,这时,看着他们羡慕的眼光,心里美滋滋的。我就是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有一双懂得模仿大人的手,哈哈!
未完待续哦。